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性回歸(20)_黃易

二十

　　§第六章　險死橫生

　　強烈的車頭燈像怪獸的一對怒目，噴射出白熱的強光，使他們眼目不能張開來。

　　餐館的燈光本來頗為幽暗，製造出的浪漫動人氣氛，剎那間給車燈破壞無遺，變成了明亮如白晝的世界。

　　一輛大房車，以高速橫過街道，向著隔在落地玻璃內的餐館直沖過來。

　　當淩渡宇發覺時，房車離玻璃只有十多碼。

　　餐館的三十多張桌子，全坐滿了客人，一時間都呆著了，沒有人能及時反應，甚至尖叫也來不及。

　　房車沖上了人行道，幾個行人走避不及，立時給猛力撞得飛上了半空，或是捲進了車底，有個大胖子給鏟上了車頭，從車頂向後滾去。

　　金統、淩渡宇等人的餐台離玻璃只有一張桌子的距離，淩渡宇反應最快，第一個人彈起來，當他高喝：「避開！」房車撞上了落地玻璃。

　　整幅玻璃如沙石般碎下，房車直向淩渡宇他們沖去。

　　淩渡宇狂喝一聲，一把撲向金統，緊摟著他時，房車已經撞倒了最近玻璃的檯子，一對男女連檯子在慘叫聲中被捲入車底內。

　　淩渡宇撲向金統的原因是，他判斷房車雖以他們的檯子為目標，卻偏側了一點，沖向他和金統的那一邊，所以當機立斷，先行搶救金統。

　　卓楚媛反應也非常快，當淩渡宇摟著金統滾開去時，她也翻身滾向後去。

　　「轟！」

　　房車猛撞上淩渡宇早先的桌子，大力把木桌撞得四散濺飛，杯盤碗碟彈上天花板。

　　房車停了下來，橫亙在餐館的中央。

　　尖叫聲和呻吟交雜在整個空間內。

　　桌子翻倒、碗碟掉到地上破裂粉碎、椅子跌側、人仰馬翻，一時混亂至極點。

　　淩渡宇跳了起來，恰好見到駕車司機的側面──是積克！

　　淩渡宇狂叫一聲，向房車撲去。

　　當他的雙手剛碰上房車時，車子向後退去，車身一拖，淩渡宇失去了平衡，滾倒地上。

　　房車直退出餐館，退到街外，疾馳而去。

　　淩渡宇舉目一望，立時大驚失色，他從未曾如此震驚過──卓楚媛不見了。

　　積克帶走了卓楚媛，他至愛的女子。

　　＊＊＊

　　卓楚媛在迷糊中逐漸清醒過來，昏迷前的記憶在重演著，她記起沖進餐館的房車，當她滾避一旁時，一個人影迅快無匹地從車內閃了出來，一掌劈在她頸側，接著她失去了知覺。

　　卓楚媛呻吟一聲，想掙扎，卻發覺一點也不能動彈，給人縛個結實。

　　她猛地睜開秀目。

　　黑暗！

　　四周盡是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沉重的呼吸聲，來自前方數碼外。

　　她的眼睛逐漸習慣了黑暗時，在溫柔的月色下，她看到了一對熟悉的眼睛──積克的眼睛。

　　他的眼睛定定地凝視著她，迸射著狂熱和性欲的火焰。

　　卓楚媛望向四周，樹影重重，是個叫天不應、叫地不聞的荒林野地，不知是什麼地方？

　　卓楚媛暗叫一聲完了，幾乎狂呼起來。

　　積克慢慢移近過來，呼的氣都噴在她臉上。

　　卓楚媛下意識地向後移，卻一寸也動不了，才知道自己背靠著一棵大樹。

　　積克舉起手，輕柔地撫弄她的長髮，似是愛不釋手。

　　卓楚媛不斷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心臟卻不爭氣地拚命躍跳；忽地一陣劇痛，積克一下子猛扯她的秀髮，使她俏臉仰起。

　　積克把口貼在她喉嚨處，輕輕咬噬。

　　恐懼如潮水般流遍全身，卓楚媛胃部收緊，泛起要嘔吐的欲望。

　　她強忍著這示弱的衝動，不斷提醒自己：不要懼怕，從沒有一個受害者，比她掌握了更多有關積克的資料，何況她每邊耳垂都掛著一個追蹤器，只要苟延殘喘一段時間，淩渡宇一定可以找上她，救她脫離虎口。

　　積克的牙齒離開了她脆弱的喉嚨，仔細審視她的表情，像貓在欣賞任由魚肉的老鼠。

　　卓楚媛勉力張開眼睛，回敬積克的凶眼。

　　積克喉嚨發出了野獸般的低嗚，好一會才停下來，生硬地道：「為什麼不呼救？」

　　卓楚媛聽到他說話，心裡鎮定了不少，儘量平和地說：「為什麼要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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