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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俊漢子深深看了李存孝一眼,笑道:「老弟台要居渡化之首功。」

  李存孝臉一紅,道:「前輩誤會了,我跟溫姑娘之間並沒有什麼。」

  俊漢子笑了笑,話鋒倏轉,道:「讓我先弄清楚兩件事,這頭一件我要明白的是,我好不容易讓老弟你離開了她,事隔不過數日,老弟台你怎麼又跟她走在了一處?」

  李存孝當即毫不隱瞞地把經過說了一遍。

  靜靜聽後,俊漢子淡然一笑道:「看我張遠亭倒成了風頭人物了,『寒星門』、侯玉昆,加上老弟台你,可以說整個武林都在找我,『寒星門』跟候玉昆找我明白是為了什麼,你老弟台找『鐵片巧嘴』張遠亭又為了什麼?」

  李存孝道:「前輩,這兒不是談話的處所,稍時到了釣臺上我自當奉告。」

  張遠亭向釣臺上投過一瞥,道:「老弟台,嚴子陵釣臺上除了溫飛卿之外,還有一個人在。」

  李存孝道:「這個我知道,我並沒有不可對人言的事。」

  張遠亭微一點頭道:「老弟台既然沒有什麼顧忌,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這第二件事,老弟台那毒可是溫飛卿為老弟台弄來瞭解藥……」

  李存孝截口說道:「前輩可是指找适才自釣臺上騰身掠起,撲上這條船……」

  張遠亭未等話完,點頭說道:「正是。」

  李存孝道:「不瞞前輩說,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張遠亭征了一怔道:「怎麼說,老弟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是溫飛卿為老弟弄來瞭解藥……」

  李存孝不禁苦笑,說道:「事實上,溫姑娘正在往哈華找柳玉麟途中,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找到柳玉麟。」

  張遠亭訝然說道:「那是怎麼回事,既然她沒有為老弟你弄來解藥,老弟你體內之毒怎會已祛除乾淨?我适才見老弟的淩空騰撲身法,分明功力己然恢復,老弟那體內之毒若是尚未祛除盡淨,功力是無法恢復的……」

  李存孝苦笑說道:「我也不知道。不瞞前輩說,剛才是我乍見前輩,情急之下未暇多想,也忘了自己功力尚未恢復,及至騰離釣台後才然想起,誰知道我竟安安穩穩輕易地撲上了這條船。」

  張遠亭目光一凝,問道:「老弟台,你自己的感覺如何?」

  李存孝道:「我只覺真氣暢通,尤勝往昔。」

  張遠亭眉鋒一皺,沉吟說道:「這就怪了,莫非老弟在別後有什麼奇遇而茫無所覺不自知?」

  ▼第四十五章 玉鴛鴦

  李存孝道:「奇遇倒沒有,只是我……」

  候地住中不言。

  張遠亭忙道:「老弟,只是你怎麼?」

  李存孝遲疑了一下,就把邂逅『翡翠谷』冷凝香的經過說了一遍。

  聽後,張遠亭微微動容,道:「我怎麼把這以『毒』名震武林的『翡翠谷』給忘了,不錯,『翡翠谷』的珍藏『萬應解毒丹』確有解世間百毒功效,是名符其實的『萬應解毒丹』,只是老弟你並沒有服用那『萬應解毒丹』,怎麼…」

  目光一凝,望著李存孝道:「老弟沒記錯了,的確沒有服用那『萬應解毒丹』?」

  李存孝道:「不會錯的,前輩,我確實沒有服用那『萬應解毒丹』,前輩該知道我,我既然怕欠冷凝香的情,又怎麼會……」

  張遠亭微一點,說道:「那是,雖然咱們認識不過幾天,老弟那一身傲骨的硬脾氣我是知道的,老弟既然不願欠人的情,當初也沒有接受,那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服用那『萬應解毒丹』的,只是眉鋒一皺,沉吟說道:「老弟既然沒服用那『萬應解毒丹』老弟那體內之毒從何祛除呢?要說老弟你那體內之毒尚未去乾淨,老弟那一身功又怎麼恢復,真氣又如何能暢通無阻呢……」

  李存孝道:「我茫然,前輩。」

  張遠辛苦笑道:「老弟,我是個頗具心智的人,多少年來從沒碰上過能難倒我的事,而如今這件事兒弄得我如同丈二金剛一般……」

  一抬頭,接道:「想不通的事何必再多費腦筋,算了,不想了,也不提了,現在也沒那工夫,別讓溫姑娘等得心焦,咱們走吧,老弟,我笨鳥先飛了。」話落,騰身,離大船直往那釣台下泊在最外邊的一艘小船掠去。

  李存孝一提氣,立即跟了過去,真氣依然是暢通無阻。

  條條小船上借腳,兩個人一前一後地登上了子陵釣台,張遠亭望了谷冷一眼,突然停步問道:「老弟,那一位是……」

  李存孝逐把結識谷冷的經過情形,三言兩語地告訴了他。

  張遠亭聽後,皺了皺眉,又打量了谷冷一眼,沒再說話,邁步走了過去。

  近前,沒容他開口,溫飛卿笑吟吟地先說了話:「前輩別來無蓋?」

  張遠亭舉手一拱,說道:「二姑娘,這是折煞張遠亭。」

  只見谷冷風目轉動,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溫飛卿含笑答禮,道:「前些日子在那徐氏古洞裡,我眼拙,沒認出是前輩,以至當面錯過,失禮得很,還請前輩見諒。」

  張遠亭道:「二姑娘這是什麼話,張遠亭還沒謝過二姑娘搭救之恩呢。」

  溫飛卿道:「搭救之思這四個字我不敢當,說來讓我慚愧,我只是……」

  張遠亭截口說道:「二姑娘不必再行客氣,關於二姑娘的一切,剛才在大船上我這位老弟都已經告訴我了,張遠亭對二姑娘只有兩字敬佩。」

  溫飛卿看了李存孝一眼道:「你對張前輩說了些什麼?」

  李存孝道:「我這個人不願在背後論人之短,但那人之長我卻是忍之不住。」

  這話明白地告訴溫飛卿,他只說了該說的。

  溫飛卿何等聰明個姑娘,焉能不懂,她又看了李存孝一眼,沒再多說,轉過來為張遠亭介紹了谷冷,然後含笑說道:「這位谷兄弟以一壺酒邀客,如今我代他敬邀前輩,前輩如不嫌棄,也請席地坐坐,少飲一杯。」

  張遠亭含笑說道:「我一向俗得很,但此時此地在這個場合,我卻要硬起頭皮厚顏附庸風雅一番。」

  毫不猶豫地坐了下去。

  張遠亭被李存孝、溫飛卿二人稱為前輩,加之張遠亭本人無論象貌、言談、舉止也都不俗,谷冷表現得也很熟絡,張遠亭一坐下他便殷勤勸酒。

  張遠亭稱謝飲過一杯之後,轉望李存孝道:「我不怕二姑娘了,這位谷老弟也氣度高華,風神秀絕,讓人一見便生好感,老弟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吧,我放心大膽,洗耳恭聽了。」

  李存孝先沉默了一下,然後才抬眼說道:「我說個地方,不知道前輩是否知道?」

  張遠亭道:「老弟且說說看。」

  李存孝道:「『洞庭』『君山』之上有個『聽濤山莊』……」

  張遠亭兩眼微微一睜道:「我知道,也去過,只是如今的『洞庭』『君山』『聽濤山莊』已只剩下廢墟一片。」

  李存孝點頭說道:「是的,前輩,『聽濤山莊』老少三十餘口,在當年一個有月的夜晚悉數遭人殺害,那血兒幾乎染紅了八百里浩瀚煙波。」

  張遠亭兩道眼神之中幻出異采,道:「老弟跟我提『聽濤山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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