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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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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國偉歎了一聲:「師妹,你知道我的心思,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的。」 唯明羽低下了頭,卻沒有多少溫柔:「我有事未了,沒法兒跟你談別的。」 羅國偉沉默了片刻,說:「師妹,我試過了,牟道很不好對付,即使你殺了他,也要付出沉重的代價,何必讓仇恨改變你的下半生呢?」 唯明羽冷道:「害人償命,借債還錢,這是正理。現在理歪了,我扶正它也不行嗎?」 羅國偉不吱聲了,辯下去只會更糟,任性的女人有時比敵人都可怕。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感到夜的靜謐掠過他們的心頭,象一個明點在遊動。夜使人深刻。 牟道在暗處等得不耐煩了,向一旁飄去,偷窺兩個傻傢伙勾勾搭搭沒有什麼趣味。他相信張嚴馨就在附近。 他輕風一樣飄閃到一座房前,學著羅國偉的腔調沖漆黑的屋子裡叫道:「師妹,是我,你在裡面嗎?」 聲音甚小。 屋裡沒有動靜,他又問到另一座房前,重複剛才的低喊。 唯明羽精明似鬼,風吹草動都能識破其中的文章,牟道的把戲自然瞞不了她。 牟道閃向一棵樹後。她斜身欺了過去,猶如幽靈。 牟道正沉浸在美妙的幻想裡,一點也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一切。 女人製造的災難他多半預測不出來。 他還要向西面的視窗低呼,唯明羽陡展神威,「綠炎毒掌」著了魔似地飛向牟道的後腦勺,好漂亮的手段。 牟道忽聽腦後風響,連忙低頭,毒掌擊中他的後背。呼地一聲,他的身子撞到窗口上,破窗進了屋子。 這回他吃虧不小,哼哼卿卿沒有言語。 羅國偉甚為奇怪,這小子是怎麼回事?如此低劣的偷襲根本談不上檔次,怎麼就擊中了呢?難道挨女人一掌,下輩子能發大財嗎? 唯明羽一招得手,樂開了花,笑道:「小子,這是讓你知道夜間人家沒有多少便宜占的。」 牟道「咳」了一聲:「我不過學了一下你們談情的樣子,有什麼大錯呢?難道只許你們這麼幹嗎?」 唯明羽大怒:「住口!你小子少逞口舌之利,有膽氣出來拼鬥」 牟道正要出去,張嚴馨從里間房裡走了出來,輕道:「牟兄,不要理她。 牟道一樂,差一點沖過去摟住她:「師妹,我好想你啊!你知道我的心思嗎?」 張嚴馨一怔:「怎麼成了你的師妹。」 牟道嘻嘻一笑:「我跟人家學的,隨便用用。」 張嚴馨嚷道:「牟兄,跟師妹可以隨便嗎?」 牟道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少女的幽香,身子不由向前挪了一下,這麼好聞的氣息他估計一輩子也聞不夠。 張嚴馨不知他要幹什麼,見他偎得太近,向後退了兩步。 牟道覺得無趣,便關閉了鼻子,不聞了。 忽然,一條人影撲了過來,嚇了牟車道一跳,是戈劍。 「兄台,你又在甜言蜜語呀?」 牟道說:「你別大多心,是你媽把我扔進來的。」 戈劍道:「你幹嗎老惹她呢?」 牟道苦笑道:「是你媽找上的我,一掌差點兒把我報銷了,腦袋都疼呢。」 張嚴馨:「牟兄,侯姑娘呢?你是誤闖到這裡來的嗎?」 牟道道:「我找了你們一夜了呢,怎是誤闖?侯姑娘丟了,不知她去了哪裡。」 戈劍笑道:「兄台,那位侯姑娘怎麼老跟著你,她想幹什麼?你可不要犯錯誤。」 牟道說:「她想弄個皇后當當,讓我幫助她,我沒幹。這能犯什麼錯誤?」戈劍搖了搖頭:「見台,你別騙我們,這不是全部,那個姑娘可挺狡猾呢。」 牟道輕輕地笑了:「我不大會上當的,你放心吧。你們打算在京城裡呆多久?」 張嚴馨幽歎了一聲:「這個由不得我們,素雪落地已作泥,哪有幾天飛精神。」 牟道心中一動,笑道:「那我們就一塊溜了吧,悶在這裡總無趣。你媽手眼通天,用不著你照應的,這不算大逆不道。」 張嚴馨低頭沉思了片刻,小聲說:「她不會讓我走的,我也狠不下心。」 牟道勸道:「你媽的話不能聽,還是自拿主意真,否則麻煩無窮無盡。」 張嚴馨無語,外面的花心夫人罵起來了:「你小子少使壞,我女兒豈會信你的?你害死了我丈天,還要辱沒我的女兒,可算把我欺負到家了,我與你不共戴天!」 牟道仿佛被迎頭潑了一身涼水,心猛地向下沉去。花心夫人總喜歡把極端敏感的問題端上桌面,刺激女兒的心,這招厲害! 張嚴馨顫慄了一下,似乎很冷,無奈的陰影又籠罩了她,四周是無情的堅壁,她爬不上望月台。一股陰森之氣從她的指頭侵人了她的身體,仿佛百年老藤要纏住她,可怕的世界呀! 戈劍眨已了兩下眼睛,輕道:「兄台,我有一個好辦法,你想聽嗎?」 「什麼辦法?」 一要想逃走,唯有悄悄的。你先出去到門口等候,讓她們以為你走了,我再和姐姐一塊兒去找你。怎麼樣?」 戈劍神秘他說。 牟道點了點頭:「你可別騙我,從後門溜了。」 戈劍差點兒笑起來:「我哪有你這麼多心眼呢?」 牟道看了一眼張嚴馨,等她點頭。 張嚴馨的亮眸裡星光一閃,沒有明確的表示,她心裡極為矛 盾,暗歎自己的命運不濟。古來紅顏多薄命,描繪的就是這樣的情景嗎? 戈劍見她發呆,輕笑道:「姐姐,就這麼辦吧,出去才好玩呢,這算什麼呀?」她推了一把牟道:「兄台,該看你的了。」 牟道會意,彈身飛向窗外,兩夫人狂擊不中。 牟道道:「以後就用不著你們費心了,我不會再找你們。告辭!」 花心夫人說:「小子,我們卻不會放過你!在我們面前弄鬼,你成不了的!」 牟道哼了一聲,飄然而去,風一樣沒了。 花心夫人沖著屋裡說:「君兒,出來吧,我們住在一起。」 張嚴馨道:「我很累了,不想再換地方。」 唯明羽呼喚戈劍,兩人不應了。 兩夫人在屋外叫了一陣子,屋裡什麼動靜也沒有。 唯明羽要進屋去,戈劍忽道:「媽,我睡著了,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嗎?」 兩夫人又是一陣低罵,死丫頭,睡著了還能說話? 戈劍抱著張嚴馨的頭哧哧笑,聲音極低,猶如春風夜雨聲。 兩夫人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嘀咕了幾句,回房去了。 羅國偉跟著唯明羽進了屋。 兩個人相對靜立了片刻,羅國偉說:「師妹,我知道你心裡挺苦,但報仇可從長計議嗎。」 「不,我心裡一點不苦,很輕鬆。」 羅國偉不解了,這樣的事少有的:「那你還抓住他不放幹什麼?」 唯明羽翻了一個白眼:「我就這麼個活法。」 羅國偉啞然無語了,他忽地發現並不瞭解唯明羽,儘管愛比任何瞭解更深刻。這是個不幸的現實,他感到跨越不易。 沉靜了一會兒,他把發熱思想放到水裡一沖,笑道:「師妹,你打算什麼時候安排寧靜的生活?」 唯明羽淡然道:「找到寧靜的時候。」 「師妹,你不以為我對你是一股力量?」 唯明羽沒有話,她的目光有更強的表達力,許多壓抑的東西從那裡射出。 羅國偉看到了他渴望的那種顏色,胸膛裡的火爐旺了起來,烤得他嘴幹舌燥,伸手抓住了她的腕兒。涼涼的玉腕兒,就如清例的水,能解渴止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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