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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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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回春華方?」 「蕭立豈非正前去找他來。」 「他本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奔波,現在卻變了為殺子的仇人,造化弄人,果真至此?」鐵虎實在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龍飛搖頭道:「在未能夠完全證實之前,鐵兄還是不要太武斷。」 鐵虎一怔,大笑道:「龍兄,鐵某是怎樣的人,現在你還未清楚麼?」龍飛一笑。 鐵虎笑著接道:「做我這種工作的人,本來就是以證據為重。」 他的笑容忽然一斂,道:「但是到目前為止,一切對於你這位師叔很不利。」 龍飛道:「這若是怪人先動手,殺他也只是自衛殺人。」 鐵虎道:「若是這怪人先動手,你這位師叔自然就是無辜的。」 龍飛道:「到底怎樣很快就會有一個清楚明白。」 鐵虎道:「蕭立未必找得到華方。」 龍飛微喟道:「好像他那樣一個名醫,每日要應付的病人固然不少,要找他出診的病人是必也是很多,找不到那也不奇怪。」 鐵虎道:「倘若真的是找不到,或者回來已不是時候,以你看,你這位師叔,是否還能夠生存下去?」 龍飛沉吟了一會,皺眉道:「以他現在的情形看來,那種冰魄散的毒性實在是厲害得很,找不到華方的話,我師叔這條生命,只怕丟定了。」 鐵虎嘟喃道:「這樣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龍飛淡然一笑,道:「鐵兄始終是那種觀念。」 鐵虎說道:「要改變我的觀念也不困難──只要找出證據,證明他並非殺人滅口。」 龍飛嘆息道:「找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理由這樣做。」 鐵虎道:「你又不提他肚子裡的蛔蟲,又怎會知道他的心事?」 龍飛道:「這樣做對他實在也沒有好處。」 鐵虎道:「若是你能夠看得出來,就不是好處的了。」 龍飛一再嘆息,道:「憑他的武功,如果真的與蕭立有仇,盡可以找蕭立當面解決。」 鐵虎說道:「或者他知道並非蕭立之敵。」 龍飛道:「縱然如此,也沒有理由遷怒了蕭立的兒子。」 鐵虎道:「焉知他與蕭立之間結下了什麼仇怨。」 龍飛沉默了下去。 蕭立與丁鶴之間,由親密變成生疏,甚至於不相往來,是鐵一般的事實。 白仙君三年前死亡,蕭立甚至也不通知丁鶴一聲,這也是事實。 從種種跡象看來,兩人之間的友情,毫無疑問,早已終結。 一雙曾經出生入死,連袂闖蕩江湖的朋友變成這樣,當然不會沒有原因。 到底是什麼原因? 龍飛雖然不知道,但也想得到,其中一定發生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兩人之一的所為是必令對方很反感,很憤怒,乃至於不惜斷絕來往。 錯在蕭立抑或丁鶴? 主動與丁鶴疏遠的顯然就是蕭立,莫非就錯在丁鶴? 丁鶴到底做出了什麼對不起蕭立的事情? ──白仙君!是否因為白仙君? 龍飛忽然想到白仙君,一種很奇怪的念頭連隨在他的腦海中浮上來。 ──不成丁鶴師叔竟染指那位生死之交的妻子? ──丁鶴師叔怎會是這種人? 龍飛卻又想不出第二個更為合理的原因。 事實,的確是有這種跡象。 龍飛從來都沒有現在這樣傷腦筋。 鐵虎也發覺他神態有異,盯穩了龍飛,似乎想從他的神態瞧出龍飛的心意。 他當然瞧不出來。 因為他雖然辦案經驗豐富,明察秋毫,並沒有一雙魔眼。 龍飛卻沒有在意。 在這片刻裡,他的心目中根本沒有鐵虎這個人的存在。 他忽然苦笑了一下。 鐵虎立即道:「看來你也不是完全不知情。」 龍飛道:「不知道還好。」 鐵虎追問道:「你到底知道什麼?」 龍飛道:「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 鐵虎瞪眼道:「你知否知情不報,是什麼罪名?」 龍飛拂手道:「少在我面前來這一套吧。」 鐵虎道:「你不說我其實也沒有辦法,總不成打你八十大板。」 龍飛道:「事實上我知道得並不多,也仍未想通。」 鐵虎道:「說出來聽聽,或者我想得通。」 龍飛道:「在未能夠確實之前,這件事我還是暫時保留。」 鐵虎道:「什麼時候你也變成這樣子婆媽。」 龍飛道:「這關係兩個人的名譽。」 鐵虎仍不肯罷休,道:「我又不是什麼人,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個性,我這個人的嘴巴向來很密。」 龍飛搖頭道:「如果是事實,我定會說的,你心急什麼?」 鐵虎頓足道:「真拿你沒有辦法。」 龍飛目光一轉,說道:「現在我們應該先弄清楚,倒在地上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鐵虎一怔道:「我險些忘了這一件事。」 他連隨蹲下身子,仔細的打量起那個人來。 慘綠的臉龐,恐怖的蛇鱗。 鐵虎打了一個寒噤,道:「人怎會這樣子?」 龍飛道:「戴上面具手套就會這樣子了。」 他亦蹲下了身子。 鐵虎詫異道:「你怎知道他是戴上了面具手套?」 這個人的疑心實在重。 龍飛嘆息道:「我只是懷疑而已。」 鐵虎也知道自己疑心實在重了些,苦笑道:「你也莫怪我,天生我就是這樣多疑。」 龍飛道:「所以你不做捕吏,實在是那一行的損失。」 鐵虎道:「幸好我就是幹那一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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