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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吳暢凝視了她片刻,「印堂穴」發出一束幽丸,深入小姑娘的眉心,這下倆人可以直接用思想交談了。他一般情況下是不施展「識神同應」神通的。小姑娘向他借錢,說要贖回她的姐姐。

  吳暢有些為難了,他分文皆無。但他又不想讓小姑娘失望,於是想找個生財之道。可在異國他鄉,弄錢談何容易,除非去偷,這樣會容易些。

  他四下掃視了一陣,見一個衣冠楚楚的少年走過來,他有了主意。他正欲動點手腳,一個威猛的大漢走過來,沖著小姑娘們叫道:「快跳,懶鬼!不把舞練好,你們只有被餓死!」

  小姑娘們嚇壞了,急忙加勁地跳,再累也不敢停下。吳暢懷疑此人是個人販子,便靠了過去。

  那人揮手欲斥責吳暢,眼前一花,吳暢揮手點中了他的笑麻穴。那人頓時手舞足蹈,又笑又跳起來。

  他一跳,小姑娘們反而愣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突然,小姑娘的身邊出現六七個黑衣女人,是彌羅教的,她們挾起小姑娘們就走。

  吳暢不知她們要幹什麼,便沒有阻攔。他以為她們落入女人的手裡總比跟著個男人要強。

  吳暢彈指解了那男人的穴道,那人飛身就追。他不能讓幾個女人壞了他的好事。

  吳暢歎了一聲,扭身東去。他過了一條小河,剛爬上高坡,陡見一群人把一個少女推進一間破屋子裡,外面的人連忙用柴草圍上屋子。

  吳暢一驚,這是幹什麼,要燒死那女人嗎?

  他沖上前去,抓注了頭陀問:「你們要燒死人嗎?」

  那頭陀一甩手,不耐煩地說:「是的,陪葬的人當然要燒死!」

  吳暢一愣:「你們怎麼可以如此對待一個美麗的生命呢?」

  那頭陀嘿嘿一笑:「我們幹的就是這個營生,向死人討生活,再有趣不過了。告訴你小子,這小妞不但美麗,還是個處女呢。今天早上,她嫁給了一個將死的老翁,老傢伙還沒辦好事就一命嗚呼了。她自然也要隨他而去,這是規矩。」

  吳暢的心往下一沉,歎道:「她何以要嫁給一個不中用的老東西呢?」

  頭陀白了他一眼:「老傢伙有錢,這還不夠嗎?在這裡,有錢可買到一切。不管什麼樣的女人,都值不了幾個錢的。」

  吳暢冷笑道:「你們是專門燒人的?」

  「不錯,只要有人肯出好價錢。」

  「你們的規矩就不能改一下嗎?」

  「不能,沒有人敢改。誰有這樣的念頭都是不可饒恕的,天下人會群起而攻之。你是個外國小子,不知道這裡的規矩,我可以放過你這次。我是去過中國的,那裡有我的朋友。」

  吳暢微笑道:「你的眼光不錯,還知道什麼?」

  「中國人有獨特的地方,不難辨認的。根據我的經驗,你可能是個武學高手。但自然不會高過我去,我走過的橋都比你走過的路多。」

  吳暢樂哈哈地笑起來:「那當然,你是個修橋的,成年累月在橋上不下來,誰比得了你呢。」

  頭陀也樂了:「小子,你小看我那可是個大錯誤,凡是知道我的人都明白這一點。」

  吳暢淡淡一笑:「老朋友,我想壞一次你們的規矩如何?」

  頭陀陰笑道:「我知道你會有這樣的怪念頭的,可是,壞我們的規矩的人都是活不長的。你若看了上那個小妞,一同去陪葬算了。」

  吳暢搖頭說:「老朋友,我對活著是很感興趣的。一天不厭生,就一天不想死,我沒辦法滿足你的要求。」

  頭陀有些火了:「你既然不想陪葬,就走遠點,別在這裡找不痛快!點火!」

  有人舉著火把向圍嚴了草的破屋子走去。

  吳暢輕輕一彈,一道指氣射中舉火人的膝後「委中穴」,那人立刻撲倒在地。

  頭陀知是吳暢搗的鬼,冷著面孔走向他,凶厲地說:「小子,你若想在印度顯奇逞聖,那只有自取其辱,死後連塊薄地也占不上。」

  這時,不知是誰一把火拋出,圍著屋子的乾草立刻燒了起來,大火熊熊。

  吳暢顧不上與頭陀搭話,「雲泥神指」甩手使出,一道氣勁射過去,猶如怒濤狂風,把火全部擊散了,煙滅灰飛。

  頭陀這時急紅了眼,多少年來也沒人敢壞這樣的規矩呀!他眼裡的凶光濃烈起來,仿佛一把血刀揚起,隨時都有劈出去的可能。

  吳暢毫不在乎,眼睛是不能吃人的,要動手你沾不了光,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頭陀終於氣瘋了,雙掌一併,彈身撲過去,兩掌在空中劃出兩道極強的勁氣,形若蛙泳,大有一下子把吳暢撲扁之氣概。

  吳暢身形不動,右手飄搖上迎,一式「盤古開大」,擊了出去。

  「啪」地一聲脆響,兩人交擊一處。頭陀的身子頓時翻飛而出,摔到地上;吳暢閑治無比,猶如無事一般。

  頭陀這麼個吃虧法平生還是第一次,不由恨羞交集。放眼天下,何人能讓自己這麼難看呢?甘地也許可以辦到。可這小子萬萬不能,一定是他暗中搗鬼了!他就不想一下暗中搗鬼是什麼,難道可以排除在角鬥之外嗎?

  他從地上爬起,除了恨,就是想殺人了。他的目光開始變黑,仿佛一隻死亡之手伸向了吳暢。他的眉毛有些輕顫,心靈的攣痛在侵蝕他鐵一般的心腸。他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這麼脆弱,鬥志昂揚時是個英雄;一旦處於被魚肉的地位,他也一樣軟得如稀泥,提不起來。在這種微妙的時刻,他應該忽然良心發現;然而,他沒有,恨漲得他周身發木,一切屬於生命的良智都離他更加遙遠了。

  他沖旁邊的眾人一揮手,各自抽出古怪的砍屍刀,圍了上去。

  吳暢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安靜地站在那裡。

  頭陀大叫一聲,眾人怪刀同舉,一齊砍向吳暢。他們的動作亦不慢。吳暢雙臂一伸,左右翻動一擺,兩股旋動的內勁宛若兩條神龍拼鬥起來。

  他的周圍頓時形成幾個內勁旋渦,圍上去的人分別陷進不同的旋渦裡互相砍殺起來,他砍了對方的頭,又被對方戳瞎一隻眼。原是眾人一心,此時打得不可開交。

  眨眼間,他們全都成了破瓜爛棗,缺胳膊少腿,破皮爛蛋。

  吳暢在一旁靜觀。

  等他們清醒過來,吳暢已到了破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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