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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似乎有點勉強,不大情願!

  古寒月沒介意這些,道:「有一句話,我要說在前頭,這件事,埋劍堡內除了你,絕不許再有第二個人知道!要不然,你該知道後果!」

  金子美道:「前輩放心,晚輩省得!」

  古寒月笑了:「聽著……」

  突然壓低了話聲,低得只有小樓上他兩個聽得到。

  除了他兩個,任何人不知他說了些什麼。

  良久之後,才聽金子美吐了一口氣說道:「晚輩斗膽,前輩這是讓晚輩作難!」

  古寒月道:「你是說,你師父讓你作難?」

  金子美道:「晚輩不敢!」

  古寒月道:「師父有令,做徒弟的該不知什麼叫難!」

  金子美道:「晚輩不敢,不過……」

  古寒月沉聲說道:「你敢違抗師命?」

  金子美道:「晚輩不敢!」

  古寒月沉聲又道:「那麼,即刻起,照我的話做!」

  金子美道:「晚輩遵命!」

  古寒月道:「我再說一句,埋劍堡內,這件事只有你一人知道,懂麼?」

  金子美道:「晚輩省得!」

  古寒月道:「那麼,我走了!」

  話落,小樓上,窗櫺上的身影,突然只剩了一個。

  那是俊朗、英挺的金子美,他呆呆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忽地,他抬起了手,小樓上燈火倏滅,一片黑暗。

  ▼第六章 巧事

  小鎮上,八方客棧中,一盞孤燈猶亮。

  燈下,對坐著一老一少,老的,身材高大,巨目長髯,威凜若神,是那位鐵面神駝古寒月。

  年輕的,是一位黑衣少年,他,自然就是慕容繼承!

  桌上的孤燈,火微光弱,似乎燈油燃得差不多了。

  既然是燈油燃得差不多了,那就證明這盞燈,已經點了不少時候,由此,也證明慕容繼承根本沒睡下過。

  可不是麼?瞧慕容繼承身上還穿得整整齊齊,根本不像是由睡夢中剛起來的,臉上也是一絲睡意也沒有。

  看樣子,古寒月也是剛到,因為他那雙被夜露沾濕了的快靴還沒幹,只聽他說道:「夜已深,幼主怎還沒睡?」

  慕容繼承搖搖頭,苦笑說道:「睡不著!」

  古寒月明知故問,道:「幼主什麼時候到的?」

  慕容繼承道:「今天剛到,恩叔怎麼來得這麼快?」

  古寒月笑道:「老奴不敢讓幼主久等,事情一完,隨即兼程趕來!」

  慕容繼承抬眼凝注,一片訝異,道:「恩叔怎知侄兒住在這兒?」

  對呀,小鎮上客棧總有七八家,怎麼一來就找到了?

  古寒月有說詞,而且答得泰然,道:「這小鎮上的幾家客棧,老奴差不多都問遍了。」

  慕容繼承點點頭,略一沉吟,突作此問:「恩叔認識武林八劍可是很久了?」

  古寒月惑然投注,道:「幼主因何有此一問?」

  慕容繼承道:「沒什麼,侄兒隨便問問!」

  古寒月道:「老奴結識武林八劍總有二十多年了!」

  慕容繼承道:「那時還沒有侄兒……」

  「正是!」古寒月道:「那時幼主尚未出世!」

  慕容繼承又沉吟了—下,抬眼說道:「恩叔,他八個當年真是行俠仗義的武林豪雄麼?」

  古寒月一怔說道:「幼主因何又有此一問?」

  慕容繼承道:「侄兒有點懷疑!」

  古寒月道:「幼主是不信老奴?」

  慕容繼承道:「侄兒不敢,侄兒只是猜想,有可能恩叔僅見著了他們行俠仗義為善的一面,而未見到他八人為非作歹為惡的一面!」

  古寒月巨目凝注,訝異說道:「幼主這話……」

  慕容繼承微笑接口道:「侄兒只說有可能!」

  古寒月可不是糊塗人,腦中閃電百旋,皺了眉。

  他知道,慕容繼承這話,絕非無因。

  正尋思間,慕容續承又復發問:「據恩叔所知,獨臂劍客郝百通,是個怎麼樣的人?」

  古寒月道:「俠骨仁心,義薄雲天,蓋世豪雄!」

  慕容繼承注目笑道:「是麼?」

  古寒月正色說道:「老奴以『鐵面神駝』四字擔保!」

  慕容繼承搖頭笑道:「正如侄兒适才所說,恩叔所看到的,有可能只是他為善的一面,他昔年做些行俠仗義之事,目的……」

  古寒月道:「昔年———?」

  慕容繼承道:「是昔年!」

  古寒月道:「難道如今為非作歹了?」

  慕容繼承道:「恩叔可以打聽打聽!」

  古寒月有點明白了,道:「幼主打聽過了?」

  慕容繼承搖頭說道:「不是侄兒打聽的,是有人告訴了侄兒!」

  古寒月道:「誰?」

  慕容繼承道:「侄兒日間新結識的一個朋友,是個讀書人,也是鄉親。住在本地多年,姓關,名心人!」

  古寒月心頭一震,巨目閃射寒芒,道:「他對幼主怎麼說?」

  慕容繼承道:「那郝百通表面上好事做盡,暗地裡壞事做絕,是個無惡不作、殘酷、毒辣、卑鄙、令人髮指的惡霸!」

  古寒月笑了:「附近縣城可以打聽,誰不知郝百通是知名的大善士?」

  慕容繼承冷笑說道:「不錯,侄兒也曾聽人這麼說,只可惜那顯然是他跟昔年同樣的欺世盔名手法,骨子裡,卻根本不是那回事!」

  古寒月道:「幼主也聽過第二人這麼說麼?」

  慕容繼承道:「沒有,只那姓關的讀書人一個,但有他一個,已經很夠了!」

  古寒月笑道:「別人不知,唯他獨曉,讀書人竟曉武林中事,這個姓關的讀書人,可不同于一般的書呆子!」

  慕容繼承道:「不錯,此人十分灑脫,氣度、膽識均超越一般讀書人之上……」

  頓了一下,接道:「恩叔,郝百通已封劍退隱多年,真論起來,該已不是武林中人,讀書人知悉鄉里間事這該不足為怪!」

  古寒月道:「幼主說得不錯,但老奴斗膽以為,別人不知,唯他能曉,這該另當別論!」

  慕春繼承道:「侄兒卻以為,那是理所當然!」

  古寒月道:「怎麼?」

  慕容繼承目中飛閃懍人寒芒,挑眉說道:「因為他就是被害人!」

  古寒月長眉一皺,道:「老奴願意聽聽,他關心人受了什麼害!」

  慕容繼承眉宇間陡現煞氣,道:「為幾百兩借貸,家貧無力償還,郝百通殺人父母,擄人幼妹為抵押,複又逼死這位弱女,所受之害,是何等慘痛!」

  郝百通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古寒月瞭解得很清楚,他立刻明白了八分,心頭震動,暗暗咬牙,道:「這就是那關心人說的?」

  慕容繼承面罩一片寒霜,點頭說道:「不錯,出自他口,入於我耳,侄兒句句聽得真切!」

  古寒月巨目中寒芒電閃,道:「這件事,可有其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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