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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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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姑娘道:「『白骨三煞』告訴我的。」 張遠亭勉強一笑道:「不瞞姑娘說,那是瞎吹亂擂,信口雌黃,姑娘請想,像我這麼一個跑江溯靠嘴混飯吃的人,要不這麼說怎會有生意,誰會跑來聽我的。」 白衣姑娘眉鋒微微一皺,道:「你可知道這麼說雖能為你招來生意,也很可能為你惹來殺身之禍麼?」 張遠亭勉強笑笑說道:「那怎麼會,我這麼吹,人家這麼聽,多少年了……」 白衣姑娘道:「據我所知,那候玉昆所以找你,就是想問你一件事……」 張遠亭一怔忙道:「怎麼,他要問我一件事,他要問我什麼事?」 白衣姑娘搖頭說道:「我還沒見著侯玉昆,我不知道,不過侯玉昆這個人我很清楚,說要你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他一定會殺了你。」 張遠亭臉色一變,道:「我可真沒想到信口吹吹會……這可怎麼辦,可怎麼辦?」 白衣姑娘道:「你不必怕,侯玉昆要等明天晚上才會到這兒來,再說我既然把你從『白骨三煞』手裡救下,當然就不會再讓侯玉昆傷了你……」張遠亭忙道:「那真是太謝謝姑娘了,那真是太謝謝姑娘了。」 白衣姑娘目光一凝,道:「我看你不像是個走江湖,靠張嘴吃飯的。」 ▼第十四章 料事如神 張遠亭神色一黯,半晌才抬眼說道:「不瞞姑娘說,寒家也是書香門第,只因天災施虐,使得我家破人亡,落得無親無故,孑然一身,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還能做什麼,只好憑讀過的幾年書,靠這張還不算太笨的嘴到處跑跑,混混飯吃。 說著,說著,他低下了頭。 白衣姑娘臉上並沒有惻隱之色,卻向著站在張遠亭背後的黑衣少女看了一眼,黑人少女立即自張遠亭肩上抽回玉手。 白衣姑娘適時問道:「聽說你一直在『開封』『大相國寺』前……」 張遠亭點頭說道:「是的,姑娘,只是姑娘該知道,靠這張胡吹瞎擂的事,是不能在一個地方侍得太久的……」 白衣姑娘道:「這麼說你是打算到別處去。」 張遠亭點頭說道:「是的,姑娘,我不得不到處找口飯吃。」 白衣姑娘道:「那麼你走吧,趁夜離開此地,越快越好!」 張遠亭忙站了起來,舉手一拱道:「姑娘的救命大恩……」 白衣姑娘道:「別說了,你趕快走吧。」 張遠亭應了一聲,卻沒動,眼望著地上的白衣客道:「恕我冒失,姑娘是不是遇著什麼難事,我略通歧黃,假如能效勞的話……」 白衣姑娘微一抬頭道:「不必了,這個人是我在祠外碰上的,他身上帶著傷,傷不算重,我能治。」 張遠亭道:「哪……我告辭了。」 又舉手一拱,匆匆忙忙地向外行去。 在小徑上,他看見一灘血漬,他明白是怎麼回事,他沒怎麼樣。 出了『徐氏古祠』他一眼瞥見馬車上桂著的那盞紅燈,他神情一震,陡然色變,脫口驚呼說道:「『修羅燈』,是她……」 機伶一閏,騰身欲起,但旋即他霍然轉身面向『徐氏古祠』,看樣子他似乎又想再走進去,可是他沒邁一步。 轉眼間,他又轉身向外,腳下邁步,如飛而去。 他走了,平安無事,十分僥倖地走了。 幸只幸在他沒說實話,幸也幸在白衣姑娘不知道鐵片巧嘴張遠亭是何許人。 幸,一萬個幸,唯一的不幸是他又錯過了白衣客。 在他身影消失在門外的時侯,祠堂裡白衣姑娘伸出玉手在白衣客頭頂「百匯穴」上輕輕拍了一掌。 突然,白衣客睜開了兩眼,入目眼前情狀,他一怔,挺身就要坐起來,白衣姑娘伸子按住了他,柔聲說道:「別動,你的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 白衣客很聽話,事實上他自已知道,他還真起不來。他凝視白衣姑娘問道:「是姑娘二位救了我?」 白衣姑娘含笑抬頭道:「那不算什麼救。我兩個在祠外碰見了你……」 白衣客道:「謝謝姑娘二位,我請教……」 白衣姑娘很快地截口說道:「你姓什麼,叫什麼,身上怎麼會帶著淬毒的暗器?」 白衣客遲疑了一下道:「有勞姑娘動問,我姓李,叫李存孝,至於我身上這傷……傷我的那個人我不認識,我只知道另一個……」 白衣姑娘「哦」地一聲道:「另一個是誰?」 李存孝道:「姑娘是武林人?」 白衣姑娘微一點頭道:「算得。」 李存孝道:「那麼姑娘一定知道的。『寒星門』少主溫少卿……」 黑衣少女抬手掩上了檀口。 白衣姑娘為之一怔,問道:「誰?你說,那另一個是誰。」 李存孝答道:「『寒星』少主溫少卿,姑娘知道他麼?」 白衣姑娘臉色為一變,旋即倏然而笑道:「原來是『寒星』少主溫少卿,『寒星』威震天下,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怎麼會被……你跟『寒星』有什麼過節麼?」 李存孝抬頭說道:「談不上什麼過節,只能說有點誤會。」 白衣姑娘惑然道:「有點誤會,有點什麼誤會?」 李存孝遲疑了一下,道:「這說出來讓人難為情,對那位『寒星』少主也不大好……」 白衣姑娘道:「說說有什麼要緊。」 李存孝道:「事關別人的名譽……」 白衣姑娘道:「別人!誰!那位『寒星』少主?」 李存孝道:「除了他之外,還有一位姑娘。」 白衣姑娘道:「還有一位姑娘,這姑娘又是誰?」 李存孝道:「姑娘原諒,我不能說。」 白衣姑娘道:「這是為什麼?」 李存孝道:「我剛說過,有關別人的名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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