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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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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先生笑笑道:「他們雖然不會跟我說話,卻也不會欺騙我的錢,謀奪我的命。」 趙松皺眉道:「你是說有人曾經對你不利,企圖謀財害命?」 幽冥先生道:「的確有過這種事。」 趙松道:「什麼時候發生的?」 幽冥先生沉吟道:「大概在十七八年之前,準確的日子可記不清楚了?」 趙松道:「謀財害命的想必你仍然記得是什麼人?」 幽冥先生說:「這個還用說?」 趙松道:「那是什麼人?」 幽冥先生道:「帶頭的先是我的老婆與她的表哥,此外家中的婢僕全都湊上一份。」 趙松道:「你平日對他們一定很不好了。」 幽冥先生道:「若要說不好,那就是我不肯將所有錢拿出來供大家揮霍吧,至於我那個老婆與她的那位表哥,說句好聽的,乃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趙松道:「似乎你很有錢。」 幽冥先生道:「你到過我那個莊院了,若是沒有錢,何來那麼大的莊院?」 趙松點點頭,又問道:「是那兒的錢?」 幽冥先生道:「我的父親,祖父都是這附近最出名的富商。」 趙松道:「這是否事實,不難會查出來。」 幽冥先生道:「那麼你得先清楚我本來叫什麼名字。」 趙松一愕道:「正要問你。」 幽冥先生道:「公孫白!」 趙松心頭一動,道:「據說很多年前,這兒有所謂四公子。」 幽冥先生道:「那是蕭西樓、杜茗、董無極,以及我。」 蕭西樓就是蕭七的父親,董無極就是現在的「奔雷刀」董千戶。 趙松聽說又是一愕,道:「你就是那個公孫白?」 幽冥先生道:「正就是那個。」 蕭七插口道:「當年的樂平四公子,以先父年紀最長。」 幽冥先生目光一轉,道:「你是蕭西樓的兒子?」 蕭七頷首欠身。 幽冥先生盯著蕭七的臉龐,道:「怪不得似曾相識,你口稱先父,莫非你的父親已經死了。」 蕭七黯然道:「已經過世四年了。」 幽冥先生一呆道:「那麼老杜呢?」 蕭七道:「亦已去世兩年多三年。」 幽冥先生急問道:「老董又如何?」 蕭七道:「仍健在。」 趙松道:「他越來越有錢了,但現在你若是在這個地方找董無極,十九不知道是何人,改找董千戶,卻無人不識。」 幽冥先生愕然道:「董千戶原來也就是董無極。」 他忽然笑了起來,道:「十年人事幾番新,何況,二十年。」 笑聲忽然又一斂,換過了一聲嘆息,道:「當年我們四公子沉香亭把酒共歡的情景,現在想起來仍像昨天發生一樣。」 蕭七亦自嘆息道:「老前輩現在就是找沉香亭,也再找不到了。」 幽冥先生道:「哦?」 蕭七道:「早在七年前,沉香亭已經被火燒燬!」 幽冥先生頹然若失。 蕭七接道:「四公子以先父年紀最長,卻是以老前輩年紀最幼。」 幽冥先生道:「不錯。」 蕭七道:「若是我沒有記錯,老前輩今年只怕未足五旬。」 幽冥先生把首一搖,淡然一笑道:「尚差四年。」 蕭七懷疑的道:「可是……」 幽冥先生截口道:「我現在看來非獨不像四十六,甚至六十四也不像,加起來倒還差不多。」 蕭七道:「這相信並非晚輩一個人才這樣以為。」 幽冥先生道:「就連我也一直當自己已經七老八十!」 蕭七試探道:「到底是什麼原因?」 幽冥先生道:「毒!」 蕭七悚然動容道:「是什麼毒?」 幽冥先生道:「據說是來自蜀中唐門,再加上兩種人們認為最厲害的毒藥。」 蕭七道:「誰下的?」 幽冥先生道:「方才我已經對你說過的了。」 蕭七正要說什麼,幽冥先生話已經接上了,道:「所幸我內力深厚,一發覺中毒,便自運功將毒迫出了大半,饒是如此,餘毒也夠我消受了,不過一月,頭髮盡落,再長出來,卻是白色,膚色亦日漸發白,連眼珠都沒有例外。」 蕭七倒抽一口冷氣,道:「好厲害的毒!」 幽冥先生道:「最厲害的是所有機能都受影響,人自然就很快的衰老起來。」 他笑笑接著道:「找若是不說出姓名,告訴你才四十六,相信你一定不肯相信。」 蕭七不覺頷首。 趙松忽然道:「那些人毒你不死,只怕自己就得要死了。」 幽冥先生道:「這話怎樣說?」 趙松道:「難道你竟然不加追究,就那樣放過他們?」 幽冥先生道:「你看我可是一個那麼量大的人?」 趙松冷笑:「我看當然是不像。」 幽冥先生微喟道:「老實說,當時我的確想暫時不跟他們算那個賬的。」 趙松懷疑的「哦」地一聲。 幽冥先生道:「因為我當時自己亦知道餘毒尚未清,非要好好休息一下不可,他們卻不肯給我那個時間,一心想把握機會將我結果,我沒有辦法,明知道後果不堪設想,也只得跟他們拚個死活了。」 趙松皺眉道:「他們一共多少人?」 幽冥先生道:「不多不少,恰好五十個。」 趙松道:「都給你殺了?」 幽冥先生道:「嗯!」 趙松道:「你好狠的心!」 幽冥先生道:「不是他們死就是我亡,除此之外你叫我怎樣?」 趙松乾瞪眼。 幽冥先生接著道:「事後我倒也有些後悔!」 趙松道:「後悔些什麼?」 幽冥先生道:「我給他們殺掉只是一條人命,我殺掉他們卻是五十條人命。」 趙松冷冷一笑道:「當時你可有通知官府?」 幽冥先生道:「找誰去?」 趙松道:「你自己難道走不動了。」 幽冥先生道:「豈止走不動,根本就昏迷地上。」 「那麼總有甦醒的時候。」 「我醒來已是幾天之後,餓得兩條腿都軟了,到塞飽了肚子,神智又模糊起來,跟著差不多過了一個多月,腦袋都是空空洞洞的,除了吃東西,什麼都沒有想到。」 趙松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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