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_離別羽_鬼谷子

四〇

　　蘇小魂摒氣凝神，守住丹田，氣海；朝天地笑。

　　眼空、耳空、體空、心空、意空、天地萬物空！

　　天琴先生額上已有汗。

　　心急指快，那一片琴音已然如那春爆響炮竹，呼嘯澎湃於遠近天地之間！

　　蘇小魂依舊空明萬相！

　　天琴雙眉跳動，殺機出！

　　琴音轟然一響！

　　絕響銀針！十三弦，十三針！

　　十三琴音化一響，指的是蘇、小、魂！

　　墨遊終於出劍！百花劍王，天下至柔至美的劍法！

　　墨游和俞傲相距十步。

　　從拔劍、離鞘、遞交，到俞做面前；百花齊生！

　　這意思就是，墨遊在這一瞬間，己然變化了一百種劍勢！

　　劍勢如行雲流水，而百花劍王最後要的是血花！

　　墨遊覺得一切已無隙可乘；他絕對相信，無論俞傲出刀、內避，自己絕無空門讓俞傲反擊！

　　同時，他相信只要俞傲躲不開第一劍，後面的九十九劍俞傲一定躲不過！

　　他此刻此時出手，已然知道結果！

　　結果是，俞傲必死！

　　當然，俞傲不可能象白癡一樣的不動。重要的是，他就是要俞傲動！

　　俞傲一動，自己可能陪上一刀；可是，就這一刀便可以換得俞傲一命！

　　這種主意，誰都會做！

　　俞傲看眼前的一劍，果然是不愧百花劍王。

　　這劍無論是動還是不動，都是死！

　　既然一樣，那就動！因為俞傲不是認命的人，俞傲也不是任人牽制的人！所以他出刀！

　　俞傲出的，並不是左手的青虹斬月刀；而是右手！

　　不是右手！是右袖！是右袖中的蟬翼刀！

　　墨遊的劍刺人命傲的左臂，心中唯一想到的事是，沒有牙的蛇，只有死！

　　接著，墨遊有了第二個想法，俞傲怎麼可能不動？

　　墨游想到時已為時太晚！

　　他至死都不相信俞傲右袖中還有一把刀，而且，是昔年太史子諭名動天下的蟬翼刀！

　　蟬翼為刀，刀鋒所過，如絲、如線、如痕、如隱！

　　昔日冷明慧將蟬翼刀立於楓堡廢墟之中，沒想到，今日又由俞傲手中復活！

　　墨遊凝視沒人體內的刀柄半晌，方自抬頭朝俞傲一笑，道：「俞傲一刀，驚鬼泣神！好！哈……好刀法！」

　　趙任遠戰閻羅爺，邊笑道：「喂！用點勁吧！你們不把老子引入黑箭神盟的目標太不給面子了吧！」

　　閻羅爺冷笑道：「等一下你就明白……」

　　閻羅爺右臂骨骼一響，一拳夾狂濤氣機而來！

　　趙任遠大笑：「好！好極了！老子喜歡乾脆點！」

　　趙任遠出拳，用的是大內九轉回天內勁！

　　兩拳交加，轟響未畢，兩出拳！兩人象拼命似的，拳打拳比硬！

　　趙任遠越打興頭越高，竟大呼向潛龍道：「潛龍——，這傢伙跟你當年在九拐十八轉洞時一樣。」

　　潛龍方自和酒狂將一道酒箭推來推去，回聲大笑道：「誰說不是！我這個酒老頭子也跟你喝醉了一樣，不斷勸老頭子……唉唷！好險！」

　　潛龍差點被酒狂勸酒十八舉打中，連換了三種身法才避過！

　　那端趙任遠笑啦：「怎啦？喝醉啦？話沒說完……好小子……」

　　閻羅爺的攻擊也越來越猛，用的是拼命打法。

　　冷默對上的是武狀元的天地一巴掌！

　　冷默那支匕首一直在找機會；想好好把那巴掌釘起來。

　　只是，武狀元那一套顛三倒四的醉仙步大是不容易應付。

　　冷默皺眉，退！

　　武狀元看看眼前情勢，墨遊已死，酒狂，閻羅爺也有麻煩；對方甚至連追月老人都沒帶來，天琴先生又不知生死如何。他最聰明的一點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所以冷默一退，他就逃；要逃，一定往山下。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東面那條小徑！

　　因為那裡是他們上山之路，不會有蘇小魂他們的埋伏。

　　武狀元的算盤沒打錯，冷默的算盤也沒錯！他就是要武狀元進入山林之中！

　　一個殺手如果沒有掩護，哪還叫做殺手？

　　趙任遠打到二百二十三拳時，「哇」的噴一口血！

　　閻羅爺大喜複大驚！

　　大喜的是，下一拳便可殺了趙任遠；大驚的是，那血竟然激向自己雙目，一瞬間的刺痛和恍惚；胸口，便結結實實的換了一拳！

　　這一拳真重，重得可以令閻羅爺看不到今夜的月色！

　　潛龍和酒狂打得也精彩。

　　從開始到現在，兩人之間那道酒箭就是激飛不已。

　　此刻，酒狂眼見兩死一逃，也該是瞭解的時候！

　　一想及此，右手倏忽往前直伸，大拇指、食指、中指竟往那道酒箭上捏去。

　　暫態，本是水質的酒箭竟然有物般的直刺潛龍。

　　潛龍朗聲一笑，般若綿指亦迎了上去！

　　兩人內力激發，那道酒柱便自停往於半空之中！

　　俞傲、趙任遠雙雙重傷，眼見潛龍和酒狂相較內力卻無法助得分毫。

　　潛龍手指微動，暗將昔年在黑龍譚中拼命學的水波動性施展了出來。

　　酒狂見那潛龍比上了內力，心下不覺暗喜！

　　水火同源大法，正是要用此時機！酒狂冷笑一聲，指甲內黑色粉末微彈。

　　立時，一道黑箭神盟借酒氣奔往潛龍而去！

　　俞傲大驚，想出刀，無奈左手劇痛；想來已叫墨遊重創！那端趙任遠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一急，忍不住又「哇」的噴出一口血來！

　　潛龍正用上水波動性，冷不防內力聚集的酒柱化成了火柱，迎面便罩住了全身！

　　俞傲、趙任遠雙雙嘶竭大叫：「潛龍——」

　　酒狂仰天大笑，一轉身，猙獰的往兩人方向而來！

　　右手一顫，那酒箭便自要揮灑而出……

　　怎料，身後感覺一熱，驚回頭，原來是潛龍滿身是火的摟抱過來！

　　使此一瞬間，酒狂手上葫蘆轟然炸開，一大團火卷住了兩人！

　　酒狂嘶聲力竭的大叫，左手早被炸了個粉碎！

　　潛龍在火中大笑，倏忽後退。

　　眼見那酒狂正是玩火自焚，不消片刻便叫自己的火種燒了個焦黑！

　　俞傲、趙任遠奔至潛龍處，只見潛龍自火中鑽了出來，猶自對兩人嘻嘻一笑，道：「兩位受驚了？」

　　「驚你的頭！」趙任遠罵道：「你怎麼會沒傷？」

　　「因為我命屬水，」潛龍笑道：「什麼時候你聽說過火可以燒水的？」

　　俞傲、趙任遠當然不信這套廢話。

　　所以，潛龍只好坦白道：「可惜我一件衣服，那衣服可是用黑龍譚底大晶鰻的皮，無血魚的腸所縫的……」

　　趙任遠訝異道：「可是武林寶衣類排名第二的黑龍套？」

　　「這你倒有見識」潛龍道：「可惜，我現在沒功夫聊天了……」

　　「你？沒空？」趙任遠罵道：「我們三個就你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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