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黃易 > 尋秦記2 | 上頁 下頁
八四


  項少龍想不到她竟有此石破天驚的提議,呆楞楞的瞧著正目不轉睛瞪他的趙致,目光不由在兩女玲瓏有致的胴體上下作一番巡視,只感喉嚨乾燥,咳一聲道:「致姑娘說笑了,我真的不是不肯幫忙,而是有說不出來的苦衷,不能分神到別的事上。」

  趙致柔聲道:「這樣好嗎!假若真的是毫無機會,我們姊妹絕不會勉強先生和我們一起去送死,但若有機會功成身退,先生可否為我們完成企盼了七年的心願呢?我們既成為先生的人,自不是與先生全無關係。」

  項少龍看看善柔,望望趙致,心中叫苦,慘在他若嚴詞拒絕,定會傷透她們的自尊。頹然道:「唉!我真的給你們不惜犧牲的誠意打動,不過卻不想乘人之危,趁機得到兩位小姐嬌貴的身體,這樣吧!先看看情形,再從長計議!是了,為何見不到你們那位正叔呢?」

  善柔見他回心轉意,容色大見緩和,董匡身分特別,人又精明,身手厲害,下麵又有大批手下,若有他幫手,何愁不能成事。

  趙致道:「他的身體不大好,所以除打探消息外,我們其他事不想讓他勞心。」

  項少龍伸個懶腰,打呵欠道:「夜深了!我要回去睡覺。」

  兩女陪他站起來,忽地三人都為各人間曖昧難明的關係感到手足無措。

  項少龍暗忖還是早溜為妙,道:「不必送了!」往門口走去。

  兩女打個眼色,由趙致陪他走出大門外,道:「用人家的馬兒好嗎?」

  項少龍記起她渾圓結實的大腿,差點要摟著她親熱一番,保證她不會拒絕,卻是無心再闖情關,加上荊俊的因素,強壓下這股衝動,道:「不用了,橫豎不太遠。」

  往竹林走去,見趙致仍跟在身旁,奇怪地問道:「致姑娘請回吧!不用送了。」

  趙致一言不發,到進入竹林的暗黑裡,低聲道:「你可以不回去的。」

  項少龍的心「霍霍」躍動起來,趙致這麼說,等若明示要向他獻出寶貴的貞操,對她這麼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是多麼難開口的話。不過他卻是無福消受,雖然想得要命。硬著心腸道:「姑娘不須這麼做的,假若你真是傾心董某,我會是求之不得,可是姑娘既心有所屬,又不是真的愛上我這不知書禮的粗人,何苦這般作賤自己?我幫你們絕不是為什麼報酬哩!」

  趙致猛地握拳重重在他背脊狠擂兩拳,嬌嗔道:「人家恨死你!」

  話完掉頭便走。

  項少龍苦笑搖頭,發一會怔,收拾情懷,回家去也。想到明天的論劍大會,又振奮起來。前路仍是茫不可測,但他卻有信心去解決一切。他雖知道這時代一些人的命運,但對自己的將來,則是一無所知。無論如何,在古戰國的大時代裡,生命實比二十一世紀的他所能經驗的多姿多采得多。

  ***

  項少龍回到行館,滕翼等候已久,道:「嫣然在房中等你。」

  聽得他眉頭大皺,擔心地道:「李園和龍陽君會派人監視她的動靜,這麼貿然來找我,遲早會給人發覺。」

  滕翼笑道:「我早問過她同一問題,她說給人偷盯慣了,所以特別訓練兩名替身,好讓她可避開那些癡纏的人去做自己歡喜的事。除非有人敢闖入她閨房裡,否則絕不知誰是假貨。」再壓低聲音道:「三弟真行,我看她愛得你癡了,完全沒法抑制自己。美人傾心,你還不盡享人間豔福?」

  項少龍感到紀嫣然的驚人魅力,連這鐵漢都難以倖免被吸引,笑了笑,正要趕回房裡,好把被趙致姊妹挑起的情欲移到紀嫣然美麗的胴體上,卻給滕翼在通往寢室的長廊扯著。他驚訝地往滕翼瞧去,後者臉上現出堅決的神情道:「我很想宰了田單。」

  項少龍大吃一驚,想起滕翼的滅家之禍,實是由於囂魏牟背後的主使者田單間接促成,現在滕翼的愛妻善蘭又與田單有亡族之恨,在情在理滕翼都難咽這口氣,不禁大感頭痛。誰都知田單是戰國時代最厲害的人物之一,不會比信陵君差多少,要殺他難比登天。兼之他們現正自顧不暇,實在沒有節外生枝的條件。

  滕翼搭上他肩頭,肅容道:「我知三弟為難處,這事看機會吧!我並非那種不知輕重的魯莽之徒。」

  項少龍鬆口氣道:「二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要我兩脅插刀,絕不會計較。」

  滕翼感動的拍拍他肩頭,轉身走了。項少龍加快腳步,到了內宅,紀嫣然帶著一陣香風投入他懷裡,獻上熱情無比的香吻。

  項少龍待要脫下面具,紀嫣然赧然道:「不!人家要你以董匡的身分來與嫣然親熱,你今晚的表現令嫣然心醉不已,唉!要熬到現在才可和你親熱,人家早苦透哩。」

  項少龍把她橫抱起來,往榻子走去,坐在榻沿,讓她偎在懷中。紀嫣然的熱情熔岩般爆發開來。

  項少龍微笑道:「董某怕是天下唯一可以肯定嫣然不但不是石女,還比任何美女更奔放迷人的幸運兒。」

  紀嫣然勉強睜開雙眸道:「儘管取笑人家吧。唉!想不到你不用靠漂亮的臉孔,仍是所有女人的剋星,剛才我看趙雅、趙致和那郭秀兒,無不被你的寓言打動芳心。多麼精采和生動的故事啊!李園嫉忌得要發狂哩。」

  項少龍暗叫慚愧,想起一事道:「你和李園交過手沒有?」

  紀嫣然從情欲迷惘裡清醒過來,微一點頭道:「嫣然真糊塗,見到你時什麼正事都忘掉。項郎要非常小心這個人,他的劍法靈奇飄逸,既好看又厲害,嫣然雖未曾與他分出勝負,但已知不是他的對手,兼且他是故意留手讓我,所以他的劍術只可以深不可測來形容,我看……唔!」

  項少龍愈聽愈驚心,上回他險勝紀嫣然,不要說留手,事實上是拚盡全力亦無法在劍術上占到上風。如此比較,李園的劍術應比以前的自己更厲害。幸好他得到墨氏補遺後,劍法突飛猛進,否則眼前已可認輸。紀嫣然言雖未盡,其意卻是項少龍及不上李園,只是不忍說出來,心中亦抹了把汗。李園無論文才武藝,都有使紀嫣然傾心相許的條件。只是自己比他先行一步,又借二十一世紀人的識見,把他壓下去。否則在爭奪紀嫣然那仿如戰場的情場上,他必是飲恨的敗將。

  紀嫣然見他默然不語,還以為他自尊心受損,歉然道:「同手較量,未至最後難知勝負,但嫣然並不希望你和他交手,不是因認為項郎必敗無疑,而是人家不希望你冒這個險。唉!匹夫之勇算得什麼呢?能決勝沙場的方是真英雄。」

  這叫越描越黑,更使項少龍知道紀嫣然在兩人間不看好自己,苦笑道:「情場如戰場,李園文來不成,會來武的,以達到在你面前折辱我的目的。誰都知紀才女要挑個文武均是天下無雙的夫婿,李園正要證明自己是這麼的一個理想人才。」

  紀嫣然媚笑道:「情場如戰場,說得非常好。人家現在除你外,對其他人再沒有任何興趣,你當紀嫣然是三心兩意的蕩婦嗎?」

  項少龍欣然道:「你當然不會三心兩意,卻是項某和董馬癡共同擁有的蕩婦,想不淫蕩都不行,紀才女反對嗎?」

  紀嫣然俏臉飛紅,橫他一眼,湊到他耳旁道:「那嫣然只好認命,出嫁從夫,夫君既羞人家一女事二夫,要不浪蕩都不行,嫣然惟有逆來順受哩。」

  項少龍哈哈一笑,摟著她躺倒榻上。紀嫣然果然解脫所有矜持,變成他專用的蕩婦。雲收雨歇,佳人像頭白綿羊般蜷伏在他的懷抱裡,嘴角掛著滿足歡娛的笑意,聽著項少龍溫柔地在她耳邊說她永遠不會嫌多的迷人情話。項少龍身為二十世紀的人,絕沒有當時代視女性為奴僕的大男人習氣,深知女人須要熨貼的至理,所以與他相戀的女子,無不享盡這時代難以得到的幸福。聽他「你是我的靈魂,你是我的生命。」諸如此類的話,紀嫣然喜得不住獻上香吻,以示感激。

  再一次熱吻後,紀嫣然歎息道:「若能快點懷有項郎的骨肉,嫣然更感完滿無缺。」

  項少龍登時冒出一身冷汗,暗忖這真是個大問題,惟有支吾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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