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紅 > 鐵血冰心 | 上頁 下頁 |
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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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兒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掌力既稱獨門,外人該不會,你不妨想想看,除了你之外,放眼武林,誰是第二個精擅此種掌力的人!」 慕容繼承目中寒芒一閃,冷笑說道:「我不用想,放眼宇內,只有慕容繼承師徒二人!」 黑衣人兒道:「別的沒有了?」 慕容繼承冷然說道:「你說得好,掌稱獨門,外人不會!」 黑衣人兒淡笑道:「那麼,剩下的,你自己想吧!」 慕容繼承厲笑說道:「你以為我會信麼?」 黑衣人兒道:「我沒有讓你相信什麼,放眼武林只有你師徒精擅這種掌力,這話是你自己說的!」 慕容繼承冷冷地點頭:「不錯,這是鐵般的事實!」 黑衣人兒笑了笑,道:「你既未出手,那麼,該是誰下的毒手,並不難想像!」 慕容繼承目中厲芒暴射,大笑說道:「是不難想像,但家師待我如親子,義比山高,恩比海深,若是他老人家暗中下的毒手,就是日出西山……」 黑衣人兒截口說道:「這有什麼不可能?令師不是諭命你殺八劍麼?也許他早你一步,到了埋劍堡,替你殺了郝百通!」 慕容繼承怔了一下,旋即冷笑說道:「那也不可能,家師既然諭令我殺八劍,他老人家斷無……」 黑衣人兒又截口說道:「那麼,那獨門掌印怎麼解釋?」 慕容繼承又複一怔,半晌方皺眉沉吟道:「也許你說對了,除了這應該無別的第二種可能……」 黑衣人兒突然臉色一沉,冷笑道:「只可惜那擅使你這種獨門掌力,替你殺郝百通之人,他並不是為了省卻你一番麻煩,而是別有用心?」 慕容繼承道:「什麼用心!」 黑衣人兒冷笑說道:「讓你殘俠義,害正道,殺那些不該殺的人,且讓人目睹你行兇,看著你橫行霸道,冷酷兇殘,雙手沾滿了血腥,—身廣積了罪孽,成為武林公敵,自毀門榍家風,斷送慕容前輩一世英名,陷你慕容一門于萬劫不復,永遠不能在武林中拍起頭來!」 慕容繼承身形一陣暴顫,雙目厲芒大盛:「姑娘,我再稱你—聲姑娘,倘若你再敢污蔑家師,可別怪慕容繼承下手你一介女流!」 黑衣人兒嬌靨神色一變,搖頭冷笑:「暮鼓晨鐘,難驚執迷之人,你,你這種冥頑不悟之人,我還真沒見過,你也未免太不知好歹,我要不是……」 至此,一頓,接道:「我要不是敬仰慕容大俠—代仁俠,不忍他老人家俠譽家聲毀在你手,我還懶得管呢!」 慕容繼承雙目厲芒連閃,冷笑說道:「好話,沒人拜求姑娘多管!」 黑衣人兒纖纖玉手砰然一聲拍上了桌子,圓睜美目,高高挑起黛眉:「我偏要管,你要怎麼樣?」 這可是第一個既知慕容繼承底細,而敢跟他拍桌之人。 慕容繼承冷笑說道:「我要看看姑娘你憑著什麼?」 黑衣人兒面罩寒霜,冷然舉起了柔荑:「就憑這,及一身所學!」 慕容繼承道:「夠麼?」 黑衣人兒道:「別人我不敢說,對付你慕容繼承,我以為綽綽有餘!」 敢情,她是有心找碴兒! 慕容繼承勃然沉臉,目射殺機,抬起了右掌。 黑衣人兒端坐不動,連正眼也不瞧他一下,那神情,簡直氣死人! 慕容繼承拍掌至腰,突然垂下,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按說,他退了步,讓了步,該算了! 黑衣人兒倒為之一怔:「你剛才煞氣騰騰,不是要動手的麼?」 慕容繼承道:「那是剛才,剛才沒作賭賽,如今我改變了主意,慕容繼承我但求公平,不願占絲毫便宜!」 豪情畢露,不愧英雄,這話聽得黑衣人兒暗暗點頭,她挑了挑黛眉,淡然而笑,道:「可巧我這個人也是天生一副傲骨,不願占人絲毫便宜,這樣吧……」 皓腕輕舉,拿起桌上一隻酒杯,接道:「為求公平,你我誰也不必先動手,我把它拋向半空,酒杯落地,你我再一起動手,這只看誰的反應快,誰也占不了便宜,如何?」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 慕容繼承揚眉微笑,欣然點頭:「閣下好巧的心思,只要公平,我無不從命!」 話雖這麼說,适才他見過黑衣人兒高絕的那一手,而且他知道,黑衣人兒若無絕藝為恃,一個姑娘家,絕不會逼他比鬥,他是絲毫不敢有輕敵之心,一雙犀利目光緊緊盯在黑衣人兒手中酒杯上,眨也不眨。 黑衣人兒美目深注,淡然一笑,道:「留神,我可要丟了!」 話落,振腕,酒杯兒脫手飛上半空。 這樓頭,上有畫棟雕粱,不比在露天,她丟不了多高,酒杯兒一起一落,何等快速,轉眼間它便「叭」地一聲著地。 慕容繼承單臂凝功,五指箕張,閃電抓出。 他反應不可謂不快,無如,人家還比他快上一絲絲。 高手過招,一絲之遲便足全盤落敗,慕容繼承他手掌剛探,倏見黑影一閃,隨覺頭頂微震,一頭頭髮立時披下。 慕容繼承大駭,機伶一顫,連忙飄退,再看黑衣人兒,她面帶不屑冷笑,仍然坐在椅子上,生似她連動都沒動過,皓腕半舉,手中多了件東西,那是慕容繼承的束髮帶子:「閣下,我要的是這條帶子,不是閣下項上那顆大好人頭,要不然,閣下如今還能好好兒地站在這兒?以此代首,略示薄懲,也煞煞你的傲氣,滅滅你的威風,該夠了!」 柔荑微甩,把手中束髮帶丟了過來。 這姑娘嘴不饒人,她贏了一招還賣乖。 慕容繼承沒接,只見他一襲黑衣無風疾揚,臉色白得怕人,神情至為可怖,難怪他,既驚又怒,氣到了極點。 這是他自入江湖以來的第一次挫敗,而且是敗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女流手中。 這夠難堪的,夠悲痛的,也夠他受的。 對那根束髮帶子,他視若無睹,而雙目之中,暴射出凜人寒芒,緊緊凝注姑娘一張清麗嬌靨亡,冷然發話,聲音有點顫:「閣下,領教高明,奸手法,丟第二隻杯子吧!」 目睹那淒厲神色,黑衣人兒皺了皺眉:「我不想打了,你我到此為止,好麼?」 何出此語?不知這是何意? 慕容繼承毫無表情,冷冷說道:「事先說好的,還有兩招!」 黑衣人兒眉鋒皺得更深:「這樣好不?算你我沒有動過手,賭注不算……」 慕容繼承截門說道:「我再說一句,還有兩招!」 黑衣人兒搖搖頭,剛張櫻口。 慕容繼承已揚聲喝道:「閣下,我要你丟第二隻杯子!」 黑衣人兒眉梢兒陡挑,道:「我有不忍意,你無作罷心,現在是你逼我了……」 不再猶豫,拿起桌上第二隻酒杯拋子上去。 第二隻杯落地,慕容繼承身形如電飛閃,黑衣人兒嬌軀疾擺,雙手齊出,慕容繼承一閃退回時,黑衣人那烏雲螓首上,少了件東西,那是一根玉簪。 這回慕容繼承勝了,論大局,一勝一負,是平手,秋色平分,誰也沒贏,誰也沒輸。 慕容繼承笑了,笑得好冷:「閣下,你也不過如此,我要的是你這根玉簪,不是你項上那顆大好人頭,要不然,你如今還能好好兒地坐在這兒?玉簪代首,略示薄懲,也煞煞你那傲氣,滅滅你那威風,也該夠了!」 以牙還牙,六月裡的債,還得可真快! 按理說,黑衣人兒也該像慕容繼承一般地既驚且怒,嬌靨上神色,變得淒厲怕人才對。 豈料,理雖如此,事卻不然。 黑衣人兒她竟然笑了,笑得既泰然,又安詳:「你勝了!」 慕容繼承冷笑說道:「我贏了第二招!」 「我輸了?」 「你贏了第一招!」 「那麼該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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