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紅 > 飄香名劍斷腸花 | 上頁 下頁
一〇二


  也難怪,能讓她怎麼辦?是攔還是不攔?西門飛霜、池映紅,還右小紅、小綠可不能坐視,立即迎向前,擋住了白雲奇等東方家的高手。

  利時,這東方家寬闊的前院裡,展開了一場混戰。

  那人這一著高,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李玉樓苫只苦在只能自衛,不能傷人。

  而東方家高手,自錦袍老人以下,一是為唯一的骨肉,保全延續香煙的命根,一是為了少主,全是拚命的打法。

  李玉樓對錦袍老人,西門飛霜、池映紅以及小紅、小綠,對付白雲奇等,好在自衛都綽綽有餘。

  轉眼二三十招過去,沉喝迭起,人影橫空,少林掌教率領下的八大門派高手紛紛趕到,一見眼前情景,先後加入戰圈。

  八大門派跟東方家一樣,雖不願意,但卻各有被脅迫的地方,身不由己。

  李玉樓急怒攻心紅了眼,此時此地,是誰誰也會急怒攻心紅了眼,忽作霹靂大喝,大喝聲中,身形陡然拔起,直向半空。

  半空中塌腰曲腿,忽折而下,長劍疾展,淩空下擊。

  只見寒光一片,方圓敷丈,閃電般疾瀉而下,一陣金鐵交鳴之聲,東方家跟八大門派高手,或兵刃脫手,或刀劍斷折,剛自驚得一怔。

  耳邊又聽龍吟長嘯裂石穿雲,長嘯聲中,隨見寒光倏化匹練,橫空疾射,電奔後院。

  眾人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錦袍老人心膽欲裂,狂喝聲中,騰追而去。

  他這一追,眾人也都立郎追了去。

  枯心扶著乃母落在最後。

  大家看得清楚,匹練剛進後院,後院裡幽靈般竄起一條白影,半空中直迎匹練。

  雙方甫一相接,一聲裂帛暴響,白影直似幽靈,電射後山不見,匹練頓了一頓,然後隨尾電射追去,也自沒入後山林木之中。

  錦袍老人等東方家的人,沒再追,因為他們看見了東方玉琪,倒臥在後院之中,只是昏過去了,夷然無傷。

  或許,匹練太快,那人沒來得及傷害東方玉琪。

  追去的只有西門飛霜等跟八大門派高手。

  西門飛霜等是不放心。

  八大門派則是各門派最高令符猶在人手,不得不追。

  李玉樓一招淩空下擊,威力萬鈞,一式劍化匹練,駕禦飛行,苦等了二十年,遇殘凶才顯露出來的曠世絕學,連西門飛霜以前也沒見過,事實上已寒了八大門派高手之膽,但是身不由己,不得不拚到最後一人,甚至派毀人亡。

  東方家那後山之上,林木茂密,峰高壑深,白影確似幽靈,一閃沒入一處。

  李玉樓禦劍飛行,只刹那之差,已失去白影蹤跡,但他不放鬆,也不甘心,仍然滿山疾馳,上高下低。

  當然,身後追來的人,也跟著他到處飛馳。

  誰都沒看見,甚至包括李玉樓在內。

  當白影沒入一處之際,另有一條黑影捷如輕煙,緊跟在白影之後,也沒入了那個地方去。

  白影的沒入處,是一個古洞,洞口狹窄,而且長滿了林木藤蔓,但是洞內卻寬闊異常,鐘乳倒垂,怪石嶙峋,蜿蜒曲折,還通深處。

  白影入洞,黑影跟至。

  白影忽飛旋,揚雙掌全力一搏。

  只聽黑影道:「主人,是老奴!」

  他隨郎跪了下去。

  白影如遭電殛,機伶一顫,雙掌並收,同時影定人現。

  是個身穿一襲白衣的中年文士,長眉鳳目,膽鼻方口,俊逸瀟灑,風華蓋世,只可惜一張臉蒼白如紙,沒有一點血色。

  他面前跪著的黑影,則是個身軀偉岸,黑面長髯的黑衣老人。

  只見,中年文士目射怕人光芒,揚起了右掌,但旋郎,他那一雙鳳目之中又現不忍色,垂下了右掌,冰冷開口:「你認錯人了,你的主人已死了!」

  黑衣老人道:「您要不是主人,怎知老奴認錯了人,又怎麼知道老奴所說的主人是何許人?」

  中年文士一怔,默然半晌道:「你怎麼知道我還活在人世?」

  黑災老人道:「當年事後,老奴一直未離主人左右,只不過主人心有旁騖,功力半失,未發覺罷了。

  老奴原不相信是主人,懷疑有人假扮冒充,一直想查明真相,所以也一直未動聲色,直到今天,老奴才證實是主人本人。」

  中年文士道:「你是第二個知道的人,你既然未離我左右,就該知道,那頭一個知道是我的人,落個什麼下場?」

  黑衣老人道:「只要讓老奴知道主人是為什麼,老奴死不足惜!」

  中年文士倏地目現凶光:「現在讓你知道也無妨,她對我不貞,生的孩子不是我的骨肉。」

  黑衣老人猛抬頭:「主人是聽誰說的?」

  中年文士道:「不用聽誰說,她為了報復我離家經年,為了報復我另有他人,所以她也黑衣老人截口道:「離家經年,另有他人,老奴知道主人何指,但是恐怕主人憲枉了主母。

  主人離家的那段日子裡,主母的生活起居,老奴身為總管,最是清楚,主母從未出過門一步。

  而且在主人出門後的一個月,主母即懷了身孕,經醫診脈,身孕已有月余,當時主人還在家,主母所懷;怎可能不是主人的骨肉?」

  中年文士一把抓住了黑衣老人一臂,震聲道:「真的?」

  黑衣老人道:「老奴願以性命擔保,何況主人見少主已不只次,怎會看不出,少主活脫脫主人年輕時?」

  中年文士機伶暴顫:「那我當年回家之後,適她生產,為什麼她說『你能我也能』?」

  黑衣老人流淚道:「主人啊!主母分明是氣話,您怎麼就聽不出?老奴斗膽,主人自己對主母不忠,不自責競冤枉主母,而至竟欲殺害自己骨肉,叫人——叫人怎麼——」

  他淚如泉湧,低下頭去。

  中年文士踉膾倒退一步,顫聲道:「或許蒼天憐我多年俠義,還留了一個你在,但苦楚二十年,也算已遭天譴,幸虧還沒有造成大錯,否則我萬死難贖——」

  伸手拉起了黑衣老人:「記住,不能讓他知道是我,絕不能,就讓他以為我是死在二十年前……」

  話落,揚手反拍,正中腦門,「噗!」

  的一聲,頭顱盡碎,面目全非,鮮血四濺,腦漿橫飛,身軀往後便倒。

  黑衣老人魂飛魄敦,失聲悲呼:「主人——」

  他急急扶住中年文士,但扶住的只是一具屍體。

  他失聲痛哭,扶著中年文士的屍體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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