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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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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勝衣截口道:「你昨夜不是放在聽濤院那房中的桌子底下?」 張送失聲道:「我們昨夜在鸚鵡棺材中找到的那隻右手就是他的?」 沈勝衣點頭。 張送哇地嘔出了一口苦水。 耿亮沒有吐,面色卻並不比張送好多少,矯舌道:「他莫非就是鬼簫方玄?」 沈勝衣道:「我說就是了。」 「這……這……這……」耿亮也變得口吃起來。 他的話還未接上,狗吠又在那邊響起! 三人應聲不由的齊地奔了過去。 *** 狗吠在幾株竹樹之下。 那又是一小塊微隆的空地。 沈勝衣又是兩步跨前,一鏟子鏟下! 張送的面色更難看,顫聲道:「這一次莫要又挖出一個死人!」 沈勝衣應道:「絕不會是個死人。」 張送道:「那又是什麼?」 「衣服!」 話未說完,沈勝衣已一鏟子將一件黑色的長衫挖了起來。 衣服之外,還有一雙鞋子。 張送道:「這是死人的衣服?」 沈勝衣點頭,將鏟子放下,道:「現在我們還需要做的,只是一件事。」 張送忙問道:「什麼事?」 沈勝衣道:「許家村你可熟識?」 張送道:「那兒村長跟我是老朋友。」 沈勝衣道:「這最好不過,勞煩你立即飛馬走一趟,到那裡打聽一下。」 張送道:「去打聽什麼?」 沈勝衣道:「打聽那兒可有人認識鬼簫方玄!」 「哦?」張送瞟一眼那個死人。 沈勝衣道:「無論是否有消息,日落前都得回來。」 張送點頭。 沈勝衣一聲輕嘆,道:「今夜這件事應該得以解決的了!」 耿亮沒有問,他已學會了忍耐。 即使等,現在也不用再多久的了。 *** 死了對新婚夫婦,再一個林天智受傷,整個林家都籠上恐怖的氣氛。 冬日雖短,陽光現在雖然滿天,林家內外竟也難得有人出入。 偌大的一個院子,就只有可兒還在徘徊。 她也似乎感到了這種恐怖的氣氛,愁眉苦臉的,面色亦顯得有些蒼白。 看見沈勝衣有從外面回來,她的臉上才有一絲笑意。 她迎了上去,那一聲叔叔卻已叫得有氣無力。 本來天真活潑的可兒變成這個樣子,沈勝衣的心中不由感慨萬千。 他輕按著可兒的肩頭,道:「你獨自在這裡幹什麼?」 可兒囁嚅道:「家裡每個人的面色都很難看,氣氛很恐怖,所以我走了出來。」 沈勝衣強笑道:「這也好,就是不要將那件事放在心上。」 可兒道:「怎可以?」 沈勝衣道:「怎麼不可以?事情不發生也發生了,過去的事情也無法挽回,我們對現在與未來的事情,尚恐不暇應付,對既往的事情,又豈能再去計較?」 可兒好像已明白,展顏正想笑一笑,忽又皺起了眉頭,道:「可是那鬼簫……」 沈勝衣截口道:「今夜也許還會再吹響,卻是最後的一次!」 可兒的眼瞳閃起了一絲驚懼,道:「鬼簫一吹響,就有人傷亡,這一次……」 沈勝衣肯定的道:「這一次絕不會再有那種事發生的了。」 可兒驚喜道:「是真的?」 沈勝衣點頭,道:「叔叔怎會讓那種事再發生?」 可兒想了想,忽問道:「那到底是不是紅兒那隻鸚鵡在作怪?」 沈勝衣淡笑道:「怎會是,世間根本就沒有妖魔鬼怪,所有的妖魔鬼怪全都是人們虛構出來。」 可兒奇怪道:「人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沈勝衣沉吟著道:「原因很複雜,有些人藉此掩飾真相,逃避現實,有些人藉此警惕他人,愚弄他人,甚至有些人藉此謀生……那其中大都出於惡意,也不無出於善意,又或者迫於無奈,但顯然都有一種企圖,無論善與惡,都是一種欺騙的手段!」 可兒一面聽一面點頭,道:「我以後就不會再相信的了。」 沈勝衣笑道:「我知道你的心中,仍有疑惑。」 可兒嗯的應了一聲。 沈勝衣道:「這是因為你自小就聽的太多神神鬼鬼的傳說。」 可兒說道:「很多人都對我說過神鬼的故事。」 沈勝衣輕嘆道:「我也實在不明白人們為什麼不好好地教導孩子,盡說這些荒謬無稽的廢話。」 可兒更就不明白的了。 沈勝衣接道:「不單止不要相信,而且不要說,否則你就會變成他們那樣。」 可兒道:「那不是事實,我才不去說。」 沈勝衣笑道:「我知道你是個誠實的孩子,只要你記著,那等於說謊,你就知道應該怎樣做。」 可兒道:「我知道。」 沈勝衣仰眼望天,道:「說謊事實是一種懦弱的行為,一個人敢膽面對現實,並沒有說謊的的需要。」 他嘆了口氣,接又道:「一個謊言一定要用另外的謊言加以彌補,否則它就會漏洞百出,再來的幾個謊言,本身又已有漏洞,只要別人肯細心分析,真相還是不免有揭露一日。」 「虛偽非獨與事實不符,它們之間亦相互矛盾!」沈勝衣轉顧聽濤院那邊,一再嘆息。 *** 還未到日落時分,張送便已趕回來。 銀鵬的坐騎本來就是千中選一的良駒,張送的馬上功夫亦未曾完全忘掉。 「方玄唯一的姐姐就嫁給許家村的一戶人家。據他的姐姐說自下嫁許家村之後,他們姐弟就沒就有再見過面。」 張送帶回來這兩句話。 沈勝衣並不意外,道:「這正與我的推測相符。」 他遂轉向耿亮,道:「耿鏢頭稍後找一個機會,替我傳話給林家天烈天智兄弟,請他們今夜二更走一趟聽濤院!」 耿亮點點頭,道:「可是林天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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