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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這片刻之間,仇夫人又已砍倒三個捕快,連北彪的右肋也挨了她一劍,右手的飛蜂鉤也丟了。

  柳三風落下的時候,他正以左手鉤硬接仇夫人的長劍追擊。

  鉤劍相交的刹那,仇夫人的鐵傘亦擊下。

  劍正好將鉤托住,鐵傘這一擊,就將那柄鉤擊斷。

  仇夫人旋即嬌喝一聲:「倒!」右手劍從下挑起,飛刺北彪的咽喉。

  北彪已無力閃避:他只有閉目等死,誰知道眼睛還未閉上,那眼看就要刺入咽喉的劍尖攸的遠離開去。

  仇夫人的人亦同時遠離。

  並不是仇夫人突然抽身暴退,是柳三風一手抓住他的衣領,將他猛向後一拉,拉離了他原來立足的地方。

  柳三風一拉鬆手。

  北彪的身形,並沒有因此就停下,他向後倒沖出兩丈多三丈才一屁股摔倒地上。

  這一摔顯然不輕,不過他的一條命,卻是因此得以保住了。

  所以他雖則屁股摔的幾乎開花,並沒有怪柳三風。

  仇夫人恰好相反,她瞪著柳三風,頓足道:「你遲來一步可以不可以?」

  柳三風道:「可以是可以,但我現在已來了。」

  仇夫人道:「是誰叫你來的。」

  柳三風道:「石球。」

  仇夫人道:「你倒是一個挺聽話的好孩子。」

  柳三風道:「我這個孩子,其實並不好。」

  仇夫人道:「哦?」

  柳三風道:「好孩子就不會挨駡,我剛挨完石球一頓痛駡。」

  仇夫人道:「他罵你什麼?」

  柳三風道:「就是為什麼我還要袖手旁觀,不過來這邊?」

  仇夫人道:「到底為什麼?」

  柳三風道:「因為我只是一個平民百姓,殺人固然是有罪,傷人也一樣有罪,我既不能殺你,又不能傷你,過來就只有挨打的份兒。」

  仇夫人道:「現在莫非他已准許你傷我?殺我?」

  柳三風點頭道:「他還說如果我有本領,就算將你斬開十八件亦無不可。」

  仇夫人道:「你自問,有沒有這種本領?」

  柳三風道:「應該有的。」

  仇夫人道:「應該?」

  柳三風道:「方才我一直在留意你的出手。」

  仇夫人道:「以你看,我那幾下子怎樣?」

  柳三風道:「很好。」

  仇夫人道:「與你相較如何?」

  柳三風道:「好像我還勝一籌。」

  仇夫人道:「這就難怪你用『應該』這兩個字了。」

  柳三風笑笑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仇夫人冷冷道:「這仍然有待事實證明。」

  柳三風道:「當然。」

  他忽然一笑,道:「不過有一件事情,現在就可以確定。」

  仇夫人奇怪問道:「什麼事情?」

  柳三風道:「方才的一陣廝殺,你一定已消耗了不少氣力。」

  仇夫人冷笑道:「你等到現在才出手,這想必也是一個原因。」

  柳三風道:「我這個人從來就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仇夫人道:「這是說,你現在甚有把握的了?」

  柳三風道:「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一試。」

  仇夫人道:「我難道可以不試?」

  柳三風道:「不可以!」

  仇夫人道:「這你還等什麼?」

  柳三風道:「等你出手。」

  仇夫人道:「想不到你對於女人倒是客氣得很。」

  柳三風道:「這是一種禮貌。」

  仇夫人道:「我若是遲遲不出手,你準備禮貌到什麼時候?」

  柳三風道:「絕不會禮貌到讓你有充分的時間休息,等你的氣力完全恢復。」

  他語聲一沉,道:「現在你如果再不出手,我就恕不客氣了。」

  仇夫人道:「正要看你不客氣又能夠將我怎樣。」

  柳三風道:「恭敬不如從命!」

  他手中纓槍應聲一沉,槍尖斜指著地面。

  這是槍法中的「滴水勢」。

  仇夫人目光一閃。「你練的是槍?」

  柳三風道:「我九歲便開始練槍。」

  仇夫人道:「這可非要見識一下不可了。」

  她連隨舉劍平胸,喝一聲:「請!」

  柳三風回一聲:「看槍!」颼的一槍刺了過去。

  仇夫人的劍幾乎同時平胸刺出。

  錚一聲,劍尖正擊在槍尖之上。

  柳三風一聲冷笑,槍一吞一吐,又一槍刺去。

  這一槍比第一槍何止淩厲一倍?

  仇夫人沒有硬接,劍一引,人倒退兩步。

  柳三風幾乎同時迫前半步,手中槍霍的彈出了槍花朵朵,一槍竟變成十八槍,狂風驟雨一樣刺下!

  仇夫人左手鐵傘一轉,橫擋在身前。

  錚錚的連聲暴響,十八槍盡刺在鐵傘上。

  仇夫人的鐵傘乘勢將槍封在外門,身同時一側,劍同時一落,貼著槍柄急削柳三風握槍的手。

  柳三風眼中分明,忙抽槍後退!

  仇夫人劍傘步步追擊!

  柳三風一退再退,連退十七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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