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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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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的時候,一定帶你走,不過從現在起,你得聽我的。」 「是,就是總教習不帶婢子走,婢子也不敢不聽總教習的。」 紀珠道:「你去給我準備洗澡水吧,洗澡水準備好以後,別的你就不用管了。」 如意道:「婢子還要給總教習洗衣裳。」 「那可以,萬一,等明天以後有人問起你來,你就說我不讓你侍候。」 如意搖搖頭:「總教習──」 紀珠道:「你不懂,我讓你這麼說,你就這麼說就是了,不過你放心,只我在這兒一天,絕不會讓任何人把你要走,連王爺都算上。」 如意放心地低頭施禮:「是。」 *** 第二天上午,紀珠找了宮子玉,兩個人一起出了內城。宮子玉似乎刻意地修飾了一番,長袍馬褂,衣著鮮明,不但得意,簡直就美得掛不住針兒似的。 一出內城,紀珠就看見了鐵霸王手下的弟兄,鐵霸王手下的弟兄也盯上了他,不過想必是顧忌宮子玉,沒敢在近處看。紀珠找了個空,隨手把那摺疊得很小的信丟下了地。當然,當他跟宮子玉走過去以後,鐵霸王手下的弟兄就過來把信撿走了。 紀珠請宮子玉上「東來順」吃了一領,還喝了酒,宮子玉心情很好,不免多喝了幾杯,人都有點醉意了,送出「東來順」的時候,都得紀珠伸手扶了他一把。 兩個人邊聊邊走,宮子玉興高采烈,拐進一輛僻靜衚衕之後,他突然不說話了。許是酒力上湧,他醉倒了,紀珠一手扶住他,他人事不醒。就在這時候,從一條橫著的小衚衕裡,馳出來一條帶車篷的單套馬車,馳到了紀珠的身邊停下。 車鎮上跳下了趕車的,車篷裡另下來一個小伙子。兩個人衝紀珠恭謹躬身:「三少爺。」 紀珠道:「把他帶交你們爺,今夜三更我會再出來,就用這輛車在城門口等我。」 恭應聲中,兩個人把宮子玉架上了車,趕車走了。 紀珠則轉身出了衚衕。 *** 紀珠一個人回到了直郡王府,府中的護衛不少,少個宮子玉並沒人在意。一進直郡王府,就聽說了,片刻之後,不但任何人不許近後院,後院裡還不許有人。但是,王爺的令諭,幾個人例外,總教習李紀珠、總班領金天弼、總管福清,還有一個趙姑娘。 正好! 紀珠回到住處寫了個紙條兒,讓如意拿著去見趙姑娘。沒多久,趙姑娘去見直郡王了,表示要單個兒去,而且不願意一個人出門,想帶如意一塊兒去。直郡王答應得很爽快,不過他有個為難處,那就是如意現在在侍候總教習李紀珠,他不便就這麼擅做主張讓如意一塊兒去。 趙姑娘說得好,把總教習請來商量商量。直郡王正好要找李總教習,於是派人把紀珠請來了。紀珠一進直郡王的書房,見趙姑娘也在座,心裡不免為之一跳,他只當──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直郡王含笑的站了起來說了話:「紀珠,趙姑娘要去串個門子,想跟你借個人。」 紀珠心裡剎時恢復了平靜,他裝糊塗:「想跟我借個人?」 直郡王道:「是這樣的,她想帶如意一塊兒上,可是如意現在侍候你,我不能不先徵求你的同意。」 紀珠裝出一副明白狀「呃」地一聲道:「原來是──我沒有意見,如意是王府的人,王爺盡可以隨意派她差事,而我現在也沒什麼事兒。」 直郡王含笑轉望趙姑娘:「李總教習同意了,你可以帶如意去了,你打算上哪兒去,要不要到時候我派車接你去?」 趙姑娘站了起來道:「你還是忙您的事吧,我自己會安排。」她轉身出去了,沒跟紀珠說一句話,甚至沒看紀珠一眼。 直郡王有點不安道:「她就是這麼個人,府裡上下除了我,她從不跟別人說話,你可別在意。」 紀珠淡然一笑:「王爺,紀珠不會,這有什麼好在意的。」 直郡王道:「你不在意就好──」 紀珠道:「王爺要是沒別的事──」 直郡王忙道:「有別的事,有別的事找,找你並不是完全為了趙姑娘要帶如意一塊兒出去的事。」 紀珠道:「王爺還有什麼別的吩咐?」 直郡王道:「我讓你看件事。」 「看件事?」 「是呀。」 「什麼事?」 「我傳下了令諭,任何人不許接近後院,只准你跟金天弼、福清在這兒,就是為了要讓你看件事。」 「王爺到底什麼事?」 直郡王看了看他,神秘的笑笑道:「我找了個喇嘛來,要他來給我做做法。」 紀珠一副訝然狀:「王爺找喇嘛來做法!做什麼法?幹什麼?」 直郡王微一怔:「紀珠,你怎麼連這個都不懂?」 紀珠道:「我不知道王爺說的是──」 直郡王道:「密宗『攝魂奪命大法』,為的是對付老二,你懂了吧?」 紀珠裝出一副恍悟狀:「哦,原來──這種法術我聽過,只是王爺,您能不能不讓我留在這兒看?」 直郡王愕然道:「為什麼?」 紀珠道:「因為我從不信這個,不信我就不能臉上一副肅穆虔誠狀,要是留在這兒,萬一讓喇嘛看出來了──」 直郡王一抬手道:「我還當是為什麼呢,原來是為這──那你更要留在這兒看了,看了你就會相信了。」 紀珠道:「王爺,看了我也不能相信的,除非在看了之後再讓我聽到東宮那邊有了什麼動靜。」 「放心,看了以後,我準保你很快就能聽見東宮方面的動靜。」 紀珠笑笑道:「王爺,您可別生氣,您看重我,我知道,只是既然我很快就能聽見東宮方面的動靜,您何如讓我只等著聽動靜,好在我已經知道這兒要作法了。」 直郡王看了看紀珠,一點頭道:「好吧,既然你不願意看──」 紀珠欠個身就要走。 「等等。」直郡王叫住了他,道:「紀珠,我不是村夫村婦,而且我這個人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我非讓你服這個不可,你願不願意跟我打個賭──」 紀珠微一笑截口:「我懂王爺的意思,這樣不好,那個喇嘛,只要讓我信了他的神通,我馬上給他磕頭,拜他為師,跟他學密宗。」 直郡王指著紀珠道:「這可是你說的?」 「絕錯不了。」 「好。」 「要不要我給您立個什麼狀?」 「那倒用不著,我相信你跟我不會說了不算,你走吧。」 紀珠沒動,道:「您既然叫住我是為跟我打這個賭,那麼我也要斗膽問您一聲,萬一要是不能讓我信呢?」 「好辦。」直郡王道:「我從此也不信這個,而且,你要什麼,我給什麼。」 「謝謝王爺。」紀珠一欠身,走了。 望著紀珠出了書房,直郡王笑了笑:「你等著磕頭學密宗吧。」這句話,紀珠沒聽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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