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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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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沒那一說。」那位道:「跟姑娘,我有相見恨晚,一見如故之感。」 姑娘脫口說道:「我也是!」 那位淺淺一笑,道:「既如此,我就沒有什麼不可說的顧忌,不過,這兒不方便,假如你也要落店打尖,待會兒咱倆後面屋裏談。」 姑娘表現得很興奮,但也有一番矜持,道:「你住在這家客棧裏?」 那位點了點頭。 姑娘道:「那我就不另找客棧了。」 那位笑了笑,道:「我也不會讓你另找客棧。」 姑娘笑容微斂,沉吟說道:「我很奇怪……」 那位道:「奇怪什麼?」 姑娘抬眼凝注,道:「為什麼我跟你相見恨晚,一旦投緣,如今更有惺惺相惜之感。」 那位笑了,她永遠笑得那麼美,那麼甜,那麼動人! 「這也許就是我說的緣吧!」 「也許。」姑娘道:「不過,也有可能因為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麼美的女人。」 那位笑道:「姑娘,你很會奉承人,但巧言令色要不得!」 姑娘微一搖頭,道:「不,我說的是心裏頭的話。」 那位凝目說道:「姑娘,不過一具臭皮囊,你是以貌取人的人嗎?」 姑娘道:「你剛才沒讓我把話說完!」 那位道:「還有更動聽的嗎?」 姑娘點了點頭,道:「但都是肺腑之言!」 那位笑道:「沒人不喜歡聽好聽的,尤其女人,還有什麼?」 姑娘道:「你,孤傲高潔,氣度超人……」 那位截口笑道:「虧你想得出那麼多詞句,姑娘,人的容貌,只能給人美好的第一印象,但要使情誼永恆,單靠你的容貌是不夠的,你以為對嗎?」 姑娘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道:「對,不過,好的容貌也要雅而不俗,清而不媚!」 那位頷首笑道:「對極,高論,姑娘,我還沒有請教……」 姑娘道:「我姓趙,名字俗得很,兩個字玉琴。」 「誰說的?」那位道:「琴以玉質者為貴,你就像塊玉,也像那聲音美妙動聽的琴,令人欣賞。」 趙玉琴嬌靨微酡,道:「別罵人……」 「不。」那位搖頭說道:「跟你一樣,都是心裏頭的話,以你心換我心,你就該相信那每一字都不帶虛假。」 趙玉琴凝目笑道:「真正會說話的是你。」 那位道:「對我說這種話,幾十年來你是第一人。」 趙玉琴笑了。 那位接著說道:「你由哪兒來?」 趙玉琴道:「河北宛平。」 那位呆了一呆,道:「河北宛平?」 趙玉琴道:「是的,有什麼不對嗎?」 「不。」那位搖頭展顏而笑,道:「我只是不記得宛平何時地靈,有你這麼一位漂亮的姑娘!」 趙玉琴道:「又來了,你說過,巧言令色要不得。」 那位搖頭說道:「剛才我說錯了,跟你一樣地俱都發自肺腑,那就該當作別論!」 趙玉琴美目圓瞪,驚嘆道:「好會說話!」 「姑娘。」那位截口笑了笑,道:「有件事我也覺得奇怪。」 趙玉琴道:「什麼事?」 那位道:「憑我這雙閱人良多,還不算太遲鈍的眼光,竟然看不出你是個怎麼樣的人,也就是說我無法下斷……」 趙玉琴微愕說道:「這話怎麼說?」 那位道:「你有著閨閣千金的尊貴與嬌柔,卻帶著江湖女兒的歷練,剛強與英挺……」 趙玉琴嫣然笑道:「的確閱人良多,果然目光銳利,那麼我告訴你,我是宦門中的江湖人!」 那位道:「是個宦門中的江湖人?可否進一步的……」 趙玉琴道:「沒什麼不可以的,我爹現為宛平縣令。」 那位「哦」了一聲道:「原來是宛平縣父母官趙大人的千金,那就難怪我看不出,難下斷語了。姑娘,像你這麼一位官門千金,似乎不該輕易出門遠行。」 「別忘了。」趙玉琴道:「我是個宦門中的江湖人!」 那位道:「那也總該有點事。」 趙玉琴道:「事是有,只是我覺得很不公平!」 那位微愕說道:「什麼?」 趙玉琴道:「你問了我好幾問,卻至今不給我機會問問你!」 那位倏然笑道:「吃虧了?」 趙玉琴一點頭,道:「當然。」 那位笑道:「到底是年輕幾歲,我不敢讓你吃虧,我姓衛,名兒兩個字涵英。」 「衛涵英……」趙玉琴沉吟了一下,突然抬頭凝目,道:「當世有兩個衛涵英嗎?」 衛涵英道:「也許有,不過我還沒聽說。」 趙玉琴道:「那麼你該是那不會再有第二個的『冰心玉女』?」 衛涵英神情一震,道:「怎麼,你知道……」 趙玉琴道:「知道這美號的,恐怕不止我一個。」 衛涵英美目中忽然閃過一絲異采,笑了笑,道:「但願如此。」 趙玉琴表現得很興奮,其實,她也著實地很興奮,道:「我沒想到在這兒見到你,也沒想到因為心直口快的一句話能結識你,更沒想到我能讓你輕許一個緣字,還有相見恨晚,一見如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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