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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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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李玉翎押著老九進了「九門提督」衙門,一路上沒見一個可疑的人。 這時候晌午已過,桂榮剛吃過午飯,一聽到李玉翎,馬上就迎了出來。 一見面,李玉翎便道:「大人,我把這『斧頭會』的交給您了!」 桂榮一見老九腰裏那把利斧,神情一緊,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李玉翎當即說道:「大人放心,我跟他一切都談好了,他一定老實,我保證他不會跑,也不會傷人,大人派個人先把他帶下去吧!」 桂榮立即叫來幾名親兵,把老九押走了。 桂榮陪著李玉翎進了書房,書房裏坐定,李玉翎便道:「大人盡可以放心,那『斧頭會』的,我已制住了他的一處穴道,他只敢有一點異動,馬上就會七竅流血而死,不過,大人得曉諭下人對他客氣點兒,咱們得講究兩字『信諾』,要不然他是不會照咱們的意思來說話的。」 桂榮忙道:「這個老弟你儘管放心,要是有人苛待他,我就把他交到營裏去。」 李玉翎道:「早上拜別大人,我就出城去了,在外城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著這麼一個,聽他說『斧頭會』的人都撤走了,只留他一個人在這兒看看動靜,探聽探聽萬子儀的消息。再找『斧頭會』的人可就難了,大人千萬善待,這件案子要落不了,怡王爺那兒可就難以交代。」 桂榮急急答應道:「我明白,我明白,老弟儘管放心就是。」 李玉翎道:「大人,眼下有個突發的扎手事,我不得不先向大人稟報一聲……」 桂榮道:「什麼事?老弟。」 李玉翎道:「聽說宮天鶴已投向七貝子。」 桂榮一怔道:「真的麼?老弟。」 李玉翎道:「我只是這麼聽說。」 桂榮道:「老弟在那兒聽說的?」 李玉翎道:「外城。」 桂榮道:「那……恐怕不可靠吧?」 李玉翎道:「但願如此。」 桂榮眉鋒微皺,拿起鼻煙聞了兩下,道:「不過宮天鶴真要投向了七貝子,這件事辦起來可就麻煩了,老弟請想,辦宮天鶴不就是跟七貝子過不去嗎?」 李玉翎點了點頭道:「大人說的是,只是,恭王爺、怡王爺跟七貝子這兩頭,總會跟一頭兒過不去的。」 桂榮臉色為之一變道:「對了,老弟,你說這又怎麼辦?」 李玉翎淡然說道:「事關重大,我不敢擅代大人拿主張,總要得罪一頭兒,那還要大人明智抉擇。」 桂榮沒說話,半晌才苦笑說道:「老弟,這不是明擺著的麼!我寧可能得罪七貝子,也不能得罪怡王爺跟恭王爺呀!」 李玉翎道:「大人明智。」 桂榮道:「老弟,還有麻煩事兒,宮天鶴既然投向了七貝子,他要是縮在七貝子府不出來,我總不能派人從七貝子府拿他呀!只有一個辦法,會同宗人府,可是這一會同『宗人府』,事情就鬧大了。」 李玉翎道:「用不著大人去拿他,也用不著大人會同『宗人府』,這件事我自有主意,只大人派個人持大人名帖把『侍衛營』、『親軍營』兩位統帶請來就行了。」 桂榮道:「把他兩個請來,是……」 李玉翎道:「到時候大人就會明白了。」 桂榮一點頭道:「好,我這就派人請他兩個去,來人!」 一名親隨低頭走了進來,桂榮吩咐說道:「叫多明拿我名帖去請『侍衛營』、『親軍營』兩位統帶到這兒來一趟,就說我有急事,快!」 那名親隨應聲而去。 不到半個時辰,親隨進來通報,高祿跟哈善到了,桂榮帶著李玉翎迎了出去。 李玉翎是頭一回見著這位「侍衛營」的統帶,只見他身材瘦高,兩眼炯炯有神,臉上微帶冷意,很難見一點笑容,頂子、黃馬褂,服飾齊全。 「侍衛營」的統帶,派頭就跟哈善不同,哈善沒帶人,高祿卻帶著四名護衛。 見禮中,高祿對李玉翎相當客氣,或者他已經聽哈善說過了,李玉翎是多倫格格的人,跟恭親王、怡王都有關係。 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為李玉翎要出面對付宮天鶴。 書房裏落座,「九門提督」畢竟大些,桂榮他坐了個上位。 坐定,哈善先開了口:「卑職正在『侍衛營』,聽說大人見召,馬上就偕同高祿兄趕來,不知大人有什麼差遣?」 桂榮看了看李玉翎道:「老弟啊!我看還是你說吧!」 這沒什麼好客氣的,李玉翎當即就把宮天鶴可能投向七貝子玉鐸的事說了一遍。 這話一說完,哈善跟高祿都皺了眉。 哈善道:「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攀上了七貝子。」 高祿道:「七貝子可是大內的紅人啊!」 李玉翎道:「兩位的意思是……」 哈善搖頭說道:「玉翎,這件事現在難辦了。」 李玉翎搖頭說道:「我的看法跟兩位統帶不同。」 哈善道:「你有什麼看法?」 李玉翎道:「事關多倫格格的失蹤,一旦有人指認宮天鶴,我以為即便是大內,也不會對七貝子有所寬容,何況這件事針對的是宮天鶴,而不是七貝子,倘若有人指認宮天鶴,七貝子敢庇護宮天鶴麼?即使七貝子敢,咱們有恭王爺跟怡王爺兩位撐腰,七貝子又敢拿咱們怎麼樣?」 哈善嗯了一聲道:「你這話也不無道理,咱們要是就此罷手,知難而退,大人辦的這件案子便無法落案,要是這件案子無法落案,大人又怎麼向恭王爺跟怡王爺交代,一旦追究起來,恐怕咱們多少都得受點呵責。」 高祿突然一拍桌子道:「沒想這混帳東西竟會這一手。」 李玉翎道:「宮天鶴這人極具心智,誠如你剛才所說,七貝子是大內紅人,若此人不除,任他攀上七貝子,只怕今後他會更加驕狂,眼裏一個人也放不下。」 高祿像被蛇咬了一下,剎時臉上變色。 的確,宮天鶴只跟他直接發生關係,李玉翎這一針扎得好,正中高祿的心病。 哈善那裏頻頻點頭:「有理,有理,這時候的宮天鶴已經是夠瞧的了,要是他攀上七貝子,哼!那就沒別人活的了,這是個心腹大患,就像長瘡一樣,若不及早拔膿去毒治好它,一旦蔓延,是能要命的。」 「除他。」高祿一拍桌子,冷然道:「我豁出去了,我這就派人拘他去。」 李玉翎忙道:「使不得,統帶。」 高祿道:「怎麼使不得?」 桂榮道:「別忘了,他是在七貝子府,不是在別處。」 高祿道:「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宮天鶴他總是我『侍衛營』的人,他犯了法就是避到大內,我照樣可以拿他。」 李玉翎道:「統帶,宮天鶴是不是在七貝子府,現在還不敢斷。」 高祿道:「你不是說他投了七貝子麼?」 李玉翎道:「那只是道聽塗說,一旦碰到正事,是不足以採信的,你派的人闖進七貝子府要是拿著宮天鶴,七貝子不會說什麼,也不敢說什麼,萬一您派出的人到那兒撲個空,七貝子可就抓住這話柄說話了……」 高祿一皺眉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李玉翎道:「我認為頭一步必須先確定宮天鶴是不是在七貝子府!」 高祿道:「怎麼個確定法,誰能跑到七貝子府瞧瞧去。」 李玉翎道:「這個您只管交給我就是,我有辦法。」 高祿道:「你有什麼辦法,你能進七貝子府?」 李玉翎道:「不必進去,我自有辦法引出宮天鶴……」轉向哈善道:「統帶,吳德明還押在營裏麼?」 哈善道:「還在營裏,怎麼?」 李玉翎道:「待會兒,咱們回營之後再說……」回望高祿道:「請統帶多派『侍衛營』的好手,最好找幾個火槍手,您自己率領著,從今天起埋伏在『總筠庵』的四周,以便拿人。」 高祿道:「『總筠庵』?那兒去拿人,怎麼回事兒?」 李玉翎道:「我自有辦法把宮天鶴誘到『總筠庵』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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