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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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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琪道:「逼我趕快破案拿賊。」 微微一頓,接道:「是他親口告訴我的,後來我三叔的一個親信也給我送來了信兒,我跟泰齊吵了一架,要不是為三叔當時就放倒他……」 榮親王玉珠道:「他怎麼知道你跟褚三的關係?」 李玉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現在才知道我是低估了他。」 榮親王玉珠道:「你預備怎麼辦,讓我去……」 「不。」李玉琪搖頭說道:「我沒這個意思,您絕不能出面,我只是讓您知道一下,關於這件事我自有打算。」 榮親王玉珠沉默了一下道:「玉琪,我希望你別怪玉珠叔,你知道我的處境,我連自己的老人家都保不住。」 李玉琪道:「我知道,玉珠叔,那怎麼會,我又怎麼敢。」 榮親王玉珠自嘲一笑道:「我玉珠空有一身能耐,有我這身能耐的當世之中也不過兩個人,可是我能幹什麼,一條看不見的繩子把我的雙手綑得緊緊的,讓我不能動一動,這還好,讓我最難忍受的是……」他揚了揚眉,沒再說下去。 李玉琪遲疑了一下道:「玉珠叔,您可信得過玉琪?」 榮親王玉珠臉色一變,道:「不行,我信不過你,老人家不許,我也不許,要行的話我早就自己動手了,還會等你。」 李玉琪沒說話。 榮親王玉殊道:「你來就為告訴我這件事兒麼?」 李玉琪道:「我還要稟告您另一件事,那班飛賊的來路我查清楚了,他們是明字會的。」 榮親王玉珠一怔道:「哪兒的,你說他們是哪兒的?」 李玉琪道:「明字會的。」 榮親王玉珠叫道:「明字會的,你說他們是那三個的人?」 李玉琪道:「是的,玉珠叔。」 榮親王玉珠怔了一會兒神道:「他們會是那三個的人,想不到,真想不到,難怪褚三拿他們沒辦法,以我看這京畿挑不出一個能奈何他們的人……」目光一凝,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玉琪道:「天橋有座萬家棚,萬家棚的主兒萬蓋天是這塊地兒上的頭一號人物……」 榮親王玉珠微一點頭道:「這個人我聽說過,是他告訴你的?」 李玉琪道:「萬蓋天雖然是這塊地兒上的頭一號人物,他可也不敢招惹明字會,同時他也看不慣我這個吃官糧,拿官俸的人,他有個三徒弟叫石玉,跟我很投緣,是他告訴我的。」 榮親王玉珠道:「萬蓋天是怎麼知道……」 李玉琪道:「頭一天我跟三叔到他那兒去,想透過他在這塊地兒上的關係找點線索,第二天明字會就有人到了萬家棚,等我第三天再去的時候,萬蓋天的口氣就變成了推託……」 榮親王玉珠道:「可靠麼,玉琪?」 李玉琪道:「刑部徐光田府裏出了事,飛賊寄刀柬要一幅仇十洲的名畫,我跟他們朝了面,他們之中會施震天指跟玄玄寶鉤滲玄玄心法化出來的威力無比招式……」 榮親王玉珠道:「玄玄寶鉤,玄玄心法是岑叔……」 李玉琪微一點頭道:「不錯,是我岑叔祖。」 榮親王玉珠道:「這麼說是沒有錯了……」 李玉琪道:「這瞞不了我的,而且三聖絕學也只這麼一脈……」 榮親王玉珠沉吟著說道:「徐光田這個人一生耿介,為官幾十年到如今只落得兩袖清風,他們怎麼會找上他……」望著李玉琪接問道:「你剛才說,他們寄刀柬要什麼?」 李玉琪道:「要的是仇十洲的一幅名畫。」 榮親王玉珠眉鋒一皺道:「他們要一幅畫幹什麼,難道這畫裏有文章……」 李玉琪道:「不可能,徐光田沒提這一點,丟了這幅畫,他表現得並不怎麼關切。」 榮親王玉珠訝然說道:「那他們要這幅畫……」倏地住口不言。 李玉琪道:「玉珠叔想出什麼來了麼?」 榮親王玉珠遲疑了一下始道:「玉琪,那三位的人到京裏來,一未殺人,二也沒有竊取哪家的大批財物,你可知道他們的目的何在?」 李玉琪搖頭說道:「我一時還想不出……」 榮親王玉珠道:「我提醒你一句,他們既是那三位的人,便不能稱之為賊,因為他們的目的絕不在哪家的財物。」 李玉琪道:「這個我知道,只是……莫非您已有所得?」 榮親王玉珠搖頭說道:「我要知道就不問你了。」 李玉琪道:「這不難,遲早瞞不了我的。」 榮親王玉珠倏然一笑道:「只怕等你明白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京裏頭了。」 李玉琪訝然說道:「玉珠叔,您這話……」 榮親王玉珠道:「別忙問我,讓我先問問你,褚三父女被扣這件事,是在徐光田家丟畫之前呢,還是在徐光田家丟畫之後?」 李玉琪道:「在徐光田家丟畫之後,出事的第二天泰齊派人把我叫到侍衛營去,大大地發了一頓脾氣。」 榮親王玉珠道:「泰齊他是怎麼知道的?侍衛營的人報的?」 李玉琪道:「他們派人給泰齊送了一封信,明言經過,把徐光田家前兩天出的事也寫在了信裏……」 榮親王玉珠道:「徐光田家前兩天出了什麼事?」 李玉琪遂把飛賊夜入徐府傷人的事說了一遍。 靜靜聽畢,榮親王玉珠沉吟著道:「這麼說當時連徐光田也不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麼,你也曾問過徐光田是不是?」 李玉琪道:「是的,玉珠叔,是這樣。」 李玉琪何等聰明,他一聽榮親王玉珠這麼一問再問,便知道內中必有原因,所以他在說完這句話後,兩跟緊緊凝注榮親王玉珠,一眨不眨,靜待榮親王玉珠的下文。 榮親王玉珠淡然一笑道:「玉琪,我提醒你一句,徐光田是個漢人,他的父親是前明的州官,聽說他跟呂晚村的門人讀過幾年書……」 李玉琪心裏一跳,兩眼猛睜道:「那他怎麼會官至刑部……」 榮親王玉珠道:「我聽說他跟呂晚村的門人讀過幾年書,這件事別人並不知道。」 李玉琪道:「謝謝您,玉珠叔,我明白了……」望了望榮親王玉珠,有點遲疑,沒說下去。 榮親王玉珠唇邊掠過一絲輕淡笑意,道:「你奇怪,你不懂,我為什麼會告訴你這些,是不?」 李玉琪道:「不敢瞞您,正是如此。」 榮親王玉珠道:「不管宮裏的那位怎麼對待德家,我總是個旗人,也姓愛新覺羅,這話你懂?」 李玉琪道:「我懂,您是希望借我之手把他們逼走?」 榮親王玉珠一點頭道:「是這樣,我不能讓別人有一點『危及朝廷』的行為,朋友歸朋友,私交歸私交,當年德家的兩位老人家始終堅守這一立場,我不能有所改變,也不敢,老神仙傳我武學,授我絕藝,他老人家並不反對我這麼做……」 李玉琪道:「老神仙都不反對,玉琪自不敢說什麼,可是您知道……」 榮親王玉珠道:「我知道你絕不是單獨為褚三而來,因為就立場說,你絕不會管他的事,你師父也不允許你伸手,『碧血丹心雪衣玉龍』的徒弟是不會輕出的,這一點我清楚,可是我不問你的目的何在,同為我明知那是白費,你根本不會告訴我……」 李玉琪道:「玉珠叔,您原諒。」 榮親王搖頭說道:「別這麼說。咱們都需要諒解,當你要採取行動的時候,我會比你早一步的阻攔你。」 李玉琪揚了揚眉道:「我不敢說什麼,我可以告訴您,逼他們走,我是一定會逼他們走的,不過將來三位老人家處還請您替我說句話。」 榮親王玉珠道:「怎麼,你不預備讓他們知道你的真正身分?」 李玉琪道:「只要我能挺得住,我絕不讓他們知道我的身分。」 榮親王玉珠訝然說道:「玉琪,這是為什麼?」 李玉琪道:「玉珠叔,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做法。」 榮親王一點頭道:「好吧,我不問了,將來只需要我說話,我一定會替你說話就是。」 李玉琪一欠身道:「謝謝您!我告辭了。」說完了話他就要轉身。 榮親王玉珠伸手一攔道:「不預備見見心畹麼?」 李玉琪遲疑了一下,勉強笑了笑道:「過兩天我再來。」 榮親王玉珠道:「也好,我不送你了。」 李玉琪道:「玉琪不敢當。」 看了地上鮑天一眼,道:「我想借您的車用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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