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性回歸(2)_黃易

二

　　卓楚媛離開卡林棟的辦公室後，仍有點忿怒，她直覺地感到卡林棟有事在瞞她，但又想不到這國際知名的學者，怎會和這樣一個凶徒扯上關係？

　　她步過青蔥嫩綠的校園草地，向停泊座駕的方向走去。

　　一輛大房車在眼前駛過，坐在司機位的男子向她扮了個鬼臉。

　　她愕了一愕，才發覺那是國際刑警紐約分部的主管──德國人金統，待要出聲，車子早駛遠了。

　　她不明白金統為何會出現，自從經過「光神」一事（事見拙作《光神》），他們已由死對頭變成了很好的朋友，他沒理由見到她連話也不說一句。

　　正思量間，她感到有人在身後走近。

　　她轉過身來，看到一個朝思暮想的人──淩渡宇。

　　她失去了一切矜持，一股腦兒撞進他的懷裡。

　　擁著淩渡宇寬闊的肩膀，她呼叫道：「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我以為你永遠也不會出現呢。」

　　淩渡宇溫柔地撫摸她充滿彈性的背肌，道：「對不起，我……」

　　卓楚媛抬起頭來，打斷他道：「不用道歉，空說話是沒有用的，不過，假設你可以請我吃午飯，便遷就點原諒你。」

　　淩渡宇摟著她的蠻腰，邊行邊笑道：「假設可以這樣解決上趟我失約沒有來紐約的事，那真是謝天謝地，不過你要小心點，可能我為了爭取和你共進午餐的機會，下次故意失約。」

　　卓楚媛笑了起來，道：「你這人最愛把真理弄得混淆起來，你怎知我在這裡，噢！我明白了，是金統弄你來的，難怪他向我弄怪臉。」

　　走了兩走，淩渡宇眉頭一皺，停了下來，轉身向後望去。卓楚媛道：「什麼事？」

　　淩渡宇搖搖頭，道：「可能是我的錯覺。」

　　在餐館坐下，點了食物後，卓楚媛俏臉一紅，低頭嗔道：「為什麼那樣盯著人家，像要吃了人家似的。」

　　淩渡宇灑脫一笑道：「不是吃，而是吞，那一定是世上最美妙的精品。」

　　卓楚媛臉更紅了，嬌羞不勝中帶著無限欣喜，兩人闊別了一段很長的時間了，相思令人老，想到這裡，歎了一口氣道：「你這人，來得真不是時候，人家最抽不出空的時刻，你才出現。」

　　淩渡宇淡然道：「這叫好事多磨。」

　　看到卓楚媛的臉又紅起來，話題一轉道：「金統那傢伙說你有件棘手案子在手，是什麼事？有沒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

　　卓楚媛把那張疑凶的圖像拿出來，遞給淩渡宇，然後扼要地把整件事敘述了一次。

　　淩渡宇仔細端詳手上的畫像，歎道：「這是個老女人會認他作乾兒子、靚女則心甘情願讓他強姦的美男子。嗯！除了他的眼睛，他是個很特別的人。」

　　卓楚媛道：「是的，每一個見過他的人，印象最深的都是他的眼睛，使人一見難忘，充滿了絕望和悲情。」

　　無線電話響起。

　　卓楚媛拿起電話，不一會面色大變，站了起來道：「我們擔心的事發生了，市公園裡發現了一具被強暴的女屍。」

　　＊＊＊

　　赤裸的屍體，不自然地蜷縮在草叢裡；狼藉的女體，明顯地有遭人強姦的痕跡；頭蓋骨破裂，頸上緊縛著尼龍襪。

　　尤其令人感到恐怖的是，女體上佈滿齒痕，有些地方被咬噬得皮肉分離。

　　卓楚媛和淩渡宇抵達現場時，員警正進行徹底的搜查。

　　一名身形高大的警官在現場指揮著，見到卓楚媛便高聲招呼道：「卓主任，你看，這畜牲又幹了什麼！」

　　跟著眼光轉到卓楚媛身後的淩渡宇，面色一沉道：「你是誰？無關的人是不能進入這區域的。」

　　卓楚媛解圍道：「羅拔警官，這位是淩渡宇……是……國際刑警的朋友。」她本來想說是她的朋友，但一看羅拔眼中閃動著懷疑和嫉妒，立時機靈地改了口。

　　這羅拔警官三番四次約她，都給她拒絕了。

　　羅拔毫不賣帳地道：「誰的朋友也不可以。」

　　卓楚媛也是臉色一變，冷硬地道：「淩渡宇先生曾多次和我們合作，是……是我們的顧問……不信的……」

　　指了指正向他們而來的金統道：「不信問金統吧！」

　　羅拔望向金統道：「老金，這位淩先生是你們的顧問？」

　　金統一愕，望向在打眼色的卓楚媛，機警地道：「當然！是我們特別為了追緝這凶徒請他來的。」

　　羅拔強忍怒火，道：「這是何時開始的事？為何沒有通知我？」

　　金統道：「這是一分鐘前才決定的事，保證在另一個小時內，以白紙黑字知會你們。」

　　接著咧嘴一笑，不理氣結的羅拔，向苦笑的淩渡宇道：「兄弟！對不起，這趟又拉你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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