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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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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蒙面人道:「屬下是怕萬一他們不去……」 那蒼勁話聲道:「一定會有一個去,要不去你可以別下手,我不會怪你。」 黑衣蒙面人一躬身道:「謝老主人,屬下告辭。」 他轉身要走,可是忽然他又轉了回來,躬身說道:「老主人,要是那拾獲這東西的人藏了起來不拿出來呢?」 那蒼勁話聲哈哈一笑道:「你想得太周到了,你不會當那拾物不昧的人麼?」 黑衣蒙面人一躬身道:「屬下愚蠢,多謝老主人指點。」 轉身行了出去。紅衣漢子衝門口兩個黑衣漢子一擺手,兩個黑衣漢子中的一個立即跟上去。 紅衣漢子轉回身道:「義父……」 那蒼勁話聲忽轉冰冷道:「我不知道馬如龍是馬榮祥的孽種,要是知道的話我早就把他除了,我不能讓他也成為咱們一個障礙,我要先把他除去,然後再除李克威那個徒弟,你去準備準備,記住萬一不成,絕不能讓他發現咱們。」 紅衣漢子恭應一聲躬下身去。 那條矯捷的黑影又從那片樹林裏出來了,他像一隻飛鳥似的撲出了樹林,循原路往孝王府飛馳,他身後不遠的地方出現了另一條黑影,可惜他沒有覺察。黑影很快地回到了孝王府,又隱入了西院馬房後不見了。 孝王府仍是那麼平靜,平靜得像一池靜水,一點漣漪都沒有,後頭那條黑影沒跟進西院,他停在西院外一動不動。如果這時候能看見他臉色的話,定可看見他臉色蒼白,唇邊泛起了一陣陣抽搐。 *** 一大早凌燕飛就站在院子裏了,許是他昨兒晚上一夜沒睡好,兩眼紅紅的。王府裏有得是早起的下人,可是凌燕飛沒理他們,他們也就沒打擾他。 怡寧步履匆匆地過來了,含笑說道:「剛到你屋裏去找過你,怎麼起這麼早。」 凌燕飛淡淡地笑了笑,沒說話。 怡寧斂去了笑容,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道:「別這樣,燕飛看你這樣我心裏好難受。」 凌燕飛唇邊掠過一絲輕微的抽搐,道:「他要是個跟我沒關係的人倒也罷了,偏偏他是……但願我沒看見,可是畢竟……」 他嘆了一口氣,緩緩接道:「要不是我親眼看見了,我還不敢相信,我想不通他為什麼會這樣,總該有個理由?」 怡寧道:「那……到那兒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麼?」 「不行。」凌燕飛搖頭說道:「我不能這麼做,我要是到那兒去查,等於是告訴他我看見了他。」 怡寧道:「那有什麼關係?到現在你還有什麼顧慮的?」 凌燕飛搖頭說道:「我不是顧慮什麼,我現在的心情跟孟蘭一樣,他對我個人怎麼樣,我可以不計較,可是他不是單單對我個人,我不能打草驚蛇壞了全盤大計,我要等時機成熟來個一網打盡。」 怡寧低下了頭,道:「那你就別這樣,我看了好難受。」 凌燕飛沒再說什麼,沉默了一下之後道:「如龍跟孟蘭他們起來了沒有?」 怡寧道:「起來了,如龍始終都不敢輕離孟蘭左右,剛才我到孟蘭屋裏去過,他們倆還讓我為找你呢,燕飛,你原是個很堅強的人……」 她往凌燕飛身後看了一眼,倏然住口不言。凌燕飛雙眉為之一揚。 只聽馮七的話聲傳了過來:「哈,你們倆今兒個起這麼早,吃了沒有?」 凌燕飛轉了過去,怡寧含笑說道:「還沒呢,您吃過了?」 她多少帶著點兒不自在。 馮七到了近前,笑著說道:「還沒有呢,睜開眼我就往這邊兒來了,我來找小七兒!」 目光一凝,接道:「你們倆怎麼了,一個臉發白,一個眼發紅。」 凌燕飛微微笑了笑道:「她就跟小孩兒似的,禮王府派人來催她一趟她就沉不住氣了,到現在心裏還不痛快,昨兒晚上我一直守了她半夜!」 馮七「唉」了一聲道:「我當是什麼事兒呢,原來是這檔子事兒啊,姑娘,別這麼死心眼兒,老人家也只是關心你,要不關心他們就不管了是不是,不管多麼大了,在老人家眼裏一輩子也長不大,這是一定的道理,普天之下那一家都是這樣,用不著往心裏擱,姑娘,別人不提,就拿我來說吧,現在想有個人關心還沒有呢!」 怡寧低下了頭,沒說話。 凌燕飛把話接了過去,道:「您說您找我,有什麼事兒麼?」 馮七「哦」地一聲道:「剛才一打岔我差點兒給忘了,我昨兒晚上就想來找你們,可是那時候太晚了,我怕你們已經睡了……」 左手探進懷裏摸了半天,摸出了雕花的小囊來,他提著那小革囊道:「你們倆看看,這是什麼玩藝兒?」 凌燕飛的臉色陡然一變,伸手接了過來,道:「您那兒來的這個?」 馮七道:「地上撿的,怎麼了,你知道這是……」 凌燕飛截口說道:「您那兒撿的?」 馮七道:「就在西院馬房前,我打開看過了,裏頭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小紙條兒,上頭寫著什麼城東五里黃土坡!」 凌燕飛解開了那個小革囊口,從裏頭掏出了一張小紙條兒,他看了看,抬眼望向馮七:「七叔,這是什麼意思?」 馮七道:「你問我?我正想問你呢!」 凌燕飛搖頭說道:「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也不懂這紙條兒上寫的是什麼意思。」 他把紙條兒往革囊裏一塞,抬手遞向了馮七。 馮七道:「給我幹什麼,不用給我了,我拿來就是要交給你的,回頭你問問大夥兒看,是不是誰掉的。」 凌燕飛把手收了回來道:「好吧,那就先放在我這兒吧!」 馮七沒再多說什麼,嚷著要吃飯去,說沒兩句話就走了。 望著馮七的身影不見,凌燕飛轉過了身,道:「怡寧,他昨兒晚上去的地方,跟如龍找了多少年沒找著的仇人有關。」 怡寧一怔道:「你怎麼知道?」 凌燕飛道:「這種小革囊如龍有一個,以前他給我看過。」 怡寧美目微睜道:「他怎麼會跟如龍的仇人有關係?」 凌燕飛道:「這我就不知道,昨兒晚上我沒敢貿然跟他進去,要不然也許我現在多少知道點兒。」 怡寧道:「那,要不要告訴如龍一聲去?」 凌燕飛道:「當然要,可是不用太急,如果我沒有料錯,這是昨兒晚上他從他去的那地方帶來的,他的目的只在把如龍引到城東五里黃土坡去,真要是這樣,他可能會躲在暗處窺探咱們的動靜,我不能讓他知道我有什麼事瞞著他,讓他對我起疑,咱們再在這兒聊會兒再去找如龍。」 怡寧明白了,又陪凌燕飛聊了幾句之後,他忽然笑著說道:「瞧只顧著聊天,把飯都給忘了,咱們趕快吃飯去吧。」 她拉著凌燕飛走了。兩個人當真先去吃飯了,吃完了飯才拐去孟蘭的屋裏。 福康安夫人的一封信給孟蘭帶來了沉重的心情,也給馬如龍帶來了不痛快,算時間兩個人已經吃過早飯了,可卻悶坐在屋裏一句話不說,凌燕飛跟怡寧進來了,馬如龍跟孟蘭都站了起來。 怡寧沉不住氣進屋便道:「如龍,燕飛有事兒找你。」 馬如龍目光一凝道:「什麼事兒,燕飛。」 凌燕飛從袖子裏取出那個小革囊扔了過去。 孟蘭道:「什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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