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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既然有兩個這樣的高手,裕王何以一直都不用。若是說裕王根本就不知道只憑這兩個高手配合南宮絕等人根本就已經足以應付一切,實在難以令人置信。

  唯一的解釋就是裕王很珍惜這兩個高手,不到最後關頭也不肯動用他們。

  也是說,伊賀派一夥在裕王的眼中,並不是他們以為的那麼重要。

  他們一共只有七個人,到現在已只剩下紅葉一個,只憑她一個,又能夠起得了多大的作用?

  紅葉這片刻的驚訝更在祖秋霞之上,越想她也就越心寒,她實在不能不考慮在事成之後,裕王將會怎樣處置她,也不以為裕王還會遵守諾言。

  他們本來就已經不敢輕視這個人,到現在紅葉不能不承認他們確是低估了。

  心念一轉再轉,紅葉捏了一把冷汗,也幾乎傷在祖秋霞劍下。

  她伏在連閃三劍,又射開了一柄飛刀,已到了竹林之前,一閃而入,祖秋霞沒有追進去,再要回劍撲救景王,紅葉一劍又刺回來。

  祖秋霞及時擋開,紅葉再刺三劍,突然道:「你還不走,難道真的要拚命?」

  她的語聲很低,秋霞卻聽得清楚,一怔,紅葉又道:「你絕不是他們的對手,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何不趕去找其他人?」

  祖秋霞又是一怔,紅葉說話間出手不停,雖然是快,並不狠,接著道:「我退,你進,我們先離開這裡。」

  語聲一落,倒退竹林內,祖秋霞一面追進去,一面偷眼那邊一望。

  保護景王、徐階的侍衛已只剩下四個人,在沈蒼、言永壽搶攻下節節倒退,看情形也支持不了多久,那些弩箭手還有景王府的侍衛在裕王的侍衛夾擊下,亦已無一倖免。

  秋霞不能不承認紅葉說的是事實,只是她實在不明白紅葉為什麼要這樣做。

  紅葉目光一閃,接又道:「那個大塊頭已經懷疑我們了,我現在拋出三顆煙丸,你要走,這就是唯一的機會!」隨即一聲嬌叱,揚手三枚煙丸擲在地上。

  三下異響,白煙驟起,迅速將二人的身形掩沒。

  沈蒼的目光即時一亮,轉身便要向這邊撲來,他雖然聽不到紅葉秋霞二人在說什麼,已發現二人神態有異,但只是撲出三尺,便停了下來,他到底沒有忘記,將景王、徐階拿下來才是重要的。

  兩個侍衛隨即揮刀斬至,沈蒼閃一刀挨一刀,矮身直欺入那斬他一刀的侍衛空門。

  那個侍衛一面揮刀截擊,一面倒退,沈蒼揮臂連接七刀,已將那個侍衛迫至一條柱子前,連環三拳疾擊了過去。

  一拳比一拳沉重,那個侍衛再閃一拳,後背已經撞上柱子,身形一閃,沈蒼的第二拳立即奪隙而入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胸膛立即塌下去,沈蒼再一拳,連他的五臟肺腑也都擊碎。

  另一個侍衛看見這種情形,手中刀再也劈不了出去,沈蒼緩緩轉身,把手一招,道:「來!」

  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即時傳來:「姓沈的,這一個送給你!」

  一個侍衛被言永壽踢了過來,紮手紮腳的向沈蒼當頭落下。

  沈蒼一直等到那個侍衛落在身前才伸臂撞去,那個侍衛立時就像挨了一鐵棒,腰折骨碎,肺腑迸裂,橫飛出去,撞在亭子的飛簷上。

  飛簷立時「轟」然碎裂,瓦礫紛飛。

  景王、徐階幾曾見過這手段,沈蒼只是轉身望來,兩人已不由倒退了一步。

  張九成沒有動,也不知是嚇呆了還是怎樣,皇帝倒是始終一些反應也都沒有,反倒是扶著他的兩個侍衛駭得腳也軟了。

  這些人之外,就只有在沈蒼身前的那個侍衛,也怔在那裡。

  沈蒼一步橫移,便要出手,那邊裕王已然一聲:「住手——」

  沈蒼應聲雙手垂下,裕王隨即在兩個侍衛保護下走過來,馬永當然亦步亦趨。

  景王、徐階、張九成看著裕王走近,一聲不發,也沒有任何動作,就像是三個呆子。

  裕王在景王面前三丈停下,悠然道:「不見多時,吾弟可安好?」

  景王倒是想不到裕王開口竟然是這種話,一怔冷笑道:「託吾兄洪福,總算還能夠活到現在。」

  裕王微笑道:「吾弟還是這個性子,一些也沒有改變。」

  景王又一聲冷笑道:「愚弟既沒有那種大智大慧,又怎懂得如何將自己的真面目隱藏起來。」

  裕王淡然一笑,道:「愚兄示人以弱,目的只是在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景王搖手道:「事既至此,何須多言,要殺儘管殺。」

  「吾弟言重了。」裕王嘆息道:「血濃於水,愚兄又怎會殺害吾弟?」

  景王道:「連父王你也準備殺害,還有什麼你幹不出來?」

  裕王道:「其中是有些誤會。」

  景王喝問道:「此前南宮絕率領殺手夜闖書齋,目的何在?」

  「他只是要救人出去。」裕王又嘆息道:「父王這種情形,愚兄本該侍候一側。」

  景王道:「有愚弟侍奉,還不是一樣?」

  裕王道:「父王不喜吾弟,見了只怕會生氣,影響病情更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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