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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白玉鳳低頭思忖一下,笑道:「這事要告訴你師兄,多聯合些人才行。我們不但要把他的名聲搞臭,還要把他連根拔掉,那時說不定聖女是你的了。」

  報身佛大搖其頭,能弄到聖女自然不錯,可現在哪有心事想這些呢?自己是個和尚,她也未必會跟自己呀?他有些替聖女難過,你怎麼可以選擇上那個子呢?這不是把自己玷污了嗎!

  他沒有心情細想下去,連忙去找師兄。

  法身佛正做佛事,對報身佛的憤慨充耳不聞。

  在彌羅教得一個教訓,他不想再輕易離開豐覺寺了。老和尚輕輕坐到蒲團上,閉目誦經,仿佛旁邊根本沒有報身佛似的。

  報身佛急了,叫道:「師兄,出大事了。你再這個樣子,我一把火把佛堂燒了!」

  法身佛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佛外無事,大事何來?你心中無佛,欲火飛起,佛也離你而去。這裡是靜地,不要搬弄人間是非,你到一邊去吧。佛性水在,是不怕火的。」

  報身佛振振有詞地說:「佛有七十二性,救苦難為先,大德正覺非虛幻,空想來不了,非到俗中求不可。師兄,你已得佛性,證得八方耳眼,怎可把行善忘了?」

  法身佛輕哼了一聲:「佛是一片空,滿眼皆光明。空中有佛性,善也在其中。

  行善只需空中尋,何須徒勞形?」

  報身佛氣得直跺腳,扭身去找化身佛。他知道法身佛最聽師弟的。他沖進化身佛的禪房,化身佛正躺在床上。

  他急切地說:「師弟,出大事了,你還躺在床上!」

  化身佛不緊不慢地說:「佛無常形,躺著亦是佛。師兄這麼急躁,離佛遠也。」

  報身佛道:「聖女被那小子霸佔了,這也不是佛,我們得快點去救她才行!」

  「把她弄來當和尚嗎?」化身佛笑問。

  報身佛急道:「她可關係到一方水土,是聖潔字樣的象徵。如今蒙垢,我們沒有責任去幫助她嗎?她才是一尊真佛呢,我們只能維護她。」

  化身佛嘿嘿地笑起來:「師兄,你沒打別的主意吧?」

  報身佛恨得兩眼冒火,真想沖過去給他兩巴掌:「師弟,你這是什麼話?佛經是沒有這樣的經文吧?她是聖女,受人敬仰。我是和尚,終日裡枯守空山,我能打什麼主意?」

  「若有美女相伴,你可以還俗嗎。」

  報身佛愣了一會兒,冷然道:「縱是我有這樣的念頭,她也未必跟我呀。師弟,救人要緊,你不要戲弄我了。如果我們這裡的福星,若是讓她劃空而去,那我們這裡就暗淡了。」

  化身佛懶洋洋地站起來,伸了一下懶腰,淡笑道:「師兄,上次在彌羅教我們出了不少洋相。回寺後,師兄十分後悔。這還沒安靜幾天,你又來了。你能保證這次出去比上次玩得精彩?」

  「師弟,問題是師兄更精彩了。我們是次要的。師兄已修出身外之身,對付那小子還有什麼困難呢?」

  化身佛搖頭道:「師兄由海生悟,是證得了更高神通,但這些與殺伐是背道而馳的。那小子非比尋常,誰能說他永遠不長進了?若這回救人不成,再弄個灰頭土臉的,那豐覺寺就從此一蹶不振了。這是可怕的!」

  報身佛說:「師弟,這裡是印度,我們的家鄉。他都不怕你怕什麼?好事不是他買著的,有什麼理由可以懷疑我們沒有勝利的把握呢?」

  化身佛不言語了,但眉頭仍沒有拓展開來。

  報身佛又道:「師弟,無論有多少理由,外國小子跑到我們這裡來弄我們的美人都是不行的。我們要打跑他,或者殺掉他,這是我們的原則。和尚不是白雲,亦屬於這一方水土,我們要捍衛它,保護我們的『精神』。」

  報身佛是聰明的,他把美人與許多不可侵犯的東西扯在一起,讓你不好辯駁,聽起來似乎有理。

  化身佛瞥了他一眼,笑道:「師兄,看來你越發精明了,不知這是不是靠近了佛。聽了你的妙論,我幾乎不能拒絕了。」

  報身佛這才咧開嘴笑了兩聲:「師弟,我們都是佛,不然怎會想到一塊去?」

  化身佛輕笑一聲,扭身就走。他不能代表一切,還要去勸說法身佛。

  法身佛似乎知道他會來。他剛到房門口,法身佛就笑了,而且滿面紅光。化身佛一喜,笑道:「師兄,外面又有『佛事』?」

  法身佛「嗯」了一聲:「你說說看。」

  化身佛道:「有佛南方來,投之靈山,恒河水清,人之沐浴俗間情深,透人肌膚,墜之內海,不能自拔。佛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法身佛彈了一下手指,平靜地說:「花從水中來,情自泥裡出,佛從靈山過,不知腳下是何物。人間情不透,佛只講盡漏,頗多區別。動一方肝火,毀一地佛性,大德大正不必去求,自身細心揣摸可也。人自有佛,佛外無佛,何謂南來,又入欲海?」

  化身佛咳了一聲,愁眉苦臉地說:「師兄,佛無德無性,一切是自性,放寬一寸,佛緣自多。寺外有火,我們何不去救呢?」

  法身佛哈合地大笑起來:「寺外若有火,有這會兒辯講的工夫已把火撲滅了,你來這裡幹嗎?」

  「師兄是水,不求你求誰?」

  法身佛哼了一聲,身子轉向北面,把後背留給了他。

  面對一片冷漠的空間,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時,報身佛走了過來,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小聲問:「佛把腚對著了你?」

  化身佛反腕一扣雙掌,陡然發勁,右手猛地接到報身佛的後背上。報身佛來不及化解大力,一下子撲向法身佛,太突然了。

  法身佛輕輕一笑,飄身旋起,同時一式「佛手拈花」,旋腕一拍。報身佛頓時被一股大力一推,止住身形。

  報身佛嚇了一跳,正要質問化身佛。化身佛哈哈地笑起來:「師兄,你總算還手了,這說明你改變主意了?

  法身佛點了點頭:「也許這是唯一獲得安寧的辦法,否則我真不知你們會幹出什麼。」

  報身佛頓喜:「師兄,我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抵禦外來侵略這是我們的傳統。」

  這時,白玉鳳扯著甘雨嬋奔了過來,沖法身佛道:「大師,請為我們做主。」

  法身佛素來不喜在寺內碰上女人,不由皺起眉頭。但見她們可憐兮兮的,又不能不理。只好不冷不熱地問:「替你們作什麼主?」

  白玉鳳說:「我們遇人不淑,被他騙得好慘。現在他又跑到這來騙占聖女,讓我們傷心欲絕。大師,您一定要抓住他,讓我們也消消氣。」

  法身佛掃了她們一眼,淡淡地說:「我自會對付他,你們去吧!」

  兩人向他施了一禮,轉身就走。

  報身佛忙道:「等一下。」他轉向師兄,「她們在,對我們有利,」那小子見了他們會不自在的。」

  法身佛有些不快,輕哼了一聲。他知道報身佛的毛病,與其說那小子見了不自在,不如說你小子見了自在。

  化身佛馬上打破了僵局:「師兄,這回是否還要讓寺內弟子前去?」

  法身佛淡淡地說:「沒有理由可以說明他們去了會更好。倒楣不需要那麼多人。上回他們去了,並沒有改變局面。」

  「那我們就悄悄離寺,我去吩咐一下。」化身佛向後退了兩步,扭身而去。

  報身佛道:「師兄,那小子還有幾個仇人呢。我看把他們也叫上,這回他准吃不消。」

  「我倒是希望你的推測是對的,可這並不僅由我們的拳頭說了算,對方也有發言權,還是小心為妙。我不認為信心飽滿就是好兆頭。」

  報身佛嘻嘻地笑了幾聲沒言語,他們似乎總也不那麼投機。

  白玉鳳沖他擠了一下眼睛,亦沒說話。沉默是黃金,如果說話不能比沉默更有用,她不想費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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