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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覓難天笑道:「事實是你再次立下奇功。」

  風過庭道:「立即將丁伏民和五百手下調回來,他們對築寨最在行,又善於防守,可大幅加強我們與丹羅度周旋的本錢。至於古道,一千人加上投石機,該足夠有餘。」

  龍鷹點頭道:「就這麼辦,我們就來個雙管齊下,攻守兼備。桑槐也該到了,他最熟悉這一帶的情況,我們回去找他商量。」

  符太道:「你們先回去,我還要去窺察敵況。」

  覓難天笑語道:「你是鐵鑄的嗎?」

  符太出奇地坦白,道:「我正在藉這場戰役,作為出道後的第一個修行,雖然辛苦一點,但對我卻有很大的裨益。」

  龍鷹道:「那就麻煩太少順手幹掉所有來探聽的敵人探子。」

  符太欣然領命,望東北去了。

  龍鷹三人馳返屏山南面的營地,桑槐的一千五百戰士剛抵達鹿整野,桑槐須先到山寨向大族長和祭司做報告,未能到營地來和他們說話。

  龍鷹著人去向丁伏民傳達他最新的指令,然後訝道:「老荒和老君到哪裡去了?」

  此時天色漸暗,營地間的空處燃起舞火,管軼夫為他們準備燒羊腿的晚宴。安坐在火旁看著管軼夫巧手炮製美食的一眾高手兄弟裡,叫楊善的龜茲高手神秘一笑,道:「荒大哥接到消息,我王見道路解封,派來特使,荒大哥和君大哥迎接去了。」

  三人喜出望外,因再不是止於猜想,而是確有友軍來援的可能性。

  風過庭訝道:「竟來得這麼快?」

  管軼夫割下幾片羊腿肉,道:「先孝敬鷹爺、公子和覓大哥。」

  龍鷹接過羊肉片,大嚼起來,贊不住口。

  桑槐來了,邀請他們去見族中長老。

  風過庭邊吃肉邊道:「由鷹爺做代表吧!」

  龍鷹苦笑道:「我肯定是天生辛苦命的人。」到山寨的途上,龍鷹將現時的情況一一告訴桑槐。

  桑槐道:「鳥妖真難纏。鷹爺準備如何應付?」

  龍鷹道:「現在對我們最有利的情報,是敵方有兩軍各二千人繞擊鹿望野北面的高地,如給敵人佔據,不單阻截從北面來援助我們的回紇人,還可置湖區於控制下,又可截斷古道和我們間的聯繫,故成最具戰略性的據點。」

  桑槐皺眉道:「敵人兵力是我們的十倍,丁將軍和他的手下,最快也要明天黃昏才能趕回來,我們怎守得住北坡?」

  龍鷹道:「擊潰此兩軍又如何呢?」

  兩人策騎緩走,爭取多點研究對策的時間。

  桑槐思索片刻,道:「鹿望野東面盡是起伏的裸岩丘陵山地,無遮無掩,只要對方派出探子,于沿途高地放哨,我們除了強攻外再無他法。可是如此一來,我們傷亡必重,更抵不住丹羅度。」

  龍鷹道:「敵人是勞師遠征,我們是以逸待勞。且丹羅度仍需一段時間,方能熟悉鹿望野的環境形勢,鹿望野卻是你們的地頭,所以只要策略得宜。配合誘敵惑敵之計,我們該可輕易擊垮對方繞路來攻的四千人。」

  桑槐精神大振,道:「請鷹爺說出如何誘敵、如何惑敵的方法,我再去想怎樣憑環境和地形去配合。」

  兩人來至入寨處。

  週邊是磚土牆,高只二丈,卻非常堅固,看來該本為山的一部分,鑿山成牆,再包以土磚。

  十多個白魯族戰士迎他們進入寨門,神態恭敬。

  兩人甩蹬下馬,走過廣闊的空地後,踏足登往上層的坡路。

  接見龍鷹的地方是位於最高崖層的主窯洞,等於白魯族的宗祠,由祠堂、主堂和門道三部分組成,窯洞頂部是穹窿形,窯壁留有挖窯的印痕,有藏物的窯穴和灶坑,出乎龍鷹料外的寬敞,亦沒有氣悶的感覺,氣溫明顯地比外面高很多,暖和如春,由隧道式門道通向外面的崖路。

  除女祭司珍楚、大族長施達支司,還有族內十多個最有地位的長老。

  龍鷹還以為是邀他參與長老會議,豈知只是參加白魯族戰士凱旋而歸的謝祖儀式。最特別是大家同飲一壺鹽水,還互相撒麵粉,隆重而親切。

  儀式完結後,施達支司親送他和桑槐下寨,以吐蕃語道:「我族是時來運到,方得遇鷹爺。以後鷹爺有任何用得著我們的地方,只要派人來傳句話便成。」

  龍鷹連忙道謝。

  塞外的遊牧民族極重承諾,現在由大族長親口說出來,更顯其誠意。

  今次與由突厥著名的統帥指揮的部隊周旋交鋒,親自體會到突厥狼軍的悍勇強橫,一般大周兵確非其對手,即使人數上遠勝他們,亦要吃敗仗,難怪當年孫萬榮能以少勝眾。但若能團結塞外其他民族,異日對付默啜,可大添勝算。

  施達支司又道:「我們已從桑槐處得知戰事的詳情,鷹爺不但用兵如神,且體恤下屬,非常難得,我們很感激鷹爺。」

  龍鷹謙虛的道:「怎敢當!全賴大夥兒群策群力,豈是我一個人能辦得到呢?」

  大族長當然認為他在謙讓,壓下聲音道:「族內幾個最美麗的處女,對鷹爺非常仰慕,向我自薦為鷹爺侍帳,鷹爺勿要拒絕。」

  龍鷹今回確大吃一驚,心忖自己在帳內風流快活,其他兄弟卻在捱夜,成何體統。忙道:「萬萬不可!我是頭子,必須和各位兄弟甘苦與共,以身作則。」

  桑槐贊道:「鷹爺是不好色的好漢呵!」

  龍鷹心叫慚愧,白魯族可能是塞外唯一不曉得他是色鬼的種族。

  大族長笑道:「決戰即臨,當然不宜沉溺於男女之事,遲些再說吧!即使她們懷孕,鷹爺仍不用負起責任。白魯族的女子,從沒有外嫁娘。」

  龍鷹聽得食指大動,旋又壓下這個欲望。自己已是家有妻兒,好該修心養性,否則會感到內疚。

  返回營地的途上,龍鷹向桑槐說出計畫,大家反復推敲,將應敵大計改良至最少瑕疵。

  龍鷹從雪兒的馬背落到地上,桑槐則掉頭回寨,龍鷹忽感有異。

  荒原舞和君懷樸回來了,與其他人團團圍著篝火坐著,談笑甚歡,卻不朝他望過來。

  其他人都是神情怪怪的。

  龍鷹奇道:「特使在哪裡?」

  眾人發出震營哄笑,個個笑得前仰後合,拍腿拍手。

  風過庭忍住笑道:「都說這小子不是那麼神通廣大、無事不知的哩!」

  龍鷹大力嗅一記,動容道:「不要哄小弟。」

  荒原舞笑道:「看到嗎?在營地西端孤伶伶的那座帳幕,敝國的特使就在帳內恭候鷹爺,好商討國家大事。」

  龍鷹充耳不聞他們再次爆起的笑聲,展開腳法,朝目標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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