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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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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出於推測,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到你寄住的那間客棧,必須經過賈家門前,賈家門前不見你,我就到客棧找你,等你!」 「看情形你已經掌握到線索。」 「可以這樣說,但只是可以,還未能作肯定。最好你將在虫二閣落月堂的事情詳細給我說一遍。」 「這個我總算還記得清楚。」 沈勝衣果然記得清楚。他說得已經非常詳細,張虎侯卻似乎還嫌不夠詳細,不時打斷沈勝衣的說話,提出問題。馬車終於停下。沈勝衣要說的也早已說完。張虎侯亦好像沒有什麼再問,交抱著臂膀,怔怔的望著車廂廂頂。 忽然他笑了起來。「想通了?」 沈勝衣忙問。「還沒有這麼簡單,我心中現在簡直就像是一團亂草,就因為想來想去也沒有頭緒,我才覺得好笑。」 張虎侯大笑。「但今天晚上,事情無論如何應該解決了。」 「今天晚上?」 「嗯。」 張虎侯摸著下巴。「今天晚上我要在飛夢軒準備酒菜,大宴三個人。」 「是那三個人?」 「顧橫波,雪衣娘,賈仁義。」 「他們都會到?」 「一定到!」 張虎候的說話充滿了自信。沈勝衣道:「顧橫波是飛夢軒的老闆,你就算不請他,他也在飛夢軒,雪衣娘可就不同了。」 「有什麼不同?」 「雪衣娘是虫二閣的老闆,不是飛夢軒的老闆。」 「飛夢軒虫二閣的生意都做得相當大,你可曾見過做那麼大的生意的老闆終年都留在店中?」 「這好像比較少見。」 「顧橫波雪衣娘兩個終年都留在飛夢軒虫二閣。」 「你是說他們並不是飛夢軒虫二閣的真正老闆?」 「這就正如滿天星並不是落月堂的真正老闆一樣。」 張虎侯捋鬚微笑。「未取得我的同意,天大的事情,他們三個人也不敢擅自遠離飛夢軒、虫二閣、落月堂!」 「你……」 「我才是飛夢軒,虫二閣,落月堂的真正老闆!」 沈勝衣公孫接不由得怔在一起。「以我在洛陽中的名譽、地位,這三種生意還不是我應該做的,所以我一直都只是在暗中策劃、控制!」 這種心理沈勝衣公孫接並不難明白。「我先後在洛陽開了四間店子,碧玉齋算是正正經經的一間,所以我親自主持,飛夢軒倒還馬馬虎虎,所以顧橫波必要時也可以跟著我出入。」 沈勝衣現在總算知道顧橫波為什麼對張虎侯那麼遷就,那麼恭敬。 「虫二閣、落月堂這兩間就不同了,這兩間做的雖然都是賺錢生意,卻是見不得光的。就拿我來說,第一個就不希望自己的女兒知道有一個開賭場、開妓院的老子。」 一個人只要還有人性都會替自己的兒女設想。張虎侯骨子裡無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未必就不是一個好父親。沈勝衣公孫接同聲一歎。「要做那兩種生意也並不容易,我手底下雖然還有幾下子,究竟不方便出面、出手,一定要找兩個方便出面、出手的人替我打點,這兩個人不單只武功要好,還要在那兩方面吃得開,滿天星,雪衣娘都是理想的人選。」 「難得他們都願意替你工作。」 沈勝衣微喟。滿天星、雪衣娘畢竟都是當年名滿江南的五大高手之一。「我並沒有待薄他們。」 張虎侯淡笑。「就算不說,我也知道你一定沒有待薄他們。」 「憑他們的一身本領,如果不願意留下來,我也沒有辦法,既然肯留下來,當然就滿意我所給的待遇,滿意這一份工作,滿意有我這一個主人,那麼我這一個主人吩咐下來,他們就得聽從我的吩咐,何況……」 張虎侯一頓。「我只不過邀請他們參加一個宴會。」 「賈仁義又如何?」 「賈仁義雖然不是我的下屬,但一樣非到不可。」 「為什麼?」 「今晚你就會知道。」 「這個宴會我也有一份?」 「還少不了你的一份,你還未替我拿下姦殺我女兒的兇手。」 「你還準備邀請什麼人?」 公孫接突然插口。「你!」 「這件事好似與我無關。」 「對那隻畫眉鳥你難道已失去興趣了?」 「你目的並不在那隻畫眉鳥。」 「那隻畫眉鳥到時亦會出現。」 公孫接的一雙眼立時發了光。「已經到碧玉齋了。」 張虎侯好似現在才知道馬車已經停下。「每當解決一件大事之前,我總喜歡盡量放鬆一下身心。馬車出門的時候,我已吩咐家人預備醇酒佳餚,接來怡紅院的歌女,怡紅院的歌女多名滿洛陽,少了一顆珍珠,無疑失色很多,但如果不太苛求,亦未嘗沒有可觀之處,可聽之處!」 「醇酒佳餚,輕歌曼舞,連我也開始動心了。」 公孫接一雙眼更亮,側身拉開車門。 果然已到了碧玉齋。馬車停在碧玉齋前院之內,大堂之前。院子寬闊得簡直可以奔馬,大堂更就規模崇閎,氣象巍峨。大堂兩側,紅粉兩行,都是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張虎侯入眼一笑。「怡紅院的小姑娘果然來了。」 那個中年人應聲現身馬車門外,一揖手幾乎到地。「回老爺的話,老早就來了。」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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