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紅 > 鐵血冰心 | 上頁 下頁 |
一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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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嵐皺了皺眉,笑道:「大和尚,我明白了,縱然是他有為而來,難道……」 老和尚截口說道:「請檀越先聽聽那紅衣少女的來歷,再談下文!」 慕容嵐皺眉笑道:「大和尚,少賣關子,你說!」 老和尚道:「檀越見多識廣,胸羅淵博,當知昔年大漠之旁,阿爾金山之上,那極深處,有座隔離人世的『萬劫魔宮』……」 慕容嵐神情一震,道:「大和尚是指當年『羅刹教主』,『羅刹夫人』那座秘宮……」 老和尚點頭說道:「不錯,貧衲指的正是羅剃夫人那座萬劫魔宮!」 「怎麼樣?」慕容嵐挑了挑眉,問了一句。 老和尚道:「檀越可還記得,當年羅刹教那獨門標記是什麼?」 慕容嵐隨口答道:「凡教徒,必以金絲帶系腰……」 忽地臉色一變,接道:「大和尚,你是說适才那紅衣少女是羅刹教中人?」 老和尚點頭道:「何須貧衲說?檀越沒見她腰系金絲帶?」 慕容嵐皺眉說道:「大和尚,當年你不是跟三音神尼還上阿爾金山,僧尼二聖聯手,掃滅了羅刹教,封閉了萬劫魔宮麼?」 老和尚道:「檀越可知道,因一念不忍,我二人上體天心,網開一面,放了那身懷六甲的羅刹夫人麼?」 慕容嵐神情再震,道:「大和尚,既蒙掌下活命,她該有所悔悟了,大和尚難不成還怕羅刹夫人複出,羅刹教死灰復燃?」 老和尚道:「不是貧衲怕,事實擺在眼前,不但羅刹教獨門標識金絲帶再現武林,而那紅衣少女面貌也酷似當年羅剃夫人!」 慕容嵐皺眉不語,半晌始道:「大和尚,縱然羅刹教有可能死灰復燃,你大和尚跟三音神尼都還健在,我不以為她們敢……」 老和尚哼了一聲,截口說道:「那麼,檀越,那紅衣少女,竟敢明目張膽地,腰系金絲帶,來到中原,招搖于繁華江南,這何解?」 慕容嵐一怔啞口,無詞以對。 老和尚卻淡然一笑,又道:「貧衲老眼不花,那白玉臣目光呈現淡綠,分明也是習了羅刹教獨門武學『九幽心法』所致、按羅刹教規。非教中身分頗高者,無緣修習九幽心法,這足證白玉臣不但已轉投羅刹教,而且在教中身分不低,那麼,當此慕容小施主等前來蘇杭之際,他偕同此女出現西湖,貧衲以為,這絕非無因!」 慕容嵐沉吟片刻,突然拍眼說道:「大和尚我想試試。」 老和尚望了他一眼,道:「試試貧衲所言是否有誤,他二人來此何為?」 慕容嵐點了點頭。 老和尚道:「貧衲不便阻攔,檀越只管請!」 「大和尚呢?」 「貧衲只做壁上觀!」 慕容嵐一笑轉身出亭,徑向靈隱寺山門走來。 靈隱寺為著名大佛寺之一,杭州八大叢林,以靈隱為首,香火奇盛,慕名朝佛者,多來自天涯海角。 慕容嵐一進靈隱寺內,便直上大雄寶殿,大雄宅殿中香煙嫋嫋。肅穆莊嚴梵唄之聲,不絕於耳,來自各方的善男信女,頂禮膜拜,無限虔誠。 慕容嵐抬眼望去,只見白玉臣與那紅衣少女,並肩攜手站在神案之左,正在向著那寶相莊嚴的觀音及三世佛塑像,指指點點,輕聲談笑。 慕容嵐略一沉吟,背手踱了過去。 適時,只聽那紅衣少女打瑤鼻輕輕地哼了一聲,那話聲,既嬌又媚,還帶著三分邪氣:「臣哥,一進廟門,我就渾身不自在,如今我更越看越不舒服,越有氣,幾尊泥塑木雕像。廣受四方香火。你看那神氣的樣兒,我恨不得……」 慕容嵐眉鋒方自一皺,又聽白玉臣笑道:「那麼,紅妹看該怎麼辦?」 紅衣少女挑了挑柳眉,道:「臣哥也真是,這還用問?」 白玉臣笑道:「那麼,紅妹就看著辦吧!」 紅衣少女妙目斜瞥,極盡嬌態,風情萬種:「臣哥,你看我先挖她那兩隻討厭的眼……」 說著輕輕地抬起了皓腕,那欺雪賽霜,滑膩晶瑩,隱隱有惑人的光彩,慕容嵐聞言睹情。雙眉一挑。 就在虹衣少女兩根水蔥般玉指指向那蓮花座上那觀音像時,慕容嵐目中又閃現兩道寒芒。 觀音神像那兩隻眸子依然,白玉臣笑道:「紅妹,你這是……」 紅衣少女嬌靨神色一變,玉指又抬,而,仍是徒勞無功,功力失了效,觀音神像那兩隻眸子仍是好好兒地。 紅衣少女冷哼一聲。收回了手,刹那之間,那如花嬌靨上嬌媚之態盡掃,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懍人的凶煞。 轉眼之間,一個如花似玉,幹嬌百媚的女嬌娘,變成了人見人畏、望之不寒而慄的羅刹女。 慕容嵐淡淡一笑,把頭轉向了一旁。 適時,紅衣少女那本若流波,如今卻已成霜刃般兩道犀利森寒目光,遍掃全殿,極力搜索。 白玉臣呆了一呆,詫聲說道:「紅妹,怎麼……」 紅衣少女冷哼一聲,道:「有衛道高人在側,臣哥沒見那泥像兩隻眼睛依舊?」 白玉臣立即醒悟,臉色一變,雙目綠光大盛,也隨著紅衣少女那一雙目光遍掃全殿,搜索起來。 自然,是毫無所獲,但,驀地裡,紅衣少女目中冷電一閃,冷哼說道:「我就不相信,臣哥,留意!」 話落,皓腕一抬,隔空向那觀音神像抓去。 適時,她耳邊響起—個輕若蚊蚋,但極其清楚的冰冷話聲:「事不過三,這是最後一次寬容!」 紅衣少女神情一震,那纖纖五指一抓,抓是抓出去了,可是,觀音神像仍是好好的,便連那絲幔也未動一下。 紅衣少女霍然轉注白玉臣,白玉臣臉上一紅,苦笑搖頭,紅衣少女嬌靨上神色一轉淒厲,雙腕並舉。凝足了她那一身詭異功力,方要抓出,突然,耳邊響起冷哼:「一個年輕姑娘家,奈何忒不知進退!」 只見她嬌軀一震,雙腕立刻無力垂下。 白玉臣一驚,搶前就待相扶,紅衣少女森寒目光一橫,一手把白玉臣撥開,柳眉倒挑,便要張口! 「姑娘,我在此,女兒家要知自重,不可學那潑婦駡街,倘若有半句不遜,小心姑娘那張檀口。」 這回不是傳音,而是清朗話聲,傳自左近。 紅衣少女與白玉臣雙雙循聲投注,四道森寒怒焰凝注一點,那是負手卓立、灑脫、飄逸的慕容嵐。 「是你?」 「不錯,是我!」 「你為什麼……」 「姑娘,雖泥塑木雕,但受盡十萬香火,這裡是與世無爭的清淨佛門,靈隱古刹,不容人輕易瀆冒撒野!」 「好話!」紅衣少女一聲冷笑,笑得怕人,抬掌便抓。 慕容嵐及時擺手:「二位,我不敢在此惹動干戈,驚了別人。二位倘若有興,可至寺外飛來峰下,冷泉亭前一會!」轉身出殿而去。 初生之犢不畏虎,何況一向驕傲兇殘!紅衣少女與白玉臣自然是雙雙跟了出去,而且步履飛快。慕容嵐負手灑脫邁步,至冷泉亭前駐步,緩緩轉過了身形,兩道威棱,直逼紅衣少女與白玉臣。 「靈山勝境名湖,在此惹動干戈,雖屬不當,但要比在那靈隱古刹佛門清淨地要好得多,二位,怎麼辦,說吧?」 入目那兩道懾人威棱,再憶适才那暗中四次吃虧受挫,紅衣少女一時未敢輕動,冷然不語。 白玉臣跨前一步,神態狂傲地挑眉發話:「你,如何稱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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