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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


  趙玉書身子一抖,猛然前竄丈餘,霍地轉過身軀,驚喝一聲:「是你……」

  又一個轉身,一頭撲進了樹叢裡,又沒影兒了。

  顯然,他知道李存孝的一身所學,連個動手的膽都沒有。

  李存孝沒想到趙玉書是這麼個人,連侯玉昆、柳玉麟都不如。救人要緊,他追趙玉書,閃身掠到司徒蘭身邊,只一眼,他便皺了眉。

  司徒蘭臉向上直挺挺地躺著,兩眼緊閉,狀若酣睡,前襟被扯破了一大幅,內衣都露出來了,那雪白的肌膚也露出了一片,凝脂一般。

  李存孝俯身把那破碎的一幅衣襟掩上了司徒蘭那內衣暴露的酥胸,然後一指落在司徒蘭胸前,轉身就走。

  顯然,他是不願讓司徒蘭知道是他救了她,同時他也為怕司徒蘭難堪。

  那知就在他轉身要走的當兒,由下而上的一雙手臂,蛇一般地纏上他的雙腿。李存孝淬然受這麼一下,他可真沒防備,身子往前一栽一下爬在了草地上。

  他不倒還好,這一倒,一個軟綿綿的嬌軀滾過來纏住了他,緊緊地;再看司徒蘭,她如今星眸緊閉,粉頰酡紅,瑤鼻翕動著,檀口半張著,喘得厲害,而且一個如綿嬌軀還不住的揉動。

  李存孝刹時明白了,司徒蘭是讓趙玉書下了媚藥,而且是早在制住司徒蘭的當初就下了藥,藥力恰好在這時候發作,便不可抑制。

  李存孝心裡驚了一下,騰出手來一指又落在司徒蘭的細腰上。

  司徒蘭不動了,可是一雙粉臂還緊緊地抱著他。

  他挪開司徒蘭的一雙粉臂,狼狽地站了起來,望著地上粉頰酡紅未退的司徒蘭皺了眉。

  難怪他皺眉,他面臨著一樁棘手難事。

  他明白,這種媚藥是無藥可解的,除非……

  他不能把司徒蘭放在這荒郊野地裡不管,那危險是可以想見的。

  偏偏司徒蘭帶出來,僅有的兩個『瓊瑤宮』的人又死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司徒蘭送回『瓊瑤宮』去。

  可是,自己的正事還沒辦,怎麼能夠在一天裡飛到『瓊瑤宮』去;再說自己帶著這麼一個不能解開穴道的姑娘家走遠路也不方便。

  不如,他想來想去,除了把司徒蘭送回『瓊瑤宮』外,別沒第二個辦法,在道義上他不能不顧司徒蘭,誰叫他伸手管了這件事?

  沒奈何,只有送了!

  歎了口氣,從地上抱起了司徒蘭,走了!

  ▼第六十七章 瓊瑤宮

  「雨齊巫山上,雲輕映碧天,遠峰吹散又相連,十二曉峰前。」

  這是前人詠巫山的詞句:「青天小立玉芙蓉,秀絕巫山第一峰,我欲細書神女賦,熏香獨贈美人峰。」

  這是昔人詠「巫山」第一峰「神女峰」的詩句。

  「朝為行雲,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臺之下。」

  唐名妓薛濤也曾拜過「神女廟」,而且有這麼一首令人迴腸盪氣的詩:瀟猿啼處訪華唐,路人煙霞草木香;山色未能忘宋玉,水聲猶似哭襄王。

  朝朝夜夜陽臺下,為雲為雨楚國亡;惆悵廟前多少柳,春來空自門眉長。

  看看這此詩篇詞草,再想想宋玉的「高唐」與「神女」二賦,「巫山」是崎麗的,「神女峰」更是引人邏思。

  「神女峰」下,馳來了一輛高篷單套馬車,蹄聲得得,輪聲轆轆,很清晰,也能傳出老遠。

  馬車抵達「神女峰』下,車轅上那位趕車的人,仰望隱約雲霧中的「神女峰」皺了眉。

  車轅上那位趕車的是李存孝。

  顯然,他為不知「瓊瑤宮」在「神女峰」何處而發愁。

  也為馬車不能上崎嶇山路而傷腦筋。

  就在這時候,一聲悲淒而嘹亮的猿啼起自「神女峰」半腰,緊接著一點黑影穿雲而下,直如飛星隕石,一瀉百丈,好快。

  那黑影起落之中在枝葉或山石上借力,轉眼已到山麓;看清楚了,那是個中等的黑衣人,穿一件黑袍,腰間還佩著一柄長劍,直落在那登山道口。

  此人功力不凡,李存孝不由地深深看了他一眼。

  顯然,那黑衣人也折于李存孝那不凡的氣度與俊逸的儀錶,深深一眼,開口朗聲發話:「尊駕何來?」

  李存孝自車轅上站起,道:「如果我沒料錯,閣下大概是『瓊瑤宮』中人。」

  那黑衣人道:「不錯,『瓊瑤宮』前在『祁連』,近幾年才過來『巫山』;我就是『瓊瑤宮』中的『巡山使』,閣下有什麼見教?」

  李存孝道:「原來是『瓊瑤宮』『巡山使』當面,失敬了。我正不知『瓊瑤宮』座落『神女峰』何處,該怎麼走法……」

  那黑衣人截口說道:「閣下要進『瓊瑤宮』?」

  李存孝道:「不錯。」

  那黑衣人道:「閣下可懷有本宮宮主的請柬。」

  李存孝道:「這倒沒有……」

  那黑衣人搖頭說道:「抱歉,本宮宮規如此,沒有本宮宮主請束的,任何人不能進入『神女峰』一步。」

  李存孝道:「不妨告訴閣下,我本不願意來,可是我不得不來那黑衣人訝然說道:「閣下不得不來,為什麼?」

  李存孝道:「我是為貴宮送司徒姑娘來的。」

  那黑衣人一怔道:「閣下是送……姑娘在何處?」

  李存孝道:「就在我身後車裡。」

  那黑衣人騰身掠起,直落車前,恭謹一躬身,道:「屬下范強,恭迎姑娘。」

  自然,車裡沒人答應。

  李存孝道:「司徒姑娘穴道受制,無法說話。」

  那黑衣人臉色一變,跨步到了車旁,掀開車篷一看,垂手拔劍刷地一劍直取李存孝小腹,一氣呵成,出手極快。

  李存孝早就提防著這一手了,他道:「閣下好不魯莽。」

  人沒動,一指向著襲來長劍點了過去,「錚」地一聲,長劍蕩起老高,那黑衣人也被帶退了半步。

  他臉色大變,冷哼說道:「好身手,再試一劍。」

  他抖劍再攻,仍襲李存孝小腹,劍勢由下而上,威力遠比頭一劍淩厲,劍未到劍氣已逼人。

  李存孝道:「閣下委實是太魯莽了。」

  一手拍開了長劍,另一雙手疾探,一把扣上黑衣人持劍腕脈,只一用力,長劍已到了李存孝手裡。

  李存孝左手扣住黑衣人右腕脈,道:「閣下可否聽我說幾句話?」

  黑衣人厲聲說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李存孝道:「司徒姑娘被人陷害,我不遠千里送她而來難道錯了麼?」

  黑衣人一怔道:「怎麼說,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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