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紅 > 無玷玉龍 | 上頁 下頁 |
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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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懷施了個眼色,攔住了他道:「有沒有下帖子給『天津船幫』?」 諸明道:「下了,他們人還沒到。」 郭懷道:「等他們人到了,盡快知會我一聲。」 諸明恭應了一聲。 郭懷又道:「弟兄們,抽調得出人手麼?」 「您有什麼差遣,要多少弟兄?」 「兩個就夠了,讓他們馬上趕到群義鏢局去,監視鏢局外的動靜,要是有『天津船幫』的人去,群義所欠債務,由通記擔保償還,其他的事,一概找我郭懷本人。」 諸明為之詫異,想問。 郭懷道:「現在不要問,照我的話行事就是。」 諸明沒敢問,恭應了一聲。 郭懷道:「順便告訴宮老一聲,不要找我,待會兒酒席上見面,去吧!」 恭應聲中,諸明恭身一禮,轉身快步出去了。 望著諸明行向前院,郭懷也轉身經由青石小徑行上長廊,拐個彎兒就不見了。 郭懷剛不見,笑聲陣陣步履之聲雜亂,宮弼、祁英、韓振天、胡鳳樓、韓克威、韓如蘭還有那位威武神勇玉貝勒傅玉翎陪著一行人來到後院。 這一行人共有七八個之多,年紀最大的不過卅上下,穿著都很氣派講究,也都有一份華貴氣度,顯然這就是當今皇上眾家阿哥們。 眾家阿哥之中,最顯眼的要數走在前者,跟個頎長個子白淨臉走個並肩的四阿哥,雍郡王允禎,跟他左後方穿海青長袍,顧盼生威,英武逼人的一個了。 這幾位阿哥,不知道是不是一條路上一條心的,即使不是,儘管平日裏明爭暗鬥,在今天這個場合裏,依然是笑語歡談,和睦異常。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入後院,姑娘胡鳳樓、韓如蘭的兩雙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適才郭懷站立處。郭懷不見了。 兩位姑娘不由微微一怔,胡鳳樓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韓如蘭卻不由面泛詫異,目光四下找尋。這,終於落入玉貝勒眼裏,他道:「姑娘,找誰呀?」 韓如蘭毫不隱瞞的道:「郭懷呢?哪兒去了?」 玉貝勒微微冷笑一下:「他有自知之明,知道這兒連他站的地兒都沒有,還能不趕緊迴避到別處去。」 一行人談談笑笑,誰也沒留意這兩位的對話,只有胡鳳樓聽進了耳朵裏,她嬌靨神色微寒,眉梢兒也微微揚了下,只是沒做聲。 一行人進入大花廳落了座,玉貝勒仍是緊挨著胡鳳樓。 雍郡王允禎瞟了他一眼道:「玉翎這護花使者可真是忠心耿耿啊!跟傅叔、傅嬸兒出來,也沒見你這樣過。」 那年歲看起來最大,頎長個子白淨臉的帶笑道:「老四,這你就不懂了,你當這年頭兒娶個媳婦兒容易呀,尤其像咱們鳳樓姑娘這樣如花似玉能耐大的,那是更難,不但前輩子得磕破腦袋燒高香,這輩子也得哈腰低頭矮半截呀!」 這兩句,引得整花廳哈哈大笑。 玉貝勒面色泛紅,有點窘,可是忍不住流露出內心的喜悅,得意洋洋。 按說,這一對玉人,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雙,令人羨煞、妒煞! 只聽姑娘胡鳳樓淡然笑道:「兩位別這麼說了,好似我已是傅家的人了,往後誰還敢求啊!這不是斷我姻緣路麼?」 膚色稍嫌黝黑,濃眉大眼的一位,猛然拍了座椅:「行,姑娘,別擔心,只有你這一句,我頭一個到點應卯!」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玉貝勒也笑了,可笑得已經不再喜悅得意,而有點不自在了。 四阿哥允禎瞟了玉貝勒一眼,道:「行了,咱們適可而止吧!別喜玉翎找個地縫站下去了。」 那幾位,還知道見好就收,沒別的,都含糊這位玉貝勒,也都惹不起那神力威侯府。 只聽頎長個子白淨臉那位道:「怎麼沒見老二,給他下帖子沒有?」 宮弼道:「東宮不好進,託人給送進去的,二阿哥賞了一幅墨寶,派人給送來了。」 這位,他稱二阿哥為老二,想必,他是大阿哥直郡王允緹。 雍郡王允禎沒做聲。 其他幾位阿哥也沒說什麼。 膚色黝黑,濃眉大眼那位卻淡然冷笑說了話:「到底是東宮儲君,身分地位不同,是該端著點兒。」 直郡王允緹道:「老八,你可別冤枉老二,他是一入宮門深似海,哪像咱們幾個自在逍遙。」 老八,不用說,那位八阿哥,貝勒允禩。 八阿哥,貝勒允禩冷笑聲中還待再說。 姑娘胡鳳樓道:「諸位,此時此地,都是海威堂座上客,似乎不太適宜談論這事吧!」 「得。」雍郡王笑道:「人家姑娘不愛聽,下了芳諭了,咱們俯首聽命吧!談別的,我來給你們各位引見一下。」 他一指身邊英武逼人那位,道:「這位,我情如手足的莫逆之交,年羹堯,年雙峰。」 知道年羹堯的不少,在座每一位,沒有人不知道年羹堯是雍郡王的左右手,論智囊,雍郡王有位舅舅隆科多,論得力臂膀,就是這位號為年雙峰的年羹堯了。 年羹堯這三個字,可以說是響徹京畿,但真正見過他的,卻少之又少。 如今聽雍郡王說身邊那位就是年羹堯,不由眾皆震動,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年羹堯站了起來,微微躬身為禮,從容鎮定,一如嶽峙淵渟,氣勢就是不同,連姑娘胡鳳樓也不禁為之暗暗點頭。 雍郡王帶了這麼一個人來,顯然勝過十名,百名的好手護衛。 直郡王允禔、貝勒允禩等馬上就顯露出了不安。 誰都明白,雍郡王他是抓住這機會有意示威。 只聽姑娘胡鳳樓道:「宮老,別說我失禮,是不是可以開席了。」 一句話輕描淡寫,又把話題給扯開了。 直郡王忙道:「對,快開席吧!我們就是衝著這一頓來。」 大夥兒都笑了,這一笑,立即消除了那隱隱可覺的威脅。 笑聲中,雍郡王看了胡鳳樓一眼:「咱們鳳樓姑娘真是個有心人,不是她提,我都忘了餓了,就為這一頓,晌午那一頓都沒吃。」 雍郡王的好一句「有心人」。 大夥兒又都笑了,宮弼站起來道:「各位多包涵,多擔待,有位客人遠從天津來,還沒到,只等他一到,馬上開席。」 雍郡王道:「天津來的?誰這麼大的譜兒,這麼多人得等他一個。」 姑娘胡鳳樓道:「只怕是『天津船幫』的那位幫主。」 此言一出,眾家阿哥皆震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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