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黃易 > 龍戰在野2 | 上頁 下頁 |
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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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鍔噴血的一刻,心脈斷折,生機已盡,抵擋符太入侵邪氣的真力消散,「血手」的功勁遂以爆炸的方式泄出他的體外。 那人接歸鍔屍身用的是接收抵銷的陰勁,早曉得並不易接,仍立即著了道兒,承受了餘力未消的邪氣,慘叫一聲,與歸鍔同時下墜。 符太右手回復原狀,左手趁仍在淩空的一刻,向情急下急躍而來找他拼命的敵人隔空劈掌,一團陰寒如冰雪的氣勁立即脫手而出,那人倉卒下迎敵,用的又非是拿手兵器,力道尚未蓄滿之時,被符太劈得噴血倒飛,掉出崖緣,墜往暗黑的淵底去。 連施兩記「血手」絕招,已屬符太的極限,忙祭出古劍,來個倒翻,旋飛一匝,掃開兩把攻來的馬刀,這才落到地上,狂笑道:「報告鷹爺!幸不辱命,宰掉歸鍔哩!」 他說的是突厥語,好讓眾敵聽個清楚明白,削弱對方的鬥志士氣。 敵方部分人,由於正深陷於血戰裡,確不曉得在戰場上縱橫無敵的頭子已經遇害,聞言無不心寒膽顫,戰力大幅削減。 斜道上方慘叫聲接連響起,荒原舞等終攻破迎上來手底極硬的四敵,殺將下來。 至此敵方仍能站起來頑抗者剩下七個人,大幅拉近了人數上的差別。 對龍鷹一方最有利的,是敵人被斷為數截,潰不成軍,沒法發揮戰陣的威力。 龍鷹曉得符太連施「血手」,真元損耗厲害,怕他一時頂不住敵人的死命還擊,拼著硬捱兩刀,於圍攻他的四人戰圈破開缺口,朝正苦苦抵擋另三敵的符太投去。 身後的四人就由趕至的荒原舞等伺候。 到他照單全收圍攻符太者的攻勢時,敵我雙方人人清楚勝負已定。 五人挨山壁坐在坡道頂上,不住喘息。 斜道上伏屍處處,包括「金將」歸鍔,不論生前如何風光,變成死屍後,和其他死屍沒有任何分別。 眾人均有勝利得來不易的感覺。 敵人反應之迅疾,抗力之強,都在他們意料之外,如沒有坡道滾石的奇招,鹿死誰手,尚不可知也。 其中以龍鷹傷得最嚴重,但亦以他複元得最快,最要命的兩刀,都被他憑身法和卸勁避過筋骨要害,其他人則外傷不算嚴重,但體力和真元的損耗極巨,尤以符太為甚,一時間沒法補充回來。 博真喘著氣道:「你道在捷道外的敵人,會否因主將久久未歸,派人來探視呢?」 荒原舞辛苦的應道:「歸鍔怎想到自己會命喪捷道,當下了嚴令,著手下們在捷道外靜候。哈!該是這樣子呢!鷹爺!」 龍鷹深呼吸後才道:「的確有人來,但來的是自己人。真險!」 話猶未已,斜道往沙陀磧的方向,傳來急快的足音,接著以雄古拉奇、汗午、班蒿等為首的五十多個兄弟出現在視野之內。這批人代表了他們現在的戰鬥實力,武功較高強和沒有負傷。 見到屍橫道上,眾人既錯愕又高興,雄古拉奇直奔上來,道:「感謝神!五位老大安然無恙。」 荒原舞道:「立即趕到捷道口去,見不到金狼軍勿要高興,因敵人會藏在丘陵後或樹林內,守穩道口。」 接著又道:「留下幾個人來,負責割下所有敵屍的首級,高懸在道外當眼處,包保天明後敵人不敢來犯。」 雄古拉奇領命掉頭而回。 博真向他的背影喝下去道:「那穿黃甲的傢伙就是金狼軍的副座歸鍔,記緊將他的首級豎立在正中處。」 雄古拉奇一震止步,回過頭來,雙目射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荒原舞喝道:「快去!遲恐不及。」 他們毫無顧忌的揚聲說話,個個聽得清楚,忙將荒原舞的說話化為行動,片刻後攜十多個敵首走得一乾二淨。 龍鷹向荒原舞道:「好計!」 荒原舞道:「只是一貫的做法,沒啥稀奇的。」 龍鷹問符太道:「還有多久才能回復過來。」 符太苦笑道:「沒有三、四天工夫,休想回復超過八成的真元,而若非經老哥的死亡改造,怕要半年才成。」 博真笑道:「太少少有這麼謙虛的。」 龍鷹把玩著從地上拾回來「左乾右坤」兩支護臂,沉吟道:「道外的金狼軍雖不到二百人,又痛失主將和大批高手,但如我們要來個衝鋒陷陣,吃虧的仍是我們。故能避免硬撼,該避之。」 皇甫常遇道:「不衝鋒陷陣,如何突圍?」 龍鷹道:「這地域終是回紇人的地頭,際此戰雲密佈之時,各方鈞偵騎四出,大批金狼軍偷入回紇國境,回紇人沒可能不知道,只要我們能拖對方幾天,保證他們要退軍。唔!或許不用數天之多。」 符太忍不住的問道:「為何忽然關心起我複元的情況呢?」 龍鷹沉聲道:「因為我想殺一個人和一頭畜牲。」 一陣長風從東面刮過來,帶著濃重的水氣,天地逐漸明亮,殺伐的一夜成為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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