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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趙玉書兩眼之中閃過一絲異采,笑道:「小弟對李兄多認識了一層,李兄之大方,為小弟生平僅見,應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李存孝淡然一笑道:「一對玉石死物,有什麼好小氣的。」

  司徒蘭接那對「血結玉鴛鴦」在手,不住地把玩,大有愛不釋手之概。

  趙玉書道:「也讓我飽飽眼福。」

  有點像搶地從司徒蘭手裡要過了一隻,正看看,反看看。一抬眼,凝目說道:「李兄,小弟聽說這對『血結玉鴛鴦』所以稱寶,其價值並不在這對『血結玉鴛鴦』本身。」

  李存孝沒有隱瞞,趙玉書既然這麼問、很顯然地,他也知道這對「血結玉鴛鴦」的價值何在,當即說道:「是的,它每一隻裡藏著半張『藏寶圖』。」

  趙玉書訝然道:「怎麼沒見那半張『藏寶圖』藏在何處?」

  李存孝淡然說道:「我已經把它取出來了。」

  趙玉書微微一怔,「哦」地一聲輕笑,道:「怪不得……」是「怪不得沒看見」,還是「怪不得李兄那麼大方」,那就只有問他了。

  只見他隨即把手中那只『血結玉鴛鴦』遞還了司徒蘭。

  看司徒蘭的神色,她似乎不在乎這對「血結玉鴛鴦」真正價值是否還存在,她對這對「血結玉鴛鴦」仍愛不釋手。

  李存孝道:「司徒姑娘若是喜歡的話,我願意以這一對『血結玉鴛鴦』奉贈。」

  司徒蘭一怔抬眼,道:「李兄怎麼說?」

  李存孝道:「司徒姑娘若是喜歡,我就此奉贈。」

  司徒蘭嬌靨上掠過一絲驚喜神色道:「那……那怎麼好,這是李兄的……」李存孝淡然一笑,道:「我留著它也沒什麼用,我認為放在姑娘身邊,要比放在我身邊合適得多。」

  司徒蘭有點嬌羞,但難掩驚喜,道:「那……我就謝謝了。」

  李存孝道:「姑娘保有它,比我保有它合適,應該我謝謝姑娘。」

  趙玉書一聲朗笑說道:「李兄慷慨贈寶,蘭妹不虛此行,我卻因沒能一睹那張『血結玉鴛鴦』的真正價值而微感遺憾。」

  李存孝笑笑道:「這一點我恐怕難讓公子如願以償,我把那張『藏寶圖』送人了。」

  趙玉書、司徒蘭俱是一怔。趙玉書道:「怎麼說,李兄把那張武林人人夢寐以求的『藏寶圖』送人了?」

  李存孝淡然笑道:「是的,身外之物,我看得很輕淡。」

  趙玉書深深看了李存孝一眼,歎道:「小弟我那句話沒說錯,李兄之大方,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李兄把那張『藏寶圖』送給誰了。」

  李存孝道:「『冷月門」的姬婆婆。」

  趙玉書一怔道:「『冷月門』的姬婆婆?她千方百計要置李兄于死地,李兄怎麼把一張武林人人夢寐以求的『藏寶圖』送給了她?」

  李存孝笑道:「說起來那應該是一樁交換,我把那張『藏寶圖,給了她,她把她那愛孫女從軟禁中放了出來……」趙玉書「哦」地一聲笑道:「小弟明白了,李兄是用那張『藏寶圖,換出了令狐姑娘。」

  李存孝道:「不錯,可以這麼說。」

  趙玉書深深一瞥,嘖嘖有聲地搖頭說道:「不愛重金愛美人,李兄真可說是當今的情聖了。」

  李存孝淡然一笑道:「令狐姑娘怎麼對我,我自應該怎麼對她。」

  司徒蘭也深深一瞥,美目中閃漾著異采,但並沒有說話。

  趙玉書道:「既然李兄以那張『藏寶圖』換得令狐姑娘,應該是時刻相隨,麗影成雙才對,怎麼自酒樓至今,只見著李兄一人?」

  李存孝道:「她有事往別處去了。」

  趙玉書一臉遺憾之色地道:「那真不巧,但願下次再相見,能見著羨煞天下、妒煞人寰的麗影一雙。」

  他站了起來,說道:「天色不早,我兩個該告辭了。能得識李兄,總算不虛此行,但願他日江湖道上常聚首。」

  他抱起雙拳道:「李兄歇息吧。」

  司徒蘭站了起來,深深一瞥,道:「多謝李兄了,割愛之情,永不敢或忘。」

  李存孝道:「司徒姑娘言重了。」

  趙玉書皆同司徒蘭出了門,李存孝送他們到了院子裡,眼望著那一對不凡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裡,李存孝腦際泛起了思潮這趙玉書心術或許正,但驕狂狠辣不下於柳、侯任何一個。

  二人拎得唱歌人兒送來,應該不只是為了什麼心儀,仰慕聽語氣、看神態,應該是為那張「藏寶圖」。

  當世四大絕色之一的「瓊瑤宮」司徒蘭竟也這麼貪婪,他對這位司徒姑娘的評價立即降低了不少。

  在「聚英客棧」對面的另一家客棧裡。

  第三進後院的一間上房裡點著燈,燈下對坐著兩個人,是趙玉書跟司徒蘭。

  司徒蘭仍在玩著那對「血結玉鴛鴦」,而且全神貫注。

  趙玉書卻皺著眉,陷在深思之中。

  突然,趙玉書抬起了頭:「蘭妹,你信麼?」

  司徒蘭兩眼沒離手中那對「血結玉鴛鴦」,道:「嗯,什麼?」

  趙玉書道:「李存孝說的話。」

  司徒蘭「噢」了一聲,沒了下文。

  趙玉書劈手一把奪過了那對「血結玉鴛鴦」。

  司徒蘭叫道:「你這是……」

  趙玉書道:「蘭妹,我在跟你說正經大事。」

  司徒蘭不悅道:「我聽著呢,快將『血結玉鴛鴦』還我。」

  玉手伸了過去。

  趙玉書叫道:「蘭妹……」

  司徒蘭微嗅道:「聽見沒有,把『血結玉鴛鴦』還我。」

  趙玉書只得遞了過去,道:「你怎麼希罕這對毫無價值的爛意兒。」

  司徒蘭劈手把「血結玉鴛鴦」奪了過去,道:「你希罕你的,我希罕我的,有什麼不行?」

  趙玉書苦臉道:「蘭妹,你怎麼又鬧小孩子脾氣了?你難道不知道那張藏寶圖人人夢寐以求,多少人為它流血,多少人為它喪命。」

  「還說呢,」司徒蘭道:「明明是你惦記著那張『藏寶圖』,為什麼說我想看這對『血結玉鴛鴦』?」

  趙玉書說道:「蘭妹,你想看跟我想看有什麼兩樣?…司徒蘭道:「既然一樣,為什麼不說是你想看?」

  趙玉書道:「好了,好了,蘭妹,。咱們別在這無關痛癢的小事上爭,我問你,李存孝的話你信不信?」

  司徒蘭道:「他說了不少話,我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趙玉書道:「他說的他把『藏寶圖』給了姬婆婆,只為換得令狐瑤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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