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黃易 > 龍戰在野4 | 上頁 下頁
五〇


  龍鷹樂不可支的道:「場主情不自禁哩!爽透了!」

  宋問喜孜孜道:「早在你孤身一人,割下盡忠的首級時,月令已知遇上命裡的剋星,還要千方百計將自己送入你的魔掌去,情不自禁早發生了,何用待至此時此刻。」

  龍鷹大喜道:「月令是否在暗示小弟現在我可以隨場主回香閨去,共用五倫之樂裡的真趣?」

  宋問大嗔道:「怎可以呵!快天亮了,給婢子們發覺怎辦呢?你這人哩!專愛逗弄月令,人家再數不清為你羞紅過多少次。」

  龍鷹道:「早上不成晚上來,這叫來日方長。」

  宋問苦惱的道:「本來可以陪你到食堂吃早點,但因魯公寶庫的事,必須舉行緊急的晨會,商量如何處理。唉!又是你送月令的一個頭痛問題,教人家如何交代解釋?難道告訴他們你和女飛賊是一心一意來偷東西?」

  此時抵達山城主道的底部,開始登山。

  龍鷹收束聲音道:「橫豎宋老哥為小弟背了多個黑鍋,再多一個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將此事算到他身上去吧!」

  宋問欣然道:「看來只好如此。宋大哥不會介意,月令從未見過他像這般心舒神暢,喜色滿臉。」

  龍鷹道:「場主呢?」

  宋問大窘道:「又來了!都不看何地何時?月令會要你賠的。」

  龍鷹陰陰笑道:「賠個人給你如何?就今晚吧!場主早點登榻休息,小弟喂飽肚子後立即去和場主幽會,沒有幾個時辰,怎夠時間讓小弟向場主訴說心中之情。」

  又道:「場主最好用點小計小謀,使以你香閨為中心的方圓百里之內,沒有半個閒雜人等。哈!」

  宋問狠罵道:「死龍鷹!」

  穿過場主府的正大門,來到舉行過燈謎會的外廣場,地上仍殘留未曾打掃爆竹的殘衣和藥屑的氣味。龍鷹道:「小弟有個好提議,請場主考慮。」

  宋問狐疑道:「你所謂的好提議,會好到哪裡去,最好不要說出來。」

  龍鷹笑嘻嘻道:「場主對小弟的成見太深了,小弟只是想邀場主到敝樓小坐片刻,橫豎快天明了,從觀疇樓出發去開晨會,與從其他任何一處去並無分別。」

  宋問沒好氣道:「愚生開始明白你憑什麼屢戰屢勝了,愚生自問招架不來,可否高抬貴手,至少可令愚生端端莊莊的去主持晨會。」

  龍鷹忙道:「小弟保證以禮相待。」

  宋問勒停愛馬,以蚊蚋般的聲音道:「可是月令卻怕自己把持不住呢?龍鷹你明白嗎?」

  當說出這番話時,龍鷹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商月令」好像感覺到什麼,心慌意亂起來,極力想避開龍鷹的視線,雙手不自覺地搓揉著馬韁,否則會不知放到哪裡才好。

  晝像是被推遲了,這一刻無限期的持續下去。

  「商月令」瞄他一眼,淺嗔道:「有什麼好看呢?」

  龍鷹歎道:「小弟現在那顆脆弱的心正在劇烈跳動,如果小弟今晚來找場主,場主該不會拒絕。」

  「商月令」露出既害怕又喜悅的神色,又再看他一眼,內蘊柔情,表達的情緒比他們之間近來所有的接觸更深刻,超越了一切,也以比蚊蚋更微小的聲音道:「有了身孕怎辦好呢?月令如何向親族交代?」

  龍鷹很想告訴她此一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小魔女狄藕仙為他懷孕已是天下皆知,以此為藉口去安她的心,頗有睜眼說謊話的味兒,頹然無語。

  「商月令」的聲音在他耳鼓內,抖顫著道:「只限一次,各安天命如何?」

  聲音雖是微僅可聞,效果等同貫耳驚雷,龍鷹喜出望外,目光投往含羞垂首的「商月令」,從低落的情緒反彈上巔峰,欣悅如狂的道:「一言為定!」

  「商月令」脈脈含情的瞧他,道:「可是時間地點須由月令安排,不准你壞規矩。」

  龍鷹忙道:「一定一定!只請勿要安排到數年之後。」

  「商月令」噗嗤嬌笑,又橫他嬌媚的一眼,頓令「宋問」化為妖豔的異物,雄雌難辨,感覺有多古怪就多古怪,道:「月令回去哩!不准你跟著來。」

  說罷策騎先行,再轉左往飛馬園的方向去了。

  龍鷹頭皮發麻,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她在自己心中激起微妙複雜的情感,是一種火辣辣的感覺,太美妙了。

  「曾經滄海難為水」,從高原下來返回中土的一刻,他本以為自己會變得修心養性,除嬌妻和情人外再不作他想,豈知先有寧采霜,後有眼前的美麗場主,緣分來時,確非人力能抗拒。

  與商月令的發展更似像雪崩般來得突然猛烈,且是糊裡糊塗,直至此刻仍有不真實和沒法清醒過來的情況。

  龍鷹心滿意足地歎息一聲,收拾情懷,壓下跟在美麗場主馬後的衝動,返回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觀疇樓去了。

  由明天開始,每一天亦可能是他和商月令的大日子。

  龍鷹一睡不起,直至日上三竿,方被在樓外呼喚「范兄」的聲音弄醒,一時間仍未曉得對方在叫喚他龍鷹。

  連忙起床,來找他的是樂彥。

  龍鷹著他在廳子稍候,匆匆梳洗,才出廳和他說話,道:「堂主不用去觀賽嗎?」

  樂彥道:「今天的賽事無甚可觀之處,只得牧場隊一個強隊,不用瞧亦知可輕鬆勝出。」又壓下聲音道:「昨夜在南食堂發生了何事?」

  龍鷹避重就輕的道:「古夢想教訓小弟,結果是慘被教訓。哈!」

  樂彥罵道:「越浪已警告過他,偏是執迷不悟。哼!現在好了!沒一年半載,休想再打馬球。」

  龍鷹開始明白飛馬節因何嚴禁武鬥,怕的就是勝負決定于馬球場外,大損飛馬節馬球上競技的崇高精神。

  樂彥又問道:「牧場方面有找過范兄嗎?」

  龍鷹苦笑道:「差點要將小弟驅逐出境。嘿!幸好道理在小弟一方,勉強過關。」

  樂彥欲言又止,終沒就此事追問下去,改而道:「今天在下來找范兄,是想大家聚在一起吃午膳,如范兄不介意的話,越浪會加入我們。」

  龍鷹正中下懷,笑道:「當然沒問題,我們立即起行,勿要讓越兄久候。」

  樂彥大喜,兩人坐言起行,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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