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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報身佛呼了一聲:「小子,你等著吧,我非把這一切揭穿不可」,有你好受的。」他縱身去了。

  吳暢愣在那裡,不知發生什麼。過了一會兒,他搖頭笑了,看來外國的男人也懂得吃醋,連老男人也不例外,不知他們的「醋」是不是中國的正宗味道。忽兒覺得有趣,也有些寂寞,他想到了中國的雪,心愛的慕容素。

  報身佛出了鎮子,一陣風似地奔向彌羅教。他心急如火,又恨得牙疼。印度一枝秀怎麼能讓一個外國鬼子占去,他有一萬個理由也不行。

  他感到心頭壓上了沉重的冰塊,又涼又外人,嘴唇熱得起泡,又幹又硬。自己的心上人絕對不能讓得去,寧可讓她死,也不能讓別的色鬼滿足。

  他原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吳暢不過是開了個玩笑,怎奈老頭子的思想比年輕人的更怪,對晚來的愛情越求爐火純青,容不得有半點雜質,妒性更強,疑心更重,你說他頭上長了一個蛋,他明知沒有,也要用手去摸一下腦袋。理智在老色鬼的眼裡,連半句謊話也不如。也許在他們眼裡,自己快完蛋,要加緊向世界撈一把,所以對什麼都不放心,也擔心。

  他不顧一切地沖進彌羅教。裡面十分安靜。

  他叫喊著,粗喘著,直奔彌羅教堂。他來這裡不知有多少回了,對這裡的一木一草都十分熟悉。憑自己對彌羅教的感情,對它的掌握程度,不做這裡的主人實在太虧了。

  他眼裡閃現出遺憾而又怨恨的光來,額頭上的汗珠子亦有些張牙舞爪,不安本分。

  他沖到總堂門口,高聲叫喊:「艾米爾,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片刻。艾米爾輕盈地走出來,見是報身佛,她溫和地笑道:「活佛來此有何貴幹呢?」

  報身佛說:「艾米爾,我幾次求你想到教裡來,你都不允。想不到你竟然看上了一個外國小子,讓他到這裡來稱霸。」

  艾米爾不明白,吃驚地說:「什麼外國小子,我難道不希望自己更強一點嗎?」

  報身佛冷笑道:「你少來這一套,裝模作樣我見得多了。不過我告訴你,如果冰清聖女要嫁給那個外國鬼子,我就把你們全收拾了!」

  艾米爾更糊塗了,亦更心驚:「冰清聖女豈會嫁人呢,你的腦袋是不是出了毛病?」

  報身佛一反常態,差點跳起來:「你才有毛病呢!做了虧心事,是俺遮不住的,那小子都跟我說了,冰清聖女已答應嫁給他了。」

  艾米爾這時感到了不妙,連忙說:「活佛,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不要亂講,這會毀了彌羅教的名聲。」

  報身佛心裡略快,說:「你既不承認,也不相信,那就讓冰清聖女出來當面對證。」

  艾米爾心裡極不痛快,可也沒法兒,只好讓冰清聖女出來與報身佛相見。

  千呼萬喚始出來,天上地下流異彩。冰清聖女一露面,報身佛的眼時頓閃奇光,一顆不老心急跳不止,這麼美的人兒天上地下難尋,縱是拼上老命也不能讓別人得去。

  艾米爾見他看呆了,冷哼一聲:「活佛,你不會是另有目的吧?」

  報身佛驚了一跳,忙道:「我只有一個目的。」

  他沖冰清聖女一笑,不知如何開口。

  她太美了,那份祥麗和安詳讓人不忍心加害。她走到哪時,哪裡都會一片歡樂,連腳下的草兒也不例外,它們都在搖頭呢。

  冰清聖女平靜地問;「活佛,你找我有事?」

  報身佛總覺自己有點兒荒唐,她這麼美好的人兒,怎麼會嫁給那個外國小子呢?但事已至此,他又無法改口,只好說:「聖女,那個外國小子說你已答應嫁給他了。這是真的嗎?」

  冰清聖女頓時雙腮緋紅,妙目含怒:「活佛,你也是成名人物,怎可無故汙人清自?什麼外國小子,他是哪個?」

  報身佛這時才覺得自己幹了一件蠢事,心中後悔不已。隆一轉念,他又覺得冰清聖女在演戲,怒容也是做給他看的,心裡說不定多歡喜呢。他不能容忍這種騙術,狠下心道:「聖女,並非我要汙你清白,是那小子親口告訴我的,在莊園裡,在你的床上,你答應了他什麼?」

  冰清聖女頓時想到了與吳暢在莊園上遇的一幕。若是人們知道了自己曾與一個男人在屋裡說話,那麻煩就大了,弄不好自己的名譽全完。但要回避這個問題,也是不可能的,那樣也許會更糟。

  她不由恨起吳暢,太損了。而吳暢完全是無意的呢,他所以要編這個謊話,實則反映了他內心某種壓抑的渴望,對方若是妖女,揍死他也不願這麼胡謅呢。他自然料不到,一句玩笑給他給別人帶來多少人生的辛酸。冰清聖女鬆弛了一下神經,平靜地說:「我什麼也沒答應他,相反,我趕走了他。」

  報身佛抓住這一點不放:「這麼說你們確在莊園裡相遇了?」

  「是的。」

  「那他又怎麼到了你的床上?」

  「是他偷偷溜進去的,當時我不在屋裡。活佛,以他的身手。撬門砸鎖還是不費勁的。這你不會不知道。」

  報身佛心中不是滋味,沒有再理她的話。那個鬼頭日腦的小看來沒騙我,細枝未節她都承認了,看來不會有假。他忽覺一把鋒利的小刀劃開了他的心,鮮血飛灑。

  老傢伙越陷越深了。一個男人若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看待女人,天下的女人都得自殺。然而自殺的意義對雙方都是冷漠的零。男人製造了悲劇,他其實得不到什麼,而總的意義是滅亡。老東西低頭思忖了一陣,痛苦地說:「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不會讓你們如願的。」

  冰清聖女有些急了:「活佛,難道你來這裡是為了讓我承認什麼嗎,而不是否認?」

  報身佛一怔,有些迷惑了。是呀,自己來這裡不正是希望她否認嗎?她這麼做了,自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自己還值什麼呢?難道自己的腦袋真的出了毛病?

  他呆看了冰清聖女片刻,說:「我希望真心的否認,而不是口是心非。」

  冰清聖女難過地說:「我真心與否,難道以你的感覺為准,而不是以我的感覺?」

  報身佛冷笑道:「我只知道我的感覺。」

  冰清聖女歎道:「你既是這樣的人,那我沒法說清了。不過你可以去問我的侍女,我們當時一直是在一起的。」

  報身佛見冰清聖女對他的為人表示了深刻的失望,老心又被刺了一下,不由怒起。你以為我低下,我還看不起你呢!他盯了冰清聖女一眼,哼道:「她是你的侍女,自然會和你說的一樣,何必多此一舉呢。」他以為這想法從哪角度看都是合情合理的。

  冰清聖女輕淡地一笑,是苦笑,沒有吱聲。

  艾米爾是相信冰清聖女的。所以,她見報身佛欲走,便說:「活佛,你不要成天心眼兒不正。人若活得象個人才受人敬重;若一肚子污水,那就太可憐了。」

  報身佛幾乎被氣炸。怒道:「你說我沒安好心?」

  艾米爾道:「這個你清楚,問別人幹什麼。」

  報身佛渾身亂顫,真想沖過去一掌把文米爾劈死。這個賤貨敢小看我,絕不能輕饒了她。他恨極了艾米爾,但他有顧慮,終沒有動手。

  艾米爾卻不怕他,冷冷地說;「彌羅教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來的地方,我不希望再見到你!」

  報身佛嘿嘿一笑:「佛爺到哪裡去,就哪裡去,還沒有人敢攔我呢。」

  艾米爾冷笑道:「那是人家看在法身佛的面子上不好意思趕你走,你別太不知趣。」

  報身佛的老臉被打了一巴掌似的,青紅不定。艾米爾的話太厲害,讓他的心一陣發冷。自己在江湖上行走,有人竟看在師兄的面子上給自己方便,這對一個有自尊心的人來說,無疑是一大恥辱。

  他覺得驟然之間,艾米爾成了一條露出毒牙的毒蛇,太可惡了。他固然敬重師兄,但有人拿師兄來壓他,卻不買帳,有時不免連師兄也一同恨上。

  他陰笑兩聲,恨道:「艾米爾,不知進退的是你。佛爺還沒把彌羅教看在眼裡,若惹惱佛爺,我讓你們全都滾到一邊去。」

  艾米爾哼了一聲:「好大的口氣,若不是有你師兄的話在先,我這就教訓你一頓。」

  報身佛聽到師兄就頭疼,冷聲問:「他對你說了些什麼?」

  艾米爾心裡一動,笑道:「他說你若對彌羅教有下流的念頭,讓我看在他的面子上對你手留下情,打毀了你于他不光彩。他知道你是個色鬼,也是草包,他教訓你的。」

  這幾乎是調撥離間,明白人一聽就清。怎奈報身佛已鬼迷心竅,氣得四分五裂,不由恨起師兄來。這個老渾蛋!

  他一直就看不起我,料不到對外人他也這麼說。還想教訓我,敢在佛爺面前說這番大話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他太健忘了,剛才艾米爾已這樣講了。

  艾米爾冷冷一笑:「還是留著點力氣回去問法身佛使去吧,在這裡亂吼沒有用。」

  報身佛牙關一咬,彈身而去。這口窩囊氣他實在難以咽下,非發洩出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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