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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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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知道了?」 嚴四臉色忽一變:「難道,格格的父兄打算先投效鰲拜,然後再取而代之。」 紀翠也一震:「不會吧,既有此心,為什麼不直接──」 「那是大罪名,永遠會背個弒君篡位,可是取鰲拜而代之就不同了。」 「那還不是一樣。」 應該是一樣,史官的春秋之事是不會容情的。 當然,那還得不怕死的正直史官。 「奈何格格的父兄不這麼想。」 「那就太可怕了。」 「恐怕也不是格格勸得醒的。」 紀翠淚流得更多了:「那就是自取滅亡了。」 「但願我料錯了。」 「這就夠讓我以生為『肅王府』女兒為恥了,真是再那樣,我……」 她怎麼樣,紀翠沒有說出口。 嚴四下意識的心頭砰然:「格格──」 只聽一聲,傳呼傳了過來:「貝勒爺回府,貝勒爺回府……」 嚴四道:「格格,令兄回來了,我走了。」 紀翠很平靜:「你走吧,只管放心,我會應付的。」 嚴四還能說什麼,除非他能留下來保護格格,他沒再說什麼,毅然穿窗而去。 嚴四不見了。 紀翠突然嬌靨飛紅,嬌靨也泛起了輕顫! 這是為什麼? 只有紀翠自己知道── 雙喜一臉驚慌的跑了上來:「格格,貝勒爺回府了。」 紀翠淡然道:「我聽見了,你下去吧,沒叫你不要上來。」 雙喜還想說什麼,可卻是欲言又止,最後焦急而關切的看了紀翠一眼,恭應一聲,頭一低,退出房門又下樓去了。 紀翠坐在那兒沒有動,她等著了,不管即將來臨的是什麼,她都等著了,她豁出去了,她已經做了該做的,心已經安了,不管即將來臨的是什麼,她都不在乎了,而且她已經從嚴四那兒得到了安慰,那怕是死在即將來臨的暴風雨下,她已心滿意足了。 這時候,在後院門玉貝勒大步衝進了後院後頭緊跟著的,自然是賈姑娘,她一把拉住了玉貝勒:「貝勒爺,你聽我的──」 玉貝勒霍地轉回了身:「賈姑娘,您也聽我的──」 「我不能聽你的。」賈姑娘道:「我不能不為你著想──」 「您要是真為我著想,您就讓我去找他,不然憋著這口氣能把我憋死。」 這可是賈姑娘親眼看見的,玉貝勒氣得吐了血。 可是賈姑娘仍道:「我知道,可是貝勒爺你要多想想王爺那兒──」 「您放心,我阿瑪那兒自有我應付,而且我已經想好怎麼應付了,包準我阿瑪幫我不幫她。」 這話說完,玉貝勒沒等賈姑娘再說什麼,掙脫了賈姑娘的手,轉身直往後闖。 聽了玉貝勒的話,賈姑娘雖然放心了些,可卻不能完全放心,嘴裏叫著玉貝勒,腳下可就急急的跟在後。 到了後頭,玉貝勒飛步奔上小樓,當然,紀翠正在房裏坐著等他。 「你真把那匕首給他了。」玉貝勒一見紀翠就說。 「我本來就這麼告訴你。」紀翠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可是你一直不信。」 「你還有了理了。」 玉貝勒雙眉陡的一挑,揚手就要打。 緊跟著趕到的賈姑娘伸手擋住:「貝勒爺,有話可以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玉貝勒道:「是怎麼回事,您不是不知道,您看看她──」 賈姑娘目光凝,望紀翠:「格格,不是我說你,你也實在太不應該了──」 玉貝勒剛才要打她,現在賈姑娘又這麼說她,紀翠表現得一點也不在乎,看來她是真不在乎了,這一連串的事,似乎也使她改變了很多,使她變得不再剛烈,使她變得很有韌性。 她抬眼望賈姑娘:「我不過是物歸原主,這叫不應該?」 「格格既有現在,何必當初。」 「對,我正要說,要錯我是當初錯,當初我就不該用『半日睡』迷到他,拿他那把先皇帝御賜的匕首。」 玉貝勒道:「你怎麼說?」 紀翠仍然臉無表情:「當初我該死,我愧對全家,忘恩負義,也對不起李豪,現在我已經心安理得了──」 「你──」玉貝勒勃然大怒,揚手就要打。 賈姑娘急急又擋住:「貝勒爺──」 紀翠道:「別說打了,我現在連死都不怕,也隨時可以死。」 「好。」玉貝勒一咬牙,硬生生一巴掌摑下。 賈姑娘沒擋住,但是玉貝勒這一巴掌也終因賈姑娘的一擋走偏了,只掃中了紀翠的烏雲螓首,把頭髮打披散下來了。 紀翠沒有動,一動都沒有動。 玉貝勒一巴掌沒打中,還要打。 賈姑娘這回沒擋他,急得一步跨到紀翠之前,擋住了紀翠,臉色一沉,道:「貝勒爺──」 玉貝勒叫道:「賈姑娘,您怎麼還──是她不仁,不能怪我不義──」 賈姑娘道:「就算格格再不仁不義,貝勒爺你也不能打她。」 「她不幫我幫別人,她要害死整座『肅王府』,我還不能碰她。」 「不能。」賈姑娘道:「你是她哥哥,不是王爺。」 「長兄比父──」 賈姑娘急了,變色道:「我不管你怎麼說,我說不能就是不能。」 「您是讓我出不了這口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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