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紅 > 玉釵香 | 上頁 下頁 |
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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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裏指了指。 胖掌櫃忙道:「行、行,您請,您請。」 他們倆進了裏頭,沒多大工夫之後又出來了,凌燕飛在前頭走,胖掌櫃的跟在後頭,只是臉色有點發白,他一直把凌燕飛送到了門口,凌燕飛走了,他掏出手巾來直擦汗。 片刻工夫之後,凌燕飛出現在一條小胡同裏,他東看看,西看看,最後在兩扇小窄門兒的前面停了下來。 他抬手要敲門,可是還沒敲著門他把手又收了回來,兩頭看看沒人,他騰身上牆頭翻了進去。 一個小院子,兩間廂房,兩暗一明三間上房。 他剛進院子就聽見上房左邊那間屋裏傳出一聲聲唔、唔的怪聲,像是有人讓堵上了嘴,想叫叫不出聲來似的。 他情知不對,提一口氣騰身掠了過去。進上房左拐,一掀門簾兒,他全看見了,地上趴著個中年漢子,左手中指用塊白布包著,身旁有個大包袱。 有個黑衣漢子把個年輕女子壓在床上,那年輕女子身上的衣裳已經被剝光了,一雙手被反綁著,嘴裏塞了塊布,兩條腿直踢直掙扎。 凌燕飛一看情形就明白了八分,一個箭步竄過去,伸手抓住了那黑衣漢子的脖子,然後是一個嘴巴把那黑衣漢子打得蹌踉,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凌燕飛拉著床上的被子蓋在了那年輕女子身上。 那黑衣漢子跳起來撲了過來。凌燕飛伸手抓住了他一隻手腕,往前一帶,然後另一隻手揚起,一掌劈在他腦後,他爬下了。 凌燕飛沒管床上的年輕女子,轉身走到地上中年漢子身邊蹲了下去,一探中年漢子的鼻息,還好,中年漢子還有氣兒,人只不過是昏了過去而已。 凌燕飛把他翻轉了過來,抬手從桌上拿起一壺涼茶,喝一口往中年漢子噴了過去。 中年漢子機伶一顫醒了過來,睜眼一看,先是一怔,繼而一眼瞥見爬在床前那黑衣漢子,他臉色一變挺身站了起來,他望著凌燕飛要說話。 凌燕飛抬手一指床上,道:「她是你的女人?」 中年漢子點了點頭道:「是的。」 凌燕飛道:「你先鬆開她的綁,給她穿上衣裳再說,我在外頭等你!」 他轉身提起地上那黑衣漢子走了出去。片刻工夫之後,只聽那中年漢子在裏頭跟那年輕女子嘀咕了一陣,然後聽見後窗響了一聲。 凌燕飛腳尖點了地上黑衣漢子的穴道,閃身撲了進去。 那中年漢子打開了後窗,搬個凳子墊腳,抬腿剛要往外跨,那年輕女子已穿好了衣裳,提起了地上那大包袱。 凌燕飛一步跨到後窗前,道:「王泰順,我信得過你,你怎麼好這樣對我。」 中年漢子臉色變了一變道:「我……您是……」 凌燕飛道:「我是孝王府來的。」 中年漢子臉色大變,轉身就往窗戶外撲,凌燕飛伸手抓住了他一隻胳膊。 中年漢子轉過臉來滿面驚恐道:「您認錯人了,我不是王泰順。」 凌燕飛道:「既不是王泰順你跑什麼,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他把中年漢子硬拉了下來。那年輕女子提著包袱嚇傻在那兒了。 只聽中年漢子道:「您這位,我,我不是王泰順。」 凌燕飛道:「我救了你的女人,也救了你,前後兩條命,你好意思這樣對我?」 中年漢子道:「我,我真不是王泰順。」 凌燕飛道:「我告訴你,你給王師傅的那塊醬肉沒碰一碰就被府裏發現有毒了,我知道你是受了人的利用,只要你跟我合作,實話實說,我保你沒罪,怎麼樣?」 中年漢子道:「您說什麼啊,我一句也聽不懂。」 凌燕飛臉色一沉,冷笑說道:「王泰順,我救了你的女人也救了你,而且還給你個贖罪的機會,這種事兒上那兒找去,你既然這樣對我,這跟忘恩負義,以怨報德有什麼兩樣?好吧,既是這樣我也不勉強你,外頭有那個人在,到了孝王府我不信問不出你的實話來,走吧。」 他拉著中年漢子要往外走。 那知那中年漢子「撲通」往下一跪竟哭了:「求求您饒了我吧,我是讓人逼的……」 凌燕飛道:「我知道你是讓人逼的,單憑你你還沒那個膽,要不我怎麼會給你個贖罪的機會,告訴我,是誰逼你的?」 王泰順道:「就是外頭那個人。」 凌燕飛道:「他怎麼逼你的?」 王泰順道:「他找了幾個人跟我推牌九,玩假吃我,我欠了他兩百多兩銀子,他逼著我要,我拿不出來,昨兒晚上他找著我拿包藥給我,叫我灑在醬肉上賣給孝王府的師傅,他說,只要我把那塊灑了藥的醬肉賣給孝王府的師傅,我欠的債他一筆勾銷,一個子兒不要,我沒辦法也不敢不聽他的,可是我心裏害怕,打算離開京裏,那知我剛到這兒他就找來了,不但要殺我而且要……」 他沒說下去。 凌燕飛親眼看見了,不用他說凌燕飛也知道,凌燕飛道:「可知道他姓什麼,叫什麼,是幹什麼的嗎?」 「不知道。」王泰順搖頭說道:「我根本不認識他,以前也沒見過他。」 凌燕飛道:「這些都是實話?」 王泰順忙道:「是實話,要有半句假話管叫我遭天打雷劈。」 凌燕飛道:「我保你沒罪,你可願到公堂上作個證去?」 王泰順道:「願意,可是,可是我怕。」 凌燕飛道:「不用怕,你是為孝王府作證,誰奈何得了你,誰又敢碰你一指頭。」 王泰順點了點頭道:「那,那好,那好。」 凌燕飛道:「跟你的女人在這兒等我,不許再跑了!」 他出去把那黑衣漢子提了進來,一腳踢開了黑衣漢子穴道,黑衣漢子一醒,手就要摸靴筒。 凌燕飛一腳踹在他小肚子上,踹得他大聲捂住了肚子,再也顧不得摸靴筒了。 凌燕飛冷然說道:「你好大的膽子,京城重地,竟敢闖入民宅強暴良家婦女,告訴我你姓什麼,叫什麼,幹什麼的?」 黑衣漢子咬著牙哼哼著道:「你是幹什麼的?」 凌燕飛道:「我是五城巡捕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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