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鬼谷子 > 還原靈功 | 上頁 下頁
八六


  尤晶有些猶豫,停了片刻,還是把手伸了過去。盆兒十分普通,她輕易便拿到了,不由有些失望,這樣的怪東西也能送人嗎?那人家還不說你的腦袋有毛病?拿這樣的東西送人,不是戲弄人叫?破盆破碗的,誰稀罕呢?

  她把盆兒在手中掂了一下,正發愁,一個驚人的感覺差點兒把她嚇死,自己一身武功似乎沒有了。她連忙運氣,丹田空空,毫無回應。

  她腦中嗡地一聲,差點栽倒,這太慘了。她象撞上了鬼似的,急忙把那盆兒扔到雪地上。

  紅母一世見狀,得意地笑了:「丫頭,你不聽我良言相勸,現在後悔就太遲了。」

  尤晶的一顆心冷透,淡淡地說:「我不怪你,動手吧。」

  這裡也許是個好地方,死在這兒算了,從此以雪為伍,飄飄灑灑,也乾淨。她少氣無力地閉上眼睛,等待著飛向歡樂的雪花中。

  方子璽見妻子陷入困境,頭頂驟起一聲驚雷,仿佛一下子陷入滅頂之災中,呆了。

  紅母一世輕輕走上前去,笑道:「丫頭,你運氣不好,怪不得人,死後做個本分鬼吧。」

  尤晶滿眼是風,冷漠似雪,沒有吱聲。

  紅母一世振劍刺向她的脖子。刹那間,血光進灑,落地殷紅……四周的雪無動於衷。

  ※※※

  茫茫一片看不見,渾濁一淨。吳暢與破廟一同陷下去,土石無情,把他弄得沒了人樣。他叫駡了幾聲,便尋出路。

  忽然,他見有塊石板立著,樣子古怪,便一掌打去。

  「砰」地一聲,石板破碎,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地道來。他心中一喜,邁步就鑽。

  在異國他鄉,他的信條是:有路就走。

  洞挺長的,裡面潮氣很重。他不在乎這些,直往前沖。走了好一會兒,沒路了,他便停下來尋找出口。東瞅西望費了好功夫,他才覺出出口在頭頂上。他右手一揚,「雲泥神指」出手,轟地一響,上面破一個大洞。飛身而出。

  上來一看,身在樹林中,他不由四下亂掃,這是在哪裡呢?渾身上下都是土,弄得他十分不自在,於是便於尋水,得洗個澡才行。

  出了樹林,看見西邊有條小河,他跑了過去。掃了一眼四周,見無人,他跳進河裡去。

  狠洗了一通,穿著濕衣服上來。

  天氣是冷的,在這時穿濕衣服,旁人見了一定懷疑他是個精神病。他卻顧不了這些,沒法不這樣。

  順著一條小道走了有三四裡路,他來到一座房子前。房子是破的,門開關上,裡面坐著一位枯瘦如柴的苦行僧,幾乎是赤裸著。

  吳暢正欲開口,苦行僧先說話了:「你來了,很好,二十年前我就知道的。」他的聲音一點也不饑乏,似乎肥肥的,與他的模樣兒不相稱。講的是中國話。

  吳暢微微一笑:「大師,這話要二十年前說准沒人信。」

  苦行僧哈哈笑起來:「我不在乎別人的態度。我在中國呆了三十年,回來後在這裡一坐又是二十個春秋。別看我從不走動,不知道的事還真不多。中國有個老子,他就說過:不出門,知天下。印度聖人如來佛也有過這樣的高論。

  我算是第三個人了。」

  吳暢笑道:「大師既然能知前斷後,當知我的意圖了?」老和尚又笑起來:「當然知道,可惜欽正活佛幫不了你什麼忙。」

  「為什麼?」吳暢沉聲問。

  苦行僧說:「欽正的法力有限,沒法兒還原美女的嬌容。

  若老僧所料不差,你的心上人一定是罕見的美人,而美人的姿色正是還原功之類的剋星。」

  吳暢不樂地說:「生克有時,哪能亂來?世間自有廣大化育,不會沒有打碎了從來之機。」

  苦行僧說:「你太固執了,而固執時人往住要倒楣的。

  吳暢冷笑道:「我一直在倒楣中,不怕再多一次,世上的難事還嚇不倒我。」

  膽子大未必管用呢,除非你的腦袋好使。」

  吳暢盯了他一會兒:「欽正活佛不能施展還原法術,那麼你會了?」

  苦行憎笑道:「你又錯了。看來你是個不討厭錯誤的人,所以你不會得到什麼。」

  吳暢冷哼一聲:「你以為我一定空手而回?」

  苦行僧笑道:「這是你說的。我只知道不會有人傳給你什麼。」

  吳暢說:「依你之見,美色為什麼不能還原?」

  苦行僧道:「據我所知,還原術以佛家的為妙。當然,中國的道家也有此術。佛家講究空無,不注重一住一現。但凡所見諸相非相,方可見如來。若以色身行功,與佛遠也。大凡天地之氣,以靈秀聚美。絕色佳人,眉目情可透天,輝煌意能絕地,佈施之人見之,亦難保不動凡心,縱然能視而不見,那又如何還原呢?」

  吳暢心中空落,問道:「還原其它又何以行呢?」

  苦行僧說:「還原其它小東西所以行,是因為還原術不同。它類以中土的道家之術,講究萬念去,一靈存,不需要空皆無,故可。」

  吳暢萬里而來,自然不希望僅知道這些。苦行僧的話儘管讓他失望,他仍不甘心。天地間一定會有還原術。

  他歎了一聲,轉身欲去,苦行僧道:「你不用走了,我等了二十年才見到你,怎麼會讓你去呢。」

  吳暢苦笑道:「我不走在這裡幹什麼?」

  「和我一同修行,我相信你會樂意幹的。」

  「和你呆在這破屋子裡?」

  「你若願意留下,我們自然要換個地方,你可以得到金錢和美女,自由享樂。」

  吳暢笑道:「這與修行怕不相干吧。」

  「你又錯了,對你來說,這就是修行,你與別人不同,沒有金錢美女,磨不去你心中的魔性,一旦你心裡寧淨了,你就是活佛了。」

  吳暢哈哈大笑起來:「這確是個好主意,可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好處大了。人成佛極難,非有許多條件不可。我若想成功,亦非要別人的幫助不可;而能給我幫助的,唯有你聚無限靈華,有好多東西能為我所用。我們若取長補短,定可光照千秋。」

  吳暢笑道:「這確是個驚人的設想,可惜我不會留在這裡的。我有自己的家,也有等待我的親人,他們需要我。」

  苦行僧說:「你別做夢了,你的家只在深處遠方,也沒有等待你的親人,那些全是假的。」

  吳暢道:「無論如何,我不會留在異國它鄉,我的根在中國,我只能在那裡開花。」

  「若是我強留你呢?」

  「大師,你做不到的。」

  苦行僧哼了一聲:「等著瞧吧,我會讓你相信老僧不騙人的」

  「我也一樣,大師。」

  苦行僧笑了,吳暢亦笑。

  兩人沉默了片刻。吳暢轉身而去。

  在山野裡,他幾乎亂走了一天,什麼也沒有得到,只好找個地方去吃飯。

  太陽照在他的臉上,感到溫和而久遠,仿佛在印度眨眼過了許長時間。他的心急跳起來。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呀?

  他走到一座鎮子中間,進了一家飯店。

  他向老闆打了一會兒手勢,老闆趁人不注意,操刀向他劈去。他向後一退,斥問老闆。

  「你這渾蛋,是瘋了嗎?」

  旁邊有位僧人說:「這你怪不得他,是你指手畫腳讓他殺的嗎。」

  吳暢道:「你是和他一夥的吧?」

  僧人笑了:「老闆可不這麼看,他以為我們是一夥的呢。」

  「為什麼」?

  「我剛打完他,我吃飯他竟要錢,你說怪不怪。他應該給我錢才對呢。」

  吳暢笑道:「有理,你這麼聰明的人一定是個大財主。」

  僧人笑道:「不對,我窮得連個老婆也沒混上呢。前幾年跑到中國想騙個洋的來,結果被女人耍了,老命差點兒不保。」

  吳暢樂了:「在印度,你就沒看上一個嗎?」

  「咳!看上有何用,那美人又不跟我。」

  「我有辦法,你只要讓頭髮長一點就行了。」

  「那美人太少見了,她看不上我。」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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