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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八


  第二十二章 移花接木施毒計

  人有兩大想不到:生想不到,死想不到。所有的想到,都是巧了。

  鄭和等人感到不妙,張嚴馨的處境更糟,雷婆婆幾乎把她提起來。

  笑此起彼伏,圍著他們打旋兒。

  雷婆婆聽出來了,冷道:「你小子若再狂笑,我就砍斷她的脖子。」

  笑聲立止。

  吳天君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說:「不是我笑的。」

  雷婆婆一喜:「你從哪裡來的?」

  吳天君說:「我一直就在你的周圍。」

  雷婆婆點了點頭,心裡寬鬆多了。

  張嚴馨又見白袍人,恨不得立時死去,目光都冷了。

  吳天君似乎看出了她的痛苦,長歎了一聲:「她是怎麼抓到的?」

  鄭和說:「是她父親送來的,她也樂意呢。」

  吳天君嘿嘿一笑,在她身邊轉起來。雷婆婆以為他不過是色迷迷,沒有介意。

  突然,吳天君右臂一擺,扣住她的手腕。她的半邊身子一軟,張嚴馨到了他手裡。

  眾人大驚。

  吳天君一聲長嘯,挾起她彈身飛沖。

  雷婆婆狂怒之極,身如魚龍旋起,「天絕神雷掌」挾起無上霸勁,向吳天君劈去。

  與此同時,範幼思騰空三躍,擊向吳天君的太陽穴,快不可擋。

  吳天君萬般無奈,身在半空一側,後背挨上兩人的重擊,張嚴馨頓時從手裡飛出去,他也滾向一邊。

  驀地,人影一閃,牟道把張嚴馨接住,她虛脫在他的懷裡。

  吳天君受了致命的打擊,七孔流血,艱難地說:「總算把她交給了你,我死也瞑目了。」

  牟道有些感動,欲表謝意,他卻一歪頭,死了。

  張嚴馨心裡酸酸的,怎麼也想不到他會為救自己而死。她能怨恨他嗎?

  鄭和見張嚴馨落人牟道之手,眼睛都紅了,弄了半天白忙活了,他咽不下這口氣,更重要地是壞了他的大事,這是不能饒恕的。

  他飛身向前一撲,欲與範幼思等人合擊。

  牟道身子一飄,猶如一股輕風遠了。

  雷婆婆、范幼思隨後追去,咬住不放。

  牟道挾著張嚴馨狂奔出城,在一片草叢旁停下。

  雷婆婆恨道:「小鬼,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牟道冷然說:「我又沒偷你家的東西,你追我幹什麼?難道我不能讓你老實嗎?」

  雷婆婆哼了一聲:「小鬼,我若怕別人的大話,早被嚇花了。你唬不住我。」

  牟道無語了,抽出劍來:「讓它告訴你吧,你是吃硬不吃軟。」

  雷婆婆的眼皮一跳,不由退了一步,左眼跳財,右眼跳禍這是古訓。她跳的是右眼,沒法不小心。信念有時比刀厲害。

  范幼思向前邁了一步,冷靜地說:「我並不想與你為敵,只要你告訴我真相,我會原諒你的。」

  牟道道:「我卻不想讓誰原諒。你想知道你爹是怎麼死的,問海天龍去,他更清楚。」

  范幼思的臉色冷了,恨在增長。

  雷婆婆說:「與他論不出個理來,手比嘴強。」

  兩人一左一右向牟道逼去,要拼命了。

  張嚴馨忽說:「兄長,別管我……」

  牟道微微一笑:「不管你,那我還有什麼事幹呢?放心吧,我能靜下去的。」

  張嚴馨深情地一回眸,無限情思都投了過去,勝過千言萬語,大浪淘沙,稀不了真情誼。

  雷婆婆驟見有機可乘,碎步飛連,擺臂而上,雙掌擁起巨大浪勁,拍向牟道的後腦勺。

  范幼思滑步搶進,直取他的眼睛,亦夠狠的。

  牟道身形一矮,仿佛映日蓮搖頭,長劍猛挑。一招「地絕天滅」又告出手,不見光影,外行人還以為在強敵之下他把劍藏了起來呢。

  驚叫連起,兩人飛退。

  牟道含笑而立。

  雷婆婆受了傷,恨不能抑;範幼思肩頭亦中一劍,心涼了,臉更黃。

  張嚴馨松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享受片刻眩暈般的安寧。

  雷婆婆盯了牟道一陣子:「小鬼;算你狠,這一劍我不會白吃的!」

  閃身而逝。

  範幼思也沒法呆下去了,隨後而去。

  牟道走過去,笑道:「這裡是我們的了,你想說什麼?」

  張嚴馨並不很開心,淡然道:「這裡好大,我覺得一切全是空的。」

  牟道搖了搖頭:「這不是最好的感覺,我以為你會說些猶如你的美麗一樣的東西。」

  張嚴馨雙手撫了一下臉頰,歎道:「多少災難都從此起,我正想毀去它呢。美也是痛苦,雙重的痛苦!」

  牟道忙道:「這個念頭要不得,人間若沒一份美麗,那還像樣嗎?你是最可貴的。」

  張嚴馨心頭一亮,猶如溫泉流進了身體,感到一種溫馨甜蜜,恍惚看到了超越自身的東西。

  她的笑十分奇特,先從雙腿上展開,然後收縮到眸子裡。這全是獻給牟道的,美極了。

  牟道一陣激動,真想把她摟進懷裡,但他畢竟讀了大多的儒家書,終沒敢唐突。他想不出那樣會出現什麼結果,乘人之危嗎?順手牽羊?

  她是高潔的,心卻脆弱,經不注刺激。

  張嚴馨見他傻乎乎的,撲哧一笑:「你這是幹嘛哪?」

  牟道一驚,忙把目光移向一邊去:「我在奇怪呢,你的臉怎麼的這樣有引力。」

  張嚴馨道:「你一天有多少這樣的奇怪?」

  「一次,我可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張嚴馨又笑了,仍是輕輕的,臉上卻無笑紋。仿佛在深層裡。

  牟道又呆了,這更怪。

  不知何時,他抓住了她的手,溫軟軟的,細柔柔的,柔軟到他的心裡去。這是在幹嘛,有更好的比喻嗎?真是奇怪呀,他一點也不知道是怎麼抓住她的手的。這成了一個永久的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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