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黃易 > 日月當空6 | 上頁 下頁
二四


  龍鷹以從法明處學回來的他挑逗花娘子的手段,活學活用施于康康身上,自己表面上當然是全情投入,暗中則全神觀察她體內氣脈的流動和走勢,發覺她雖在極度的刺激下,全身泛起桃紅,媚眼如絲,血脈噴張,處於亢奮的極限,但經脈內始終有股細如柔絲,卻非常堅韌的奇異真氣,從會陰穴開始,轉前上曲骨、中極、關元、石門、氣海、陰交,到神闕後轉往後督脈的命門,下腰陽關、十七椎、腰奇、長強,重返會陰,迴圈運轉「小周天」,便如在滔天巨浪裡,一片在浪峰上的輕舟,永不翻沉。

  更奇異的是隨著男女的歡合,康康於會陰穴處凝煉出丹丸般大、高度集中、有至陰特性的氣團,就在男女極盡歡愉的尖鋒,送入他體內,直闖命門穴,若非龍鷹魔種的靈銳,道心的清明,休想能察覺。此時當然立即沒收,藏於氣海之內。好好研究後,再看該如何處置。從康康身上,龍鷹初窺媚術之秘,確是了不起的秘術,「種玉」就等於以獨門功法製造出來的春藥,能潛藏對手體內,只要懂得操縱之法,可使被播下「種子」者陷身色欲陷阱,身不由己的縱情色欲,乃至被對方任意下手採取其真元。

  理論上任你武功蓋世,仍要因而在功力上大幅減退。不過龍鷹並沒有真元,有的只是魔種,最厲害的媚功宗師,亦采無可采。魔種是名副其實出死入生,出生入死,介乎生死間的奇異東西,豈是世上任何奇功異術能奈何得了?

  就在此時,龍鷹聽到叩門的聲音,連忙匆匆穿衣,留下仍熟睡不醒的康康,應門去也。

  主廳。

  寬玉坐下後,道:「我說幾句便走,不用客氣了。」

  龍鷹在桌子另一邊坐好後,道:「寬公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要到哪裡去呢?」

  寬玉道:「外面有些麻煩事,我須親自去處理,希望可在月會前趕回來,卻沒法肯定。你要小心點。」

  龍鷹道:「寬公收到不利於我的風聲嗎?」

  寬玉歎道:「恰恰相反,正因台勒虛雲向我明確表示,湘夫人在三個入圍者裡,最看好的是你,所以將會全力扶持你,希望你可完成重任,我才特別擔心。」

  龍鷹暗贊寬玉明白對手,點頭道:「寬公是怕他們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寬玉冷哼道:「台勒虛雲當我是小孩子般哄,確是可笑。不過至少有一點他是對的,就是只要大汗一天未取得絕對優勢,我們仍能保持相安無事。但問題亦來了,若你因取得飛馬牧場而坐大,對台勒虛雲當然大大不利。若我沒有猜錯,他們會在月會上對付你。」

  龍鷹訝道:「他們敢在月會上殺我嗎?」

  寬玉道:「月會從來不曾鬧出人命,不過台勒虛雲手下裡高手如雲,懂奇功異術者大不乏人,花簡甯兒之死便是前車之鑒,不用殺你,仍有其他可毀掉你的手段。」龍鷹由衷佩服道:「寬公精明。」

  寬玉訝道:「輕舟竟已生出警覺?」

  龍鷹壓低聲音道:「我範輕舟行走江湖多年,什麼手段未見過?今早湘夫人才派康康回來對付我,好進行她的陰謀詭計,而輕舟則是將計就計。寬公放心。」

  寬玉訝道:「竟有此事。」

  龍鷹道:「不要看康康天真小女孩一個,暗裡卻是可瞞過任何人的媚術高手,其功法更是令人防不勝防。但寬公不用擔心,輕舟自有應付之法。」

  寬玉神情古怪的打量他。

  龍鷹道:「輕舟想問取寬公一個意見。」

  寬玉道:「說吧!」

  龍鷹道:「如果我在月會幹掉洞玄子,寬公怎麼看?」寬玉現出沒法掩飾的驚異,道:「輕舟見過他嗎?」

  龍鷹心忖聲音倒聽過,當然不說出來,搖頭表示沒有。寬玉不解道:「那你怎知他的深淺呢?」

  龍鷹道:「我是姑且試試,他既敢害死甯兒,是明擺著不放我範輕舟在眼內,我范輕舟從來恩怨分明,有恨必雪。」

  寬玉沉吟道:「若能殺他,我只會鼓掌叫好,但也會令你與台勒虛雲關係破裂。」

  龍鷹胸有成竹的笑道:「那我便營造出一種特殊形勢,令台勒虛雲沒法怪我。想我死的人,結果是給我幹掉,怕誰都無話可說吧!」

  寬玉歎道:「難怪莫爺如此顧忌你。」見他容色不動,訝道:「你清楚他是誰嗎?」

  龍鷹道:「昨夜在南城隔遠看過他兩眼。」

  寬玉道:「輕舟在各方面的本領,無不超出我原先的估計,和你說話,可省很多工夫。莫玉盟專責我聯在外面青樓、賭館的生意,在聯內人脈關係良好,很有影響力。他不但在台勒虛雲前搬弄你的是非,還向我施壓,明言不喜歡你。」

  龍鷹笑道:「我卻不知多麼欣賞他,日後還要和他多多親近。哈!」

  寬玉莞爾道:「輕舟是個有趣的人。」接著沉聲道:「輕舟對加入大江聯有悔意嗎?」

  龍鷹知他屬胖公公一類的老狐狸,早于花簡甯兒一事上領教過漫不經意的一句話,自己稍一不慎會惹他懷疑。坦然道:「輕舟是欲罷不能,與本族更是同仇敵愾。現在想的是如何可幹掉洞玄子,又或助複真賺得美人歸,其他事都沒空去想。哈!說來奇怪,以前從沒想過做生意,做起來卻是樂在其中。有時我真的很難明白自己。」

  寬玉深有同感的道:「確不容易明白你,可能需多點日子吧。」

  說畢告別離開。

  龍鷹送他出門,遇上在外面恭候的羌赤和複真。

  寬玉著兩人陪伴龍鷹,逕自離開。

  羌赤神色沉重,複真則臉帶喜色。

  龍鷹道:「什麼事?」

  羌赤歎道:「寬公不在,夫羅什和他的狐群狗黨將更肆無忌憚,且放出風聲,會在月會上狠狠教訓我們。」

  複真道:「哪擔心得了這麼多?有范爺撐我們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又向龍鷹道:「昨晚我終於成功收納了范爺的古怪真氣,整個人像輕了,又渾身是勁。」

  龍鷹探手抓著他肩頭,目光投向羌赤。

  羌赤慚愧的道:「仍在努力中。」

  龍鷹放開抓複真的手,喜道:「小子果然不賴,效果比我想像的更好。」

  複真狂喜道:「接著該怎麼辦?」

  龍鷹道:「下一步我會以獨門手法,打通你一些閉塞的脈絡,引導你原本的真氣改走新的周天迴圈,如果成功,便可在月會上賺個盆滿缽滿,有足夠金子為翠翠贖身。哈!真爽!」

  複真既喜歡更怕龍鷹誇大,囁嚅道:「我竟可變得這麼厲害嗎?但夫羅什的確有幾個二壇級的人,手底很硬。」

  龍鷹沒好氣道:「你的目標是出其不意打低六壇級的夫羅什,從而一鳴驚人。要在六、七天的短時間內,練至能全面贏他是沒可能的,可是決定勝負,還要看巧計和戰略,這方麵包在小弟身上。」

  羌赤苦笑道:「我已非常努力,可是愈用功愈不成,始終沒法以意駕馭范爺送入我體內的真氣。」

  龍鷹問道:「寬公說過什麼話?」

  複真興奮的代答道:「寬公說這近乎當年徐子陵的『換日大法』,有洗筋易髓之效,教我們好好珍惜,之後便沉思起來,顯然對范爺能以此法助我們,感到驚異。」

  龍鷹暗想,難怪寬玉說不明白自己。向羌赤道:「沒關係,我仍有辦法助你應付迫在眼前之禍。這叫『馬死落地跑』,現在讓我們找個山明水秀的無人處,再下手練法。」

  兩人千恩萬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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