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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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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方道:「可惜你們要我醫的人已經身首異處。」 龍飛道:「藥醫不死病。」 華方道:「莫非你們另外還有人又中了冰魄散?」 龍飛道:「不錯。」 也就在這個時候,蕭立忽然收住了哭聲,呼道:「龍飛!」 龍飛道:「晚輩在!」 蕭立一面淚痕,關心的問道:「紫竺真的是失蹤了……」 龍飛道:「相信就是了。」 蕭立搖頭嘆息道:「難道真的應了我那一句話,那條黑蜥蜴的冤魂連紫竺也不放過。」 龍飛道:「果真如此,還有天理?」 蕭立仰眼望天,眼淚又流下,喃喃自語道:「天理何在,孩子何辜!」 龍飛微喟道:「老前輩千萬要節哀順變。」 蕭立目光一落,忽問道:「你說誰又中了冰魄散?」 龍飛道:「是我的師叔。」 「丁鶴?」 「正是。」 「這是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 「如此先救人,再說給我知。」蕭立一頓又道:「救人要緊。」 龍飛欠身道:「是。」 鐵虎旁邊忍不住一豎拇指,道:「好,好漢子,俺鐵虎交你這個朋友。」 蕭立奇怪的望著鐵虎。 龍飛即時說道:「前輩也請走一趟如何?」 蕭立問道:「人在那裡?」 龍飛道:「在那邊書齋!」 蕭立沉吟了一會,微喟道:「還是你們出去好了,我這裡還要處置這兩個孩子的……」他語不成聲,眼淚又流下。 龍飛連隨目注鐵虎道:「鐵兄與華老先生先走一步,我隨後就來。」 鐵虎望了一眼龍飛,道:「也好。」轉對華方道:「老先生,請!」 華方上下打量了鐵虎一眼,道:「你是做官的?」 鐵虎道:「是。」 華方道:「捕頭?」 鐵虎道:「老先生從何得知?」 「從你的衣飾。」 「哦?」 「高姓大名?」 「鐵虎。」 「聽過你的姓名,人說你是一個好捕頭,盡忠職守。」 「理當如此。」 「好,很好,請。」 鐵虎連隨在前面引路,臨行前又望龍飛一眼。 龍飛為何要他先走一步,顯然他已心中有數。 目送鐵虎和華方走出大堂,龍飛尚未開口,蕭立便已問道:「你是否有話跟我說?」 龍飛點頭道:「晚輩有件事的確想請教前輩你。」 蕭立道:「說好了。」 龍飛道:「前輩為什麼與我那丁師叔疏遠,不相往來?」 蕭立一怔,道:「不提也罷。」 龍飛道:「前輩一向爽快,何以此事獨例外?」 蕭立道:「告訴你,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 龍飛道:「晚輩不在乎。」 蕭立說道:「你這個人的好奇心太重了。」 龍飛道:「嗯。」 蕭立沉吟了一下,說道:「你還是走吧!」 龍飛道:「這件事,我始終要弄清楚的。」 蕭立皺眉道:「一個人太過固執,並不是一件好事。」 龍飛道:「也不是一件壞事。」 蕭立嘆了一口氣。 龍飛接說道:「前輩,以你的直爽,有話不說是不好過啊!」 蕭立道:「唔!」 龍飛道:「骨鯁在喉,不吐不快,話也是一樣。」 蕭立不覺點頭。 龍飛立即道:「晚輩在洗耳恭聽。」 蕭立道:「這並非一件好聽的事。」 龍飛道:「晚輩心中已有數。」 蕭立又沉吟了一會,終於道:「我疏遠丁鶴是因為……」 欲言又止。 龍飛急不及待追問:「因為什麼?」 蕭立臉上掠過一絲痛苦之色,道:「我發覺他與我的妻子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來。」 龍飛雖然已意料之中,但聽到蕭立這樣說,仍不由心頭一沉。 蕭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若是別人,我槍不定不留情,但他是我的朋友,好朋友,曾經出生入死的老朋友,叫我怎樣下得了手。」 他沉痛的接下去:「幾十年的交情,幾十年的老朋友,儘管他怎樣對不起我,不將我當做朋友看待,是他的事情,我蕭某人絕不會當他仇敵一槍刺殺,當自己有眼無珠,看錯了人,當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人,算了。」 龍飛的心頭更沉重。 蕭立道:「我就是因此才與他不相往來。」 龍飛道:「前輩會不會誤會?」 蕭立搖頭道:「不錯我為人魯莽,但這事情非同小可,若非已事實,我是絕不會下此決定。」 龍飛嘆了一口氣。 蕭立道:「我知道你心中仍然有所懷疑,正如我當時一樣,怎也不相信丁鶴竟會是一個那樣子的人。」 龍飛道:「看來的確是不像。」 蕭立搖頭嘆息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龍飛無言。 蕭立道:「你還要知道什麼?」 龍飛搖頭,道:「晚輩……」 蕭立道:「我知道你心裡很難過。」 龍飛垂首道:「晚輩還是告辭了。」 蕭立道:「好,你走吧。」 龍飛道:「老前輩尚請節哀順變。」 蕭立淒然一笑,道:「不必多說。」轉過身去。 龍飛黯然倒退了出去。 *** 雨仍然在下。 龍飛步出了大堂,心頭上有如壓了一塊巨石。 鐵虎華方竟然並沒有去遠,就在院子中等候,這當然是鐵虎的主意。 目注龍飛走過來,走近來,鐵虎一句話也沒有問。 鑒貌辨色,鐵虎不問也想知了。 三個人默默的向丁家走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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