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黃鷹 > 飛龍引 | 上頁 下頁


  高義一眼瞥見,心頭大急,刀勢終於出現了破綻,南宮絕看在眼內,猛喝一聲,一劍急落。

  這一劍高義不得不橫刀硬擋,「嗆」的他左手薄刀立時被齊柄斬斷,後背亦被震得撞在牆壁上,南宮絕劍一引,直迫高義的咽喉。

  高義的身子剎那間貼著牆壁迅速滑落,牆上原來他咽喉的位置立時多了一個劍洞,他若是稍慢半分,劍尖便穿透他的咽喉。

  他伏地滾身,施展地趟刀身法,刀削南宮絕下盤,招式之狠辣詭異,實在罕見。

  南宮絕腳踩七星,急閃七刀,高義沒有再攻,騰身飛滾,撲向那邊。

  這早已在南宮絕意料之中,轉身猛一劍劃出,裂帛一聲,劃開了高義後背的衣衫,劃出了一條逾寸深的血溝。

  鮮血怒射,高義的去勢反而更加快。

  這片刻之間,屏風已然被斬至粉碎,四個黑衣人捧起旁邊一張祭壇木案,力撞在地面上。

  木案轟然碎裂,地面亦被撞開了一個洞,露出了一角石階。

  四個黑衣人旋即拔刀插下,待要將暗門撬起來,高義就在這個時候撲到,手中刀首先脫手,射向一個黑衣人的後背。

  那個黑衣人回身急擋,高義右手薄刀,立即削進了他的小腹。

  這一刀用得既兇且狠,高義不等將刀拔出,一蓬暗器已射向其餘三人。

  那三個黑衣人拔刀讓退,暗器一齊出手,射向高義,跟著飛出鉤索。

  高義騰身舞刀,砸避開大部分暗器,腰脊仍然被兩支透風鏢射中,後背那一劍傷得實在不輕,使他的身形大受影響,他旋即刀削飛來鉤索,兩種八支暗器接射向當前兩個黑衣人!

  「嗤嗤」的兩聲,那兩條鉤索才落在他的身上,已被他削斷,可是仍然拉下了他兩片皮肉,他射出的八支暗器亦有三支射進了一個黑衣人的面門咽喉!

  另一條索鉤住了他的右小腿,他方待沉刀削去,南宮絕的劍已經到了,他不能不揮刀擋去,還未接實,那條鉤索已給牽起來。

  鉤子一牽之下,深陷入肌肉之內,痛徹心脾,高義發出了一聲悶哼,腳一頓倒撲向那個黑衣人。

  南宮絕的劍乘隙而入,劃開了高義的胸膛,六枚暗器緊接打在高義的身上。

  高義整個身子幾乎抽搐起來,但仍然落在手執鉤索那個黑衣人身前。

  黑衣人一支利劍已等著,閃電般刺向高義的胸膛要害!

  高義看著劍刺來,沒有閃避的餘地,但仍然忍痛一偏,「奪」地劍立時穿透他的左肩,他的刀也同時削斷了那黑衣人的咽喉!

  森寒的劍氣緊接襲來,高義耳聽風聲,身子急往前一撲!

  是南宮絕的劍,急如掣電,高義的後背立時多了兩個血洞,鮮血激射,一條右臂幾乎同時齊肩斷下來。

  那剎那高義完全不感到疼痛,只是看見自己的右臂一下子突然長出了許多,竟到了丈外面對的牆壁上,握著的那柄薄刀緊接嵌入了牆壁內。

  他整個身子也跟著撞向那面牆壁,在還未撞上之前,總算轉過來,坐倒在地上!

  南宮絕沒有再追擊,劍一抖,嗡的一響。

  「卑鄙——」高義和著血吐出了這兩個字!

  南宮絕冷應:「這本來就不是一場公平的決鬥。」半身猛一俯,一掌往暗門印下。

  暗門硬硬被震碎,與之同時,一面窗櫺「嘩啦」的碎裂,一道閃電似的的劍光破窗而入,直射南宮絕!掌方收,劍已至,南宮絕面色一變,一劍疾削了出去。

  「嗆」的一連火花迸開,南宮絕面色又一變,再三劍刺出!

  來人身形被震得往上彈起,一偏即已落下,反應之敏銳,動作之矯活,實在不多見,在他落下同時,亦將南宮絕三劍接下!

  南宮絕一呆橫跨,便要往密室的石階躍下,來人的劍卻已迅急回攻,接連七劍截住了他的身形。

  在他身旁那個黑衣人不用吩咐,把握機會向石階滾落,他雖然快而且突然,可是來人的反應實在迅速,一偏身,南宮絕的劍在他頭上空同時,他的劍已洞穿了那個黑衣人的咽喉。

  黑衣人一聲也沒有吭,當場喪命,身體往石階下滾落,來人也就背貼著地回劍連接南宮絕十三劍斬刺,藉著雙劍一奪一撞,偏身躍起來。

  南宮絕再刺七劍,都給封開,來人身形與劍配合得恰到好處,身形一穩,劍已然將密室的進口堵住,由靈活而變為沉重,劍勢再展,竟有如一道劍牆似的,攻向南宮絕壓過去。

  南宮絕倒退三步,劍劃十字,左手一捏劍訣,拇中指並壓在劍柄上,冷笑道:「少林達摩劍,姓祖的?」

  「祖驚虹!」

  「果然是你!」南宮絕又一聲冷笑,道:「徐階也插手了,很好。」

  語聲一頓,「嗤」的一劍疾往前刺出,劍光暴射,不可迫視,祖驚虹穩立原地,劍一引,排山倒海般迎前!

  劍未相交,兩人的衣物已獵然飛揚,旁邊的一個几子突然寸斷,几上的一個盤載翻倒飛開,那株虯結的短松一下子只剩下光禿禿的虯枝,松針盡散!

  盤落在地上,片片碎裂,劍終於相交,書齋中陡然一亮。

  兩人的身形一合即開,中間空出了兩丈距離,劍勢卻方才一樣。

  書齋外打鬥聲一直沒有停下來,這時候卻已迅速的接近。

  南宮絕道:「好劍——」目光一轉身形往上急拔起來,人未到,劍先到,老大的一片瓦面劍光中猛揚了起來,一片片碎裂飛激,出現了一個大洞,南宮絕穿洞而出。

  祖驚虹沒有追,按劍守在暗門旁邊,只是傾耳細聽。旋即他聽到了南宮絕一聲暴喝:「走——」

  激鬥聲便迅速傳下來,一陣呼喝聲「追!」,「別放走他們……」緊接著此起彼落!

  祖驚虹劍眉一皺,大喝一聲,道:「不要追。」

  喝聲傳出老遠,不過片刻,周圍一靜,腳步聲接起,五個侍衛當先衝進了書齋,其中三個是祖驚虹的屬下,另外兩個目光及處,一齊飛奔到高義身旁。

  祖驚虹亦急步走了過去,只看傷口,他便已知道高義已無可救藥。

  高義靠坐在那邊,一雙眼睜著,目眦迸裂,一身衣衫早已被鮮血濕透,胸膛那一道口子隱約可以看見一條條白森森的肋骨,就是這一劍,已足以奪去他半條命,他且只憑著一口氣,支持到現在。

  「祖兄——」他的語聲很激烈,道:「是徐大人要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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