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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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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祥道:「要不點著火摺子幹什麼,今夜有月也用不著照亮,就是真為照亮也不會跑到屋角去,應該是想放火了……」 李玉翎道:「事實上這座茅屋裏完好無損。」 秦天祥道:「這就是又一個讓我想不通,摸不透的地方,要說他們是在離去時點著火摺子放在地上,讓風助火苗自燃茅屋,那不如乾脆把火摺子往茅屋上碰一下,要說不是這樣,為什麼火摺子掉在地上……」 李玉翎兩眼一睜道:「秦老,會不會是在宮天鶴的人擄了賴大爺父女,當要放火的時候被人所阻……」 秦天祥雙眉一揚道:「這麼說羅老人家父女也可能被人所救!」 李玉翎一點頭道:「我也是這意思。」 秦天祥道:「但願如此,但願如此,但願您料對了。」 李玉翎腦中忽然掠過一個意念,他想起了他認為賴大爺父女可能是奇人的事,他想告訴秦天祥,可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下去。 他認為賴大爺父女可能是深藏不露的奇人,既然是深藏不露,那就是不願讓人知道,既然不願讓人知道,他怎麼告訴秦天祥。 他沉默了一下道:「希望我料對了,要不然我不殺他們,他們卻因我而死,我這份罪可就大了,上天對他倆善良的父女未免也太殘酷。」 秦天祥道:「您說的是,好人不會有惡報,說不定您以後還會見著羅老人家父女,走吧!李爺。」 李玉翎沒再多說,丟下火摺子走向了座騎。 如今他的心突然鬆了些,可並沒有完全確實。 他只希望賴大爺和芸姑父女倆當真是深藏不露的奇人,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就不必希望有個江湖高人救他父女倆。 兩匹健騎馳出了「藏龍溝」揚起一地黃塵,一陣風般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 這一天,李玉翎和秦天祥兩人騎馳進了「小寺溝」。 「小寺溝」位於「平泉」與「承德」之間的一個小地方。 地方雖小,但因為它處於「承德」、「平泉」這兩個大地方之間,凡是來往兩個大地方必經的地方。 所以它頗為熱鬧,有酒肆,有茶座,還有客棧。 看看天色,如果不在「小寺溝」歇下一路往前趕,等到「承德」已然是半夜,「承德」不是個普通的地方,行宮所在,禁衛森嚴,重要不下於「北京城」,憑他們兩個,進城是個麻煩。 所以兩個人,一經商量後,決定在「小寺溝」歇一夜再走。 歇腳自然要住店,兩個人就在近「小寺溝」沒多遠的一家客棧前停下,安頓好座騎進了屋。 他們剛坐下,一個伙計匆匆地跑了進來,沖著二人一哈腰,問道:「請問二位那一位是李爺。」 李玉翎詫異地道:「我就是,有什麼事兒。」 伙計道:「這兒有張字條是給您的。」 說著,雙手遞過一個捲得很小的紙卷兒。 李玉翎大感詫異,一邊去接一邊問道:「你沒弄錯麼,是給我的。」 伙計賠笑說道:「怎麼會錯,那位爺瞧見兩位進了小號,把這紙條交給小的叫小的送交二位的李爺之手。」 這時候李玉翎已經打開了那紙卷兒,那是張寬約兩指的紙條,紙條上寫的幾行字勁道異常,力透紙背的狂草,寫的是:「小不忍則亂大謀,見機行事,不可輕舉妄動。」沒有上款,署名處畫個鼓。 李玉翎簡直詫異欲絕,隨手把紙茶送給秦天祥道:「秦老,你看看。」 秦天祥接過紙條一看,抬眼望向那名伙計道:「小二哥,交給你這紙條之人,是個怎麼樣的人。」 伙計立即招手一比,道:「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白淨蛋臉兒,眉清目秀,人長得挺俊,以小的看那位爺頂多廿左右。」 秦天祥搖了搖頭。 秦天祥又轉望那名伙計道:「可知道那位姓什麼,住那兒。」 伙計道:「那位爺沒說,小的也沒問。」 秦天祥眉鋒微微一皺道:「李爺收到,謝謝你了,你忙去吧!」 伙計答應了聲,欠身走了。 伙計走了之後,秦天祥掩上了門,轉過身來說道:「李爺,這個人您不認識麼。」 李玉翎搖頭說道:「除了賴大爺父女之外,我就認識牧場裏的人,還有就是秦老你,除此外一個朋友也沒有。」 秦天祥道:「那就怪了,這是誰給您送這麼一張紙條來!」 李玉翎道:「大半是他認錯了人。」 秦天祥道:「有此可能?李爺。」 李玉翎道:「那要不你說是怎麼回事兒,我認識的人之中根本沒有這麼一個人!」 秦天祥道:「您瞧見了沒有,署名處畫了一個鼓。」 李玉翎點頭說道:「我看見了,我根本不懂是什麼意思。」 秦天祥道:「以我看,這鼓大半是那人的名號有關。」 李玉翎道:「江湖上有以鼓為號的麼?」 秦天祥道:「以鼓為號的我倒沒聽說過,可是這隻鼓若不是與那人的名號有關,它又代表什麼?又是什麼意思?」 李玉翎搖頭道:「秦老,別管它是什麼意思,代表什麼了,如今看著這紙條上所寫的這一句是什麼意思吧!」 秦天祥道:「李爺,這句話並不難懂。」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一句,自然是要您凡事多忍耐,別因一時不忍壞了大事……」 李玉翎道:「這我懂,那見機行事,不可輕舉妄動又是什麼意思?」 秦天祥道:「這兩句我不信您不懂。」 李玉翎道:「我懂,我都懂,但,秦老,您指……」 秦天祥臉色陡然一變,驚聲說道:「李爺,難不成是……」 李玉翎道:「秦爺也想到了!」 秦天祥道:「李爺,這麼說有人知道咱們的心意……」 「應該是了。」李玉翎點頭說道:「賴大爺父女出了事,咱們懷疑被宮天鶴看被,原預備這趟到『承德』去鬧個天翻地覆,在咱們到『承德』的前夕,卻有人給咱們送來這幾句話,小不忍則亂大謀,見機行事,不可輕舉妄動,分明咱們的心意又被人知悉……」 秦天祥道:「這是要咱們別動,要咱們見機行事!」 李玉翎點頭說道:「是這樣,秦老,要說一個人的行動被人監視,他的動向很可能被人料中,要說一個人的心意被人知曉……」 秦天祥道:「也許咱們談這件事的時候被人聽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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