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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凌燕飛正色說道:「哈鐸,我們講理,希望你也講理,跟官家合作不但無罪而且還可以獲得一筆賞金,你已經佔了便宜了。」

  哈鐸道:「那乾脆這樣,你們問什麼,我說什麼,我盡我知道的說,你們看值多少,就給多少,這樣行不?」

  嘉親王點頭說道:「這才是理,行,就衝著你這句話,我也會多給你幾個!」轉望凌燕飛道:「兄弟,時候不早了,九叔還等著回去,你趕快問吧。」

  孝親王道:「別,別,這是正事兒。先辦這個再說,燕飛,問仔細點兒,我來作筆錄。」

  他走到書桌旁攤上紙抽筆濡墨,道:「問吧。」

  凌燕飛道:「您要這樣我就得從頭問起,問詳細點兒了。」

  他從頭問起,包括哈鐸的姓名、年齡、籍貫、出身,在赤魔教中的職務,以及於何時跟什麼人混進了福王府,赤魔教潛來京畿的目的。

  哈鐸一一作答,不再有一絲兒猶豫。

  問完了這些個,凌燕飛接著問道:「赤魔教一共有多少人在京裏?」

  哈鐸道:「赤魔教主力全在京裏,總有好幾百人。」

  凌燕飛道:「還有別的人潛在別的府裏麼?」

  哈鐸道:「我知道有,不過都是些什麼人,都潛伏在那些府邸裏,這就要問我們這位姑娘了。」

  凌燕飛道:「你不知道?」

  哈鐸道:「赤魔教做事並不糊塗,知道的人只一個,也由一個人指揮調度,這樣可以防止洩密,就算任何一個府邸的人被發現了,也不虞牽連潛伏在別的府邸裏的人。」

  凌燕飛一點頭道:「高明,這一點我留著待會兒問她,羅剎人以無限的財力人力支援你們叛變,又是怎麼一回事?」

  哈鐸道:「這是赤魔教裏的最高機密,只有兩位教主知道,我們只是奉命行事,上頭讓我們怎麼幹我們就怎麼幹,我只知道羅剎人有個使者在京裏,這個人雖不是羅剎人,但極得羅剎人的信任,凡事都由他跟兩位教主接頭!」

  凌燕飛道:「這個人多大年紀,長得什麼模樣?」

  哈鐸道:「我只見過這個羅剎使者一次,他的行動極其詭秘,而且蒙著面,恐怕連兩位教主都沒見過他的面目。」

  凌燕飛道:「那麼羅剎人讓赤魔教這麼做,潛伏各府邸的用意何在?」

  哈鐸道:「現在是一方面竊取朝廷軍機,一方面派人盡量往各個府邸裏滲透,一俟時機成熟,一部分人控制這些王公大臣,一部分人由內城奇襲大內,只控制住大內跟這些王公大臣,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以奪下京城,只奪下了京城掌握了朝廷,所有各地方還不就是赤魔教的掌中物麼?」

  三位親貴聽得遍體生寒,渾身冷汗。凌燕飛也禁不住暗暗心驚。

  安貝勒道:「九叔、十五爺,聽聽,朝廷還在鼓裏,大夥兒一天到晚還嘻嘻哈哈呢。」

  嘉親王沒說話,孝親王可臉都白了。

  凌燕飛道:「你真不知道還有誰潛伏在那個府裏?」

  哈鐸道:「凌爺,別的我都說了,只這一樣不能說麼!」

  凌燕飛道:「那麼福康安又是怎麼回事兒,他知道不知道你們是赤魔教的人?」

  哈鐸道:「說良心話,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是個好利用的人,赤魔教只是想利用他在內城裏製造亂子,使得赤魔教有可乘之機而已,福康安有他的弱點,我們這位姑娘對症下藥,一帖藥下去他就昏了頭了。」

  孝親王哼了一聲道:「果然讓燕飛料著了,老七都要戴綠帽子了,他還糊塗呢,不管這個女人是什麼出身,用心何在,她到底是老七的福晉,福康安的長輩,福康安居然……這不是亂倫麼?」

  儘管清朝自攝政的多爾袞起,亂倫、逆倫的事層出不窮,但一旦張揚出來,還是為家法所難容的。他寒著臉揮毫,一連幾筆把哈鐸的話又記上了。

  安貝勒揚了揚濃眉,想說話,可是他忍住了。

  凌燕飛道:「赤魔教的兩位教主,現在什麼地方?」

  哈鐸搖了搖頭說道:「教主的住處隨時都可能變換,只有我們這位姑娘才知道兩位教主最近幾天的所在。」

  凌燕飛道:「這麼說,赤魔教藏人質的地方,也只有你們這位姑娘知道了?」

  哈鐸道:「過兩天她一定知道,可是現在她絕不知道,因為赤魔教劫擄人質的事她才剛聽說。」

  凌燕飛點點頭道:「有理,我不再問你了,從現在起也不會再有人難為你,不過,為防萬一,我不能不委曲你些時日。」

  運指如飛,連點哈鐸胸前三處大穴,道:「你是個會武的人,而且是個高手,我用的是獨門手法,除了我,任何人無法解開你的穴道,你應該知道在我沒給你活開穴道前妄動真氣的後果,李勇,帶他出去安置了他,交代下去,嚴密保護他的安全。」

  李勇恭應一聲,拍了拍哈鐸道:「走吧。」

  孝親王咳了一聲道:「慢著,讓他畫了供再走。」

  哈鐸現在很聽話,很合作,連猶豫都沒猶豫便走過去接過了筆。

  望著李勇帶著哈鐸出了書房,嘉親王突然說道:「忘了讓他咬福康安一口了。」

  凌燕飛道:「王爺,有哈鐸那句赤魔教明白福康安的弱點,對症下藥這句話,已經夠他受的了,現在扳倒福康安已經是次要的事了。」

  嘉親王道:「這麼說剛才咱們的計畫也要改變了。」

  「不。」凌燕飛道:「孝王爺的安全不能不保護,福康安的把柄也不能不抓,我現在就送孝王爺回府去。」

  嘉親王道:「現在就送九叔回去,你不問問這個女的了?」

  凌燕飛道:「她是個關鍵人物,只要讓她開了口,官家在一夜之間,就可以抓盡潛伏各處的赤魔教徒,並且把他們逐離京畿,徹底粉碎羅剎人的陰謀,問題是她不像哈鐸那個赤魔教護教,哈鐸雖是赤魔教的護教,但對赤魔教來說,哈鐸畢竟是個外人,她不同,她是三教主的女弟子,赤魔教等於是她的,她豈會出賣赤魔教。」

  嘉親王道:「兄弟是說她不可能供出什麼來?」

  凌燕飛道:「我就是這意思。」

  孝親王哼了一聲道:「官家要什麼樣的刑法都有,給她用大刑,那怕她施刁逞硬。」

  凌燕飛搖搖頭道:「對付她這樣的人,動刑恐怕沒有用。」

  安貝勒道:「我不信,閉住她幾處穴道,把她往狠出了名的幾個女禁手裏一交,她就是鐵打的也能把她整散了。」

  孝親王道:「已經這麼晚了,我不急在這一會兒。她是個很重要的關鍵人物,只要讓她開了口,就像你剛才所說的,官家能在一夜之間抓盡赤魔教賊徒,把他們逐離京畿,徹底粉碎羅剎人的陰謀,你為什麼不試試。」

  凌燕飛道:「既然您三位都這麼說,那我就試試。」

  他先閉了福王福晉的四肢穴道,把她提到椅子上坐下,然後一掌拍了下去。

  福王福晉一震而醒,妙目一睜,臉色大變,她就要往起站,可是她的身子只動了一動,卻沒能站起來,她馬上睜圓了妙目,厲聲說道:「姓凌的,你們想把你姑奶奶怎麼樣。」

  孝親王雙眉一聳道:「好潑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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