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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只聽大姑娘在背後怒叱說道:「簡直欺人太甚,我倒要看看『寒星』有什麼驚人之處!」

  皓腕疾探,隔著張遠亭向桌上那顆「寒星」抓過去。

  張遠亭大驚而起,急怒喝道:「丫頭大膽!」

  抖手向大姑娘劈了過去,大姑娘淬不及防,也絕沒料到乃父會對她出手,砰然一聲被張遠亭一掌打得坐在了地上,大姑娘臉色發了白,愣在了那兒。

  張遠亭卻沒管她,轉過身來低頭顫聲說道:「小女年幼不懂事,冒犯『寒星』……」

  瘦高中年漢子冷笑說道:「這麼大的姑娘了,眼看就要嫁人找婆家了,還不懂麼?張遠亭你可真教出個好女兒啊!」

  張遠亭機伶寒顫,低著頭在求恕罪。

  那瘦高中年漢子卻一句活不說,在冷笑。

  突然,俊美青衫客開道:「這東西會扎手,姑娘家不能碰,我該能拿。」他出手奇快,一把抓起了桌上那顆「鋼星」。

  張遠亭往抬頭,剛要說話。

  俊美青衫客兩指一捏,硬把那顆「鋼星」對折了過來,然後兩手一合一揉,再攤開手時,一顆原有五個棱角的」鋼星」已變成了一顆寒光閃爍的鋼丸,他笑道:「怎麼這顆『寒星』是面做的,這麼軟……」

  瘦高中年漢子臉色大變,忽地站了起來。

  俊美青衫客星目一翻,淡然說道:「坐下。」

  瘦高中年漢子驚怒說道:「你好大的膽子!」

  俊美青衫客兩眼一瞪,道:「我叫你坐下。」

  沒見他動,瘦高中年漢子卻悶哼一聲,身子一幌坐了下去,額頭上冒了汗,汗珠子一顆比一顆大。

  俊美青衫客兩指捏往鋼丸一揚,笑問道:「這就是那威震天下,曾使黑白兩道喪膽的『寒星』麼?」

  瘦高中年漢子不知道害了什麼急病,痛苦地點點頭。

  俊美青衫客道:「你是啞巴麼?說話!」

  瘦高中年漢子忙道:「是的,這就是『寒顯』。」

  俊美青衫客道:「你是奉『寒星』主人之命來的?」

  瘦高中年漢子點頭說道:「是的。」

  俊美青衫客道:「他要找什麼東西?找什麼人?」

  瘦高中年漢子口齒啟動了一下,沒說話。

  俊美青衫客雙眉微揚,含笑「嗯」了一聲道:「你聾了還是啞了?」

  瘦高中年漢子莫名其妙地悶哼了一聲,腰為之一彎,忙道:「閣下剛才聽見了,『寒星』主人找一隻紫檀木盒……」

  俊美青衫客道:「我聽見了,那只紫檀木盒裡究竟裝著什麼貴重東西,讓這『寒星』主人不惜殺人去找它?」

  瘦高中年漢子道:「這個我不知道了。」

  俊美青衫客又「嗯」了一聲。

  瘦高中年漢子再度悶哼彎下了腰,臉上汗直往下流。

  張遠亭突然說道:「這位,恐怕他是真不知道。」

  俊美青衫客「哦」地一聲轉眼說道:「何以見得?」

  張遠亭道:「放眼天下知道那盒子裡裝的是什麼的人,恐怕沒有幾個,別看『寒星』主人不惜殺人地到處找它,卻未必知道裡頭裝的是什麼。」

  俊美青衫客道:「那只紫檀木盒這般神秘麼?張老闆是否知道裡頭裝的是什麼?」

  張遠亭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俊美青衫客詫異地道:「那『寒星』主人為什麼不惜殺人到處找它?」

  張遠亭勉強地笑笑說道:「就因為它太神秘了。」

  俊美青衫客呆了一呆,道:「也許那只是只空盒。」

  張遠亭微一點頭道:「也許。」

  俊美青衫客轉眼望向瘦高中年漢子,道:「你要殺張老闆,張老闆應該不會幫你說話……」

  瘦高中年漢子臉上神色突然一松,痛苦似乎減了不少,腰也緩緩直了起來。

  俊美青衫客接著又是一句:「這『寒星』主人找的人又是惟?」

  瘦高中年漢子道:「我不知道……」

  正聽俊美青衫客「嗯」了一聲,瘦高中年漢子像被毒蛇咬了一般,機伶一顫,忙道:「真的,『寒星』主人,只交待我問物不問人,人是一老一小,別的什麼也沒交待。」

  俊美青衫客偏臉望向張遠亭,道:「張老闆,這回你看是真是假。」

  張遠亭遲疑了一下,道:「恐怕乃是實話。」

  俊美青衫客道:「張老闆知道那是什麼人麼?」

  張遠亭道:「據我所知,那是母子倆,十八年前家破人毀了,那女的護著她的兒子僥倖逃脫,得以活命……」

  「她家沒別人麼?」

  「有,一家數十口,連她那丈夫在內,悉被殺害。」

  「這是什麼深仇大恨?」

  「不清楚。」

  「這是誰這麼心狠手辣?」

  「不知道。」

  「張老闆可知道她母子倆逃到哪兒去了麼?」

  「不知道。」

  「這母子倆如今還沿著麼?」

  「事隔十八年了,難說。」

  俊美青衫客問話至此,轉眼望向瘦高中年漢子,道:「你聽見了,張老闆說不知道,我也相信張老闆不知道,你信不信?」

  瘦高中年漢子那敢說不信,當即點頭說道:「信,我信。」

  俊美青衫客微一點頭道:「那就好,你可以回去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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