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紅 > 龍虎會京華 | 上頁 下頁 |
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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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奎道:「查什麼民宅?我看他們九成九是衝著你來。忘了,皇甫家跟官裏有勾搭!」 嚴四似乎這才明白。「呃!」了一聲,道:「我想到這一點了,可是我沒想到皇甫家那個兒子這麼大膽,居然不怕死!」 「他不是不怕死,」趙奎道:「他是不相信有誰能讓他死!」 嚴四道:「趙大哥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能不能想個什麼理由,出去應付他們一下,給拖延拖延!」 趙奎道:「兄弟,你要幹什麼?」 嚴四道:「解鈴還需繫鈴人,我找繫鈴人去。」 趙奎一點就明白了:「你找他們有什麼用?」 嚴四道:「我把皇甫家那個兒子的小命抓在手裏,看看來查民宅的這一夥撤不撤!」 趙奎沉吟了一下,毅然道:「恐怕也只有這樣了,好,你放心,前頭那一夥我來應付,你去幹你的!」 他走了。 嚴四也走了。是從屋上走的。 而查緝營的人並沒有在羅家宅外部署人手,其實就算部署了人手,他們也是白搭不見得能發現身法高絕的嚴四從屋上出了羅府。 別看趙奎粗,他有他一套,到前院先向那帶頭的說嚴四上茅房去了,馬上就來見各位爺們兒,然後他衝唐天星、錢大武等一施眼色,讓準備茶點。 唐天星、錢大武等都不是點不透的人,馬上吩咐那些男僕們,人多好辦事,轉眼工夫茶點已經擺上了,奉茶的奉茶,敬煙的敬煙,周到得不得了。 舉手不打笑臉人,反正姓嚴的也跑不了,不過上趟茅房工夫,有什麼不能等的,有吃有喝,順水人情,何樂而不為,爺們兒們也都坐下吃喝上了。 *** 嚴四真快,沒一會兒工夫他就到皇甫家宅院了,從羅家上屋從皇甫家下屋,來過一回,已經不那麼陌生了。 下屋正碰見一個皇甫家的打手放單,閃過去就抓住了那個打手的脖子:「我找你們公子,他人呢?」 「我不知道……」 「嗯!」 嚴四手上只緊了一下,那打手就受不了了:「我們公子正在書房!」 「在那兒?怎麼走?」 打手說了,說得還很詳細,只差沒給帶路了。 話說完,嚴四的手滑到了他穴道上,他躺下睡了,包他這一覺睡得很甜。 嚴四找到了皇甫公子的書房,書房本是讀書作文章用的,皇甫公子卻在那兒跟個女子下棋,不知道是誰哄誰玩兒,那個女子長得不錯,模樣兒挺妖嬈的,這就知道皇甫公子之意是不在棋了。 本來,像皇甫公子這樣的人,有間書房根本就是糟蹋了。 書房外頭沒有人,像這種情形,皇甫公子怎麼會讓外頭有人! 嚴四大大方推門進去了。 皇甫公子頭都沒抬:「告訴你們,別來吵我──」 嚴四已到近前:「有美人對弈,一如紅袖添香,皇甫公子真懂得享受風流情趣。」 皇甫公子抬眼,當然他看見了嚴四,臉色倏變,他夠機警,身子旁竄,雙腳同時踹出,直取嚴四心口。 嚴四當然早想到了,一側身,皇甫公子雙腳同時落空,他探掌如鉤,抓向皇甫公子的腳脖子。 皇甫公子自也不是泛泛之輩,雙腳一落空了,他就知道,雙腿收蜷起,斜斜直標出去。 解鈴還要繫鈴人,嚴四找的繫鈴人就是皇甫公子。全仗他解鈴,豈會讓他逃出手去,抓起棋盤就砸,正中皇甫公子的膝蓋。 皇甫公子叫了一聲摔在了地上。 嚴四一步跨到,抬腳踩在皇甫公子的心口上。 皇甫公子還想掙扎。 嚴四冷然道:「敢動一動我踩穿你!」 皇甫公子不敢動了,道:「我跟羅家的事已經了結了!」 「你跟羅家的事是了結了,」嚴四道:「你跟我的事卻開始了。」 「我跟你的事?什麼意思?」 「你還裝?」 嚴四腳下一用力,皇甫公子受不了了,身子一挺:「唔!」了一聲。 嚴四接著道:「我還沒碰見一個不怕死的,我倒要看看,你是勾搭『查緝營』對付我要緊,還是顧你自己要緊,讓這位美人傳句話,知會那一夥『查緝營』的,叫他們立即撤出羅家!」 那位美人不只是花容失色,恐怕早嚇癱了。 皇甫公子沒吭聲。 嚴四道:「我跟你說話,你沒聽見?」 皇甫公子道:「我是個小百姓,憑什麼叫官裏……」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伸手一扯,硬生生把皇甫公子一隻耳朵扯了下來,皇甫公子殺豬似的一聲大叫,鮮血立即滿頭滿臉滿地都是。 嚴四揚了揚手裏的耳朵,道:「你裝一次,我下手一次,你身上沒多少東西,用不了一會兒就拆完了。」 玩真的了,皇甫公子那還敢再裝,忍著痛忙道:「美娘,你聽見了,快出去說一聲!」 美人就叫美娘,名字取得挺好,挺貼切的。 可惜,美娘臉上沒一點血色,渾身發抖,人動不了了。 「美娘,快去呀!」 皇甫公子催了她一聲,當然要催,恐怕皇甫公子還指望她討救兵呢。 「唔,唔!」 還好,美娘拚了命總算出了點聲,整個人也使盡了力氣往外蹭去。 是蹭,是挪,而不是走。 天知道,她也正巴不得能趕緊離開這兒呀! 嚴四抬手遞出那只耳朵:「把這個帶出去,告訴他們別輕舉妄動,否則我會一樣一樣拆了他,扔出去給他們。」 耳朵血淋淋的,嚴四的手血淋淋。 美娘驚叫一聲,兩眼一翻,倒下了。 這恐怕是嚴四唯一疏忽的一點。 美娘昏倒了,誰傳話? 別指望剛才那一聲驚叫驚動人,美娘叫得越厲害,包管越不會有人來。 嚴四舌綻春雷:「來人!」 石破天驚,震得書房直晃,不是有頂棚,恐怕上頭的塵土會撲簌簌落下地。 進來個漢子,跑進來的,一看就知道是個打手,一進來就傻了眼:「公子……」 嚴四道:「該怎麼說,你告訴他吧!」 皇甫公了連忙吩咐,當然是照嚴四的意思。 嚴四接了一句:「你把美娘跟你們公子的這隻耳朵帶出去!」 打手雖是個漢子,雖是個打手,照樣嚇得臉色發白,還好他沒有癱,不但沒有癱,還把嚴四讓他帶的,一樣不缺的帶了出去。 轉眼工夫,外頭圍滿了。 嚴四道:「是你們皇甫家人不聽我的,不能怪我。」 他伸手向皇甫公子的另一隻耳朵。 皇甫公子嚇壞了,大叫:「誰讓你們來的!走,快走!」 一個蒼勁話聲從外面響起:「姓嚴的,你要是個英雄好漢,就放了我兒子!」 老的來了! 嚴四道:「我不是英雄好漢,比不上你皇甫家,所以我不能放你的兒子。」 「姓嚴的……」 嚴四截口道:「你兒子叫你做的,做了沒有?」 外頭的當然知道嚴四何指。 「做了,所以我說你該放我兒子了。」 嚴四收回了腳,伸手把皇甫公子拉了起來,皇甫公子已經嚇破膽了,忙道:「你要幹什麼?」 嚴四扣住了他的「肩井」,道:「咱們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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