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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九原師太自然不信他的胡說,笑道:「你們還有機會,現在動手也不遲嗎。」

  文疾皺了一下眉頭,說:「好時辰己過,再動手就不吉利了,也難靈活。」

  他的話不假,他們的」怪舞」是講究時辰的,此處生,彼處殺,不能亂來的。

  牟道略微調息了一下,冷冷地說:「你們得不到什麼的,別枉費心機了。」

  範幼思道:「你也別想清靜了,除非你告訴我真相。」

  牟道冷笑一聲:「我沒什麼可說的。」

  他不願再憶起過去,那裡有他的恥辱和仇恨。想起父母的死他就內疚無比;恨不得大開殺戒,他怕控制不了自己。你找我報殺父仇,我父母也死了,這仇找誰報去?劊子手不是我。

  他想沖過去給她一個嘴巴,終於沒有動。

  他掃了眾人一眼,長歎一聲,飄然而去。

  戈劍叫道:「兄台,等我一下。」追了過去。

  文疾喝道:「站住!你也該通點人性了。」

  戈劍停下了,呆然無語,心裡亂騰騰的。

  段百苦說:「你跟他跑什麼?他是個江湖敗類,你也想為人不齒嗎?」

  戈劍低下了頭:「師傅,他沒有那麼壞的。」

  「住口!」文疾怒道,「他做的壞事比鬼都多,單憑他。無師

  無祖』這一條,就罪該萬死!」

  戈劍不敢反駁,唯唯諾諾。

  傅太舊說:「你也不小了,我們該把你交給任大俠了。你不是一個出色的弟子,倒是個很好的高手。你跟他學了些什麼?」

  戈劍說:「也沒什麼,就一種步法而已。」

  「是禹步嗎?」

  戈劍「嗯」了一聲,頭更低了,他怕受到斥責。他跟牟道學武並沒有征得他們的同意。

  傅太舊的眼睛亮起來,笑道:「那你走一走讓我看看,也許他欺騙了你呢。」

  戈劍無奈,只好展身飛旋起來,仿佛一道影。三儒看得心驚,又氣又恨。他們累死也沒法調教出這樣的弟子的,女口令徒弟高過了師傅,實在可氣。這小子學了好手段不來通告一聲,更是可恨。師傅能教你,你就不能露兩手好的拳敬一下師傅嗎?

  他們可以這樣想,卻不會說出來。師傅的尊嚴是不能丟。

  段百苦怕別人也見技起癢,沖戈劍一揮手,說:「走,我們尋任大俠去。」

  戈劍應了一聲,飄身而起。

  九原師太欲攔,他已遠去了。一場「殺狗會」就這樣不終而終,連「狗毛」也沒有櫓下一把。

  三儒和戈劍急奔一陣,傅太舊說:「你的禹步確實不錯;可有點兒問題。」

  戈劍信了:「什麼問題?」

  傅太舊一本正經地說:「你的身步還沒有合而為一,否則成就會更高。」

  戈劍點了點頭,覺得師傅言之有理。

  戈劍是誠實的,對師傅有足夠的信任。他還不敢懷疑他們的動機。

  停了一會兒,他問:「師傅,怎樣才能身與步合,神與形合呢?」

  傅太舊笑了:「師傅自然有辦法。你把禹步的行氣法門告訴我,修改一下就行了。」

  戈劍一怔,感到有些突兀,遲疑了一下,還是把禹步的行氣法門告訴了他。

  傅太舊畢竟是他的師傅,他沒法兒拒絕。

  段百苦這時說:「果然有點問題,不大。」

  傅太舊「嗯」了一聲,眯眼想起來。他自然不是想如何修改它,他的目的是徹底弄懂它,修改禹步那是大天才的任務,他犯不著替別人著想。

  禹步的行氣之妙不可言喻,愈是懂得它愈被它的神奇驚詫。

  他象只蜜蜂在吸吮它的液汁。

  文疾、段百苦也在想,兩人不由自主比劃起來,樣子完全不是在修改它了。

  戈劍弄不清他們在幹什麼,小心地問:「師傅,修改好了沒有?」

  傅太舊點頭道:「修改好了,你只要不行帶脈之氣,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他這是信口胡謅,絕對誤人子弟;可戈劍深信不疑,到底還是師傅厲害,一眼就全看穿了。

  他閉住帶脈之氣試了一下,頓覺腹如刀絞,滿肚子的腸子都不太平。他「哎喲」一聲蹲下去了。

  「師傅,閉住帶脈不行,我受不了。」

  文疾道:「你這孩子就是不能吃苦,肚子疼怕什麼,再練戈劍又試了一下,更糟,幾乎站不起來了。

  「師傅,你改錯了沒有?」

  傅太舊說:「沒錯,也許是你的功力還淺,過些時候再閉帶脈吧。」

  戈劍苦著臉說:「只能這樣了。」

  傅太舊沒心思理會他,禹步把他迷住了。

  文疾、段百苦也進入了神奇的世界,如癡如醉了。禹步遠比儒家的經文生動有趣,生命在這裡折腰。他們面如閑雲,心裡在笑。

  三個老傢伙把禹步吃透了,仿佛嚼碎的梨渣,把它吐出來了。文疾道:「也不怎麼樣,比『炎形』可差得遠了。」

  傅太舊不便批評它,輕聲說:「功夫在人練,也在人改,有心人總會成功的。」

  戈劍道:「師傅,『炎形』厲害嗎?」

  傅太舊說:「當然厲害,你想學嗎?」

  戈劍低下了頭:「想學,不會肚子疼吧?」

  傅太舊差一點笑起來,覺得戈劍倒真可愛。

  「你放心吧,『炎形』奇妙無比,不會出怪事的。」

  戈劍沉默了一會兒,小聲問:「那您什麼時候教我?」

  傅太舊說:「等你把禹步練好了再講吧。功夫貴精而不貴多,這是要切記的。」

  戈劍大失所望,十分不快,覺得師傅騙了他。但他馬上又打翻了這個念頭,師傅也會騙人嗎?師傅是不可隨便褻瀆的。

  杏林三儒感到自己頃刻間有了驚人的進步,雄心高漲了起來,下次再碰上牟道他們可以大顯身手了。

  三人一陣得意,快笑起來。

  戈劍呆呆地望著他們,有些難過。

  這時,一道人影飛奔而來,十分急促。

  段百苦看清了來人,高聲道:「馮兄,這麼急是上哪裡去?」

  馮百萬停下來,恨道:「任風流這個渾蛋拐跑了我的女兒,我找他算帳去!」

  文疾道:「任大俠名聲不錯,不至於此吧?」

  馮百萬哼了一聲:「我這也沒說他的名聲有多壞,可他不幹人事,這是賴不掉的。」

  戈劍道:「你到哪裡找他去呢?」

  「斷忘涯,那是他的老巢。」

  「你怎麼知道他在那裡的?」

  「他還沒把事做絕,給我留了字。」

  文疾笑道:「好得很,我們也正要找他呢。」

  馮百萬一愣:「你們找他幹什麼?」

  文疾沖著戈劍一努嘴:「他是任風流送來的,我們再把他送回去,我們的使命完了。」

  馮百萬眼裡掠過一道恨意,伸手就抓,饒是戈劍身手高到了極處,也沒有躲開,被他抓住「曲池穴」,他下手太突然傅太舊叫道:「馮老大,你這是幹什麼?任風流拐跑了你的女兒與他有什麼相干?」

  馮百萬嘿嘿一笑:「相干大了。他既是任風流送來的,絕不會是個閒人。我要拿他做個人質,讓任風流也體味一下被人要脅的滋味。」

  文疾搖了搖頭:「馮老兄,任風流既然已開始墮落,就不會把他放在心上了,你拿住他也如沒拿。」

  馮百萬哼道:「我不上你的當,手裡有件破棉襖還能擋一下風寒呢,何況有個人。」

  段百苦說:「馮兄,你既然不信我們的,那咱們就一道去找任風流吧。到時候全都明瞭。」

  馮百萬歪頭想了一下:「那好,這就走。不過你們要放老實些,否則對他就不利了。」

  文疾笑了起來:「馮老兄,三儒平生最恨淫邪之人。如果任風流真的那麼下作,也許我們會幫你呢。豈會不分皂白搶你的手中人?」

  馮百萬一拽戈劍:「夠義氣。飛身就走。」

  三儒飄飄相隨,十分靈灑,快活極了。

  天上浮來幾塊雲彩,與他們相映成趣,意境美得很,遠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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