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紅 > 無玷玉龍 | 上頁 下頁 |
四〇 |
|
▼第九章 突然,大門方向傳來砰然一聲大震。 似乎是兩扇大門豁然而開的聲響。 怎麼會有這樣的聲響? 不想可知,有人撞開了兩扇大門。 四個人微微一怔,歐陽霜立即揚起雙眉道:「小雪,去看看是誰踹開了咱們群義鏢局的大門?」 歐陽雪應聲要動。 郭懷猜著了八分,抬手一攔道:「兩位陪年爺坐坐,我去吧!」 他沒等歐陽霜再有任何表示,邁步就走了出去。 他這兒出客廳到了院子裏,大門口方向已一前二後闖進來了三個人。 前頭一個,是個中年漢子,高高的個子,淡金般一張臉,稀疏疏的幾把短鬍子。 後頭兩個,則是兩個神情剽悍的壯漢,三個人都是一身黑衣,前頭一個兩手空空,後頭兩個則都提一把帶鞘單刀。 郭懷就停在廳前石階下,那三個一見廳裏出來了人,也立即停在院子裏,離郭懷只不過丈餘。 郭懷永遠是那麼平靜,那麼從容:「你們是天津船幫的?」 那高個子中年漢子冷然道:「你好眼力。」 郭懷道:「兩扇大門是你們踹開的?」 那高個子中年漢子道:「你說得也不差。」 郭懷微一點頭:「好,現在是你們天津船幫反過來欠群義鏢局的了。」 那高個子中年漢子冰冷的一笑:「你大概就是群義鏢局的那個郭懷?」 郭懷道:「你好眼力,說得也不差。」 那高個子中年漢子道:「那麼我告訴你,別說是兩扇大門了,從現在起,京城地面也沒有你群義鏢局這一號了。」 郭懷道:「就憑你跟帶來的這兩個人?」 那高個子中年漢子冷笑一聲道:「足夠了,不過我仍然願意讓你知道一下。」 一頓,揚聲大喝,聲如霹靂:「上來!」 喝聲方落,群義鏢局的三面牆頭,人影一個連一個,翻閃疾快。 轉眼間,那高高的牆頭上已站上了二三十個人,清一色的神情剽悍黑衣漢子,個個手裏都提把帶鞘單刀。 郭懷微微一怔,旋即倏然而笑:「原來如此,天津船幫不會是已經傾巢而出了吧?」 那高個子的中年漢子冷笑道:「姓郭的,你小看天津船幫了。」 郭懷道:「我本來也沒有大看它。」 那高個子中年漢子臉色一變,就待再說,忽然一怔,目光立時轉注郭懷身後,郭懷聽見了,廳裏有人出來了,一個,而且是年羹堯。 只聽高個子中年漢子道:「沒想到能在群義鏢局看見第二個男人。」 郭懷道:「這位不是群義的人,是群義的客人。」 高個子中年漢子一笑道:「那好,天津船幫不傷跟群義無關的人,讓他走。」 只聽年羹堯道:「天津船幫高義,只是我要是現在走了,往後,群義鏢局還會要我這個朋友麼?」 高個子中年漢子道:「你很夠朋友義氣,只是你放心,從現在起,京城地面上已經沒有群義這一號,也沒有群義一個巴掌數得過來的這幾個人了。」 年羹堯道:「我懂你的意思,只是這兒是天子腳下,京城重地,你們天津船幫這樣公然率眾行兇,未免太不把王法放在眼裏。」 高個子中年漢子冷笑一聲道:「王法,沒人不讓官家管,現在他們就可以派人來管,現在不管,等事過以後也可以派人找上天津船幫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隨時歡迎官家的人來!」 年羹堯還待再說,高個子中年漢子話鋒微頓,臉色一沉,又道:「我給你數到十的工夫,讓你離開群義鏢局。」 年羹堯道:「多謝好意,不必數到十,我現在就可以答覆你,我不會走,想留下來開開眼界,他飽眼福。」 高個子中年漢子臉色再變。 郭懷那裏已說了話:「群義不敢逐客,但請作壁上觀。」 年羹堯道:「可以,那得你閣下應付得了。」 郭懷道:「等應付不了的時候,我自然會求賜援手。」 「咱們一言為定。」年羹堯說:「告訴你一聲,兩位歐陽姑娘已回後頭去了。」 顯然,這意思是暗示郭懷,兩位姑娘已回後頭照顧去了。 郭懷微微一笑道:「想必是閣下的運籌帷幄,調兵遣將。」 「不,我不敢居功。」年羹堯道:「是兩位姑娘自己的主意。」 只聽高個子中年漢子冰冷的道:「話說完了沒有?」 郭懷道:「不必管我們說完了沒有,你隨時可以動手。」 高個子中年漢子一點頭:「好。」 他這裏只這麼一聲「好」,他身邊兩個提刀漢子已然鋼刀出鞘,閃動身軀,一左一右,騰躍跨步,兩把鋼刀挾帶著風聲,直劈而下。 這兩個,在刀上的造詣想必不俗,鋼刀揮動之間,居然能帶起了刀風。 可惜,他們碰見的是郭懷。 郭懷的下半身沒有動,只上半身移挪,微一閃動間,兩刀同時落空,然後,他抬手微拂。 就這麼微一拂,兩聲悶哼,兩把鋼刀倏化作長虹,沖天而起,映著旭日,寒光暴問,而那兩個,則抱腕疾退,痛得臉上已變了色。 他兩個剛站穩,兩把鋼刀帶著耀眼光芒直瀉落下,「篤篤」兩聲插在地上,入土半尺餘,刀身還不住顫動。 年羹堯脫口叫道:「好,只一招。」 郭懷淡然一笑:「閣下數得不錯,他們既然存心來挑群義鏢局,就該派些像樣兒一點的。」 那兩個,在刀上的造詣是不錯,在天津船幫是好手,也都是以一當十的角色,可沒想到在郭懷一招之下,就丟盔棄甲了,絕沒想到。 高個子中年漢子臉色煞白,厲喝道:「姓郭的,不要得意太早,你再試試。」 一頓,暴喝:「殺!」 「殺」聲中,三面牆頭那二三十個黑衣漢子鋼刀出鞘,一起騰空而起,半空中,二三十把鋼刀如旭日,閃閃刀光匯成了一張光網,疾瀉罩下,聲勢相當驚人。 郭懷一笑道:「你們把兵刃抓緊了!」 話落,抬腿,地下一把單刀應腳飛起,郭懷伸手抄住,振脫抖刀,刀花一團,倏化光幕,未見他作勢,他整個人已直飛而起,疾迎當頭罩下的那張光網。 沒聽見金鐵交鳴聲,只聽見連聲的悶哼,悶哼聲中,光網與光幕一時俱斂,那二三十個黑衣漢子四散落地,兩手空空,各以左手捧右腕,指縫之中滲出了血跡。 再看郭懷,他已落回原處,手裏的那把單刀也已插回了地上,氣定神閒,瀟灑飄逸,沒事人兒似的。二三十把鋼刀哪兒去了? 一陣濛雨似的,錚然連聲,落了一地。 這是什麼武功?簡直神乎其技。 那二三十個,連那高個子中年漢子都算上,個個愣在那兒。 高立石階上的年羹堯,驚嘆出聲:「生平僅見,嘆為觀止,我算是開了眼界,飽了眼福了,閣下,你讓我到今天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武學。」 郭懷道:「閣下謬獎,無人不知,我也清楚,閣下是位大家,深不可測,在閣下面前,我是班門弄斧,怕只怕貽笑大方。」 話聲方落,後院方向傳來兩位姑娘的叱喝聲。 郭懷雙眉一剔。 年羹堯道:「果不出兩位姑娘所料。」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