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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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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子玉道:「很簡單,一句話,你小師父若不老老實實地把該告訴我的告訴我,我就狠一次心,辣一次手,請小師父你下井裏去,明白了嗎,小師父?」 可憐年輕和尚差點嚇癱了,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兩眼盡射驚恐,他猛地一掙沒能掙脫,施足了勁兒,一張嘴便要叫。 他哪能快過會武的尤子玉?在他「救命」兩字還沒有出口之前,尤子玉已一聲獰笑,抬左掌扼上了他的脖子,兩個指頭扣住了他的喉結。 年輕和尚氣一憋,臉脹得通紅,轉眼間由紅轉白,渾身施勁直掙,可惜他沒能掙得動分毫。 尤子玉嘿嘿笑道:「小師父,怎麼樣,說不說?」 年輕和尚忙連連點頭。 尤子玉得意地一笑,鬆開了手。 年輕和尚直喘,左手揉著脖子還直咳嗽! 尤子玉一旁說道:「小師父,說吧!」 年輕和尚忙道:「施主,主持命……命我去……去找……那……那女施主……」 尤子玉笑了,道:「這才像實話,找她幹什麼?」 年輕和尚道:「主持要……要我告訴她,施主們要……要抓她!」 尤子玉道:「這話更實在,只是他怎知道那女的在哪兒?」 年輕和尚道:「主持要我找,主持說……她不會……走走……走太遠的。」 「那也對。」尤子玉道:「事還沒弄清楚前,她怎捨得走?就是這話嗎?」 年輕和尚點頭說道:「稟……稟施……主,是……是……是的。」 尤子玉笑道:「那好,謝謝小師父幫我這個忙了!」 話落抬手,一指飛點而出! 這一指,點在年輕和尚的喉結上,年輕和尚兩眼翻白,往後便倒,尤子玉攔腰一手抓上了年輕和尚的腿,只一掀,年輕和尚頭下腳上地被掀進了井。 只聽井裏「噗通」一聲,隨即寂然,沒聽見叫,沒聽見掙扎,只因為年輕和尚已閉了氣。 尤子玉望了望井口,陰陰一笑,轉身而去。 他殺了個人,殺了個毫無抗拒之力的佛門弟子出家人。 誰無父母,誰無子女,誰不是人生父母養的? 想必,他尤子玉無父母,無子女,不是人生父母養的! 尤子玉出了狹小的偏院,直奔老和尚適才進入歇息的那間坐落在大殿左後角的禪房。 到了禪房前,他試著推了推門,沒推開門,由裏面拴上了,他抬手又拍了門,門砰砰然直響,禪房裏沒動靜! 尤子玉冷笑一聲道:「大和尚,開門,是我,姓尤的!」 禪房裏靜悄悄的,聽不見一點聲息。 尤子玉陡揚雙眉,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拍手一震,禪房的兩扇門砰然而開,「叭」「叭」兩聲,那根被震斷了的門閂落了地。 尤子玉踏步便要往裏闖,但,突然他一震,臉上變了色,怔在了那兒,一隻腳仍在門裏。 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地上倒著一張漆凳,順著漆凳往上看,是懸在半空裏的兩隻腳,兩條腿。 再往上看,尤子玉膽落,沒勇氣再看第二眼。 老和尚兩手下垂,一根麻繩掛在梁上,另一頭套在脖子上,臉上的血還沒擦乾淨,兩眼睜得大大的,直瞪著門外,一根舌頭吐出了好幾寸。 倏地,尤子玉機伶伶一顫,抽開了腿,他還順手拉上了門,帶著驚慌地往後院走去。 他等於又殺了一個人,又殺了一個毫無抗拒之力的老弱佛門弟子出家人。他兩隻手沾滿了血腥,那種血,不比一般人的血,該是最乾淨,最聖潔的! 這時,後院裏走出了兩個人,一個是那瘦削錦袍老者,一個是那位美貌的公主。 那位公主,如今又易了衣裳,換了行頭,黑紗包頭,一身勁裝,還披了件風氅,由頭到腳一身黑,玉手裏還提著一隻長長的黑色行囊,嬌柔之中帶著幾分英風,美艷之中還帶著幾分凜人的冰霜一般森冷。 尤子玉下意識地一驚,連忙低下了頭。 那位公主美目一轉,詫聲說道:「尤領班,什麼事?」 尤子玉驚慌地囁嚅說道:「稟公主,老和尚他,他懸樑了……」 那位公主臉色為之一變,瘦削錦袍老者也霍然動容。 她喝問道:「在哪裡?」 尤子玉瞟了那間禪房一眼,道:「回公主,就在這間……」 那位公主沒等話說完,轉身便要往那間禪房走。 瘦削錦袍老者忙道:「公主!」 她停步未動,目注尤子玉冷然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尤子玉道:「回公主,卑職剛發覺。」 「剛發覺?」她道:「你早幹什麼的?」 尤子玉尷尬地囁嚅說道:「回公主,回公主……」 接下去,他只得絲毫未敢隱瞞地把經過說了一遍。 聽畢,她嬌靨變色,陡挑雙眉,揚起手裏那長長的黑色行囊便抽,尤子玉顫聲一句:「公主開恩,卑職知罪!」 一動也沒敢動。 而手至半途,她突然沉腕收勢,冷然喝道:「陸讞!」 瘦削錦袍老者,這位錦衣衛的指揮使忙欠身應道:「卑職在。」 她冷然說道:「這就是你的得力好部屬,事,我交給你了,要趕快給我辦妥,至於該怎麼辦,你是錦衣衛的指揮使,自己該明白,諒必不用我多交代!」 陸讞躬身低頭,忙道:「是,公主,卑職省得!」 她冷哼一聲,轉身向外走去。 陸讞抬眼一看,忙舉步跟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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