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紅 > 血灑黃沙紅 | 上頁 下頁
一三三


  忽聽門外侍婢道:「稟夫人,井護壇求見。」

  教主夫人道:「叫他進來。」

  只聽門外侍婢道:「夫人有諭,井護壇進見。」

  答應聲中,上房裏走進了陰怪井立,他進了房一句話沒說,出指如電連點金大龍三處要穴。

  教主夫人驚聲喝道:「井立,你這是幹什麼?」

  井立欠身賠笑,道:「請夫人看看教主手令。」

  翻腕手呈上一張小紙條。

  教主夫人接過紙條,身形猛地一震,道:「這,這是誰說的?」

  井立含笑地說道:「回夫人,這是教主手令。」

  教主夫人道:「我知道這是教主手令,我是問教主怎麼知道……」

  井立道:「這屬下就不知道了。」

  教主夫人沉吟了一下,道:「你在什麼地方見著教主的?」

  井立道:「回夫人,教主的手令是一個小販送進客棧的。」

  教主夫人道:「他人呢?」

  井立道:「回夫人,屬下已叫他走了。」

  教主夫人冷哼說道:「教主他為什麼老是避不見面……」

  井立道:「夫人,也許教主還有別的事。」

  教主夫人道:「他還有別的什麼事?」

  井立道:「教主的事乃是教中的最高機密,屬下怎會知道。」

  教主夫人覆面紗後寒芒忽盛,但隨即又自斂去,她望著倚在椅子上的金大龍,喃喃說道:「原來你是……」

  「夫人!」井立突然說道:「對教主手令上的第二個指示,夫人將如何?」

  教主夫人道:「我知道該怎麼辦,只是怕不容易。」

  井立道:「夫人明示。」

  教主夫人道:「風塵六奇中的歐、卞、苗、獨孤四人雖然身已屬天魔教,但他四人當初有言在先,他四人在本教中只是客座護壇,只不容外人進犯總壇,卻不聽命對外行動。」

  井立道:「夫人,這是教主手令。」

  教主夫人道:「我知道,可是本教已跟他們有過約定。」

  井立道:「夫人何防把他四人召來商量商量著看。」

  教主夫人道:「難道憑你跟莫庸、天一、漆雕兄弟等還不夠麼?」

  井立道:「夫人,教主的意思是不留一個活口,夫人該明白,那老兒一家幾十口,個個一流高手,憑屬下幾人斃他的下人或綽綽有餘,但要想殺他那幾個主要的恐怕還不夠,一旦被他們突圍跑掉,對本教將是……」

  教主夫人一點頭,道:「好吧,你去請他四個來,我跟他們商量商量看。」

  井立答應一聲,立即揚聲說道:「夫人有令,請四位客座護壇。」

  只聽門外侍婢應聲而去。

  沒多久,步履響動,獨孤朋四人告進進了上房。

  四人入目靠在椅子上的金大龍一怔,教主夫人已將那紙手令遞向獨孤朋,道:「獨孤護壇四位請先看看這個。」

  獨孤朋接令在手,只一眼,臉色倏變,候至四人一一看完手令,獨孤朋開了口,道:「夫人見召莫非就是……」

  教主夫人一點頭,道:「正是想借重四位。」

  苗遷道:「難道憑莫護壇幾位還不夠麼?」

  教主夫人道:「倘若夠,就不會勞動四位了。」

  卞百假淡淡說道:「夫人,騙人勉強湊合,殺人我恐怕不行。」

  獨孤朋道:「當初我四人入教的時候,曾有言在先……」

  教主夫人道:「這個我知道,本教不敢背信毀諾,我請四位來,只是跟四位商量商量……」

  歐逸瞇著眼突然說道:「這麼說,夫人並不勉強?」

  教主夫人道:「是的,歐護壇,本教不勉強,只是四位若是不去,我不得已只有向總壇調來高手,時間上雖會慢一兩天,但是這件事總是要做的。」

  歐逸兩眼一睜,奇光迸射,道:「那麼,夫人,不必再費事往總壇調高手了,我四人跟諸位跑一趟好了。」

  教主夫人笑道:「我謝謝四位。」

  歐逸道:「不敢,但,夫人,只此一次。」

  教主夫人點頭說道:「我保證,下不為例。」

  歐逸轉眼望向莫庸,道:「莫老弟,什麼時候走?」

  莫庸忙道:「歐老,越快越好,通知漆雕兄弟跟天一後就走。」

  歐逸一點頭,道:「那好,我老歐這讀書人從此要沾一手不該沾的血腥了。」

  莫庸尷尬笑了笑,道:「歐老真會說笑話。」

  歐逸一搖頭,道:「我老歐說的是實話。」

  莫庸更尷尬,也笑不出來。

  井立卻陰陰一笑,道:「歐老,你就是手不沾血腥,人總是天魔教的客座護壇,一旦有了什麼事,人家不會單找別人不找你,對麼?」

  歐逸的臉色突然之間變得很陰沉,一點頭,道:「井老弟說得是,看來我幾個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走,你幾個,咱們外面等著去。」

  說完了話,他偕同獨孤朋、苗遷、卞百假行了出去。

  望著歐逸等出了門,莫庸一晃雙肩,道:「此老好怪的脾氣。」

  井立冷冷說道:「書讀的太多了,總會這個樣子的……」

  轉望教主夫人,一欠身,道:「夫人,屬下等去了。」

  教主夫人道:「慢點,把慕容奇交給下面看管去。」

  井立道:「以屬下看,還是由夫人親自看管的好。」

  教主夫人冷然說道:「天魔教的事,無論大小都得我麼?」

  井立道:「夫人,固然凡事不必夫人躬親,但屬下等都奉命外出公幹,剩下的弟兄身手不過二流,倘有人來救……」

  教主夫人道:「你以為有誰會來救慕容奇?」

  井立道:「夫人,他還有個義父跟義弟。」

  教主夫人道:「那兩個現在……」

  井立道:「恐怕就在左近。」

  教主夫人道:「井立,我得聽你的麼?」

  井立忙欠身說道:「不敢,屬下只是建議。」

  教主夫人道:「建議我不採納,把慕容奇帶出去。」

  井立道:「夫人,走了慕容奇,是本教一大禍害,請夫人三思。」

  教主夫人怒聲說道:「你們之中不會留下一個看他麼?」

  井立道:「夫人,這次公幹實力已嫌不夠……」

  「那好,」教主夫人冷然說道:「你們把他交給我好了,話說在前頭,萬一我一時忍不住殺了他,你們可別怪我……」

  莫庸忙道:「井老二,別讓夫人生氣了,把慕容奇帶出去吧。」

  井立沒再說話,一點頭,抄起慕容奇行了出去。

  教主夫人靜靜地站在上房燈光下,好半天,才聽她冷冷問道:「他們都走了麼?」

  只聽門外侍婢道:「回夫人,都走了。」

  教主夫人道:「去問問看,慕容奇交誰看管了。」

  門外侍婢應聲而去,未幾轉回在門外稟道:「稟夫人,慕容奇現由天一看管。」

  教主夫人道:「怎麼,天一沒去?」

  「是的,夫人。」門外侍婢恭謹應了一聲「是。」

  教主夫人嬝嬝行進了左邊套房,轉眼間她由緊挨後院牆的窗戶輕巧地穿了出來,一閃不見。

  ***

  片刻之後,她停身在東廂房靠院牆的窗戶外,她靜靜地站立著,一動不動,像在凝神聽什麼。

  驀地,一絲異響由前面傳了過來,那像是有人開了東廂房的門,聲音極輕極輕。

  教主夫人身形一震,閃身欺進窗前,凝神再一聽,房裏竟然有一種息息索索的異響。

  她沒有怠慢,閃動身形躡向了前面,到了前面一看,東廂房的門是關著的,但是她看的清楚,那只是虛掩著。

  隨即,她閃身躲向了一株樹後。

  轉眼間,東廂房那兩扇門輕輕的開了,一個纖小人影由裏面退了出來,而且順手掩上了門。

  教主夫人閃身自樹後站了出來,喚道:「漆雕姑娘。」

  那纖小人影一驚,霍然旋身,不是漆雕嫣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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