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紅 > 江湖人 | 上頁 下頁 |
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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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怎麼知道整座戲園子裏沒一個人?進去瞧過了?」 李七郎道:「用不著進去瞧,在金老闆兄妹沒回來登臺之前,這座戲園子裏沒人敢待。」 納蘭眨動了一下美目,道:「沒人敢待,為什麼?」 李七郎笑笑說道:「怕什麼時候看戲的人來個破門而入,挨一頓好揍。」 納蘭一怔,旋即會過意來,「噗哧」一聲笑了,花枝亂顫,好甜、好美、更嬌。 她會意地白了李七郎一眼道:「你這個人真是……可真沒說錯,我早就惱了,要不是怕事傳進內城,我早就來個破門而入了!」 既癡又呆的多情種納容,這時候也忍不住笑了。 李七郎道:「本來嘛,今兒個推明兒個,明兒個推後兒個,沒個準日期、準時候,簡直拿人開心,您二位請想,不是衝著金老闆兄妹,誰要有那麼好的耐性,戲園子裏的人在金老闆兄妹沒回來登臺之前,誰敢在裏頭待,誰又願意在裏頭等著挨捧,您二位來遲沒碰上,剛才就有人嚷了半天了。」 納蘭道:「你在這兒幹什麼?也是來等的?」 李七郎點頭說道:「二格格沒說錯,我是來等的,可我不是來等金老闆兄妹回來登臺的。」 納蘭詫異地道:「你不是等金少樓兄妹的,那你是等……」 李七郎截口說道:「我是來等二位的。」 納蘭詫聲說道:「等我們兩個,等我們兩個幹什麼?」 李七郎道:「我要奉知二位一聲,從今天起二位可以不必再往這天橋戲園子跑了,那是白跑,冤枉跑……」 納容忙道:「為什麼?」 李七郎道:「因為金少樓兄妹倆不會再回來登臺了。」 納容神情一緊,道:「真的?」 納蘭更急,注目道:「不會再回來登臺了麼?那為什麼?」 李七郎目光一掃這兄妹倆,道:「二位想知道原因麼?」 納容道:「當然想,你知道?」 李七郎微一點頭道:「當然知道,而且除了我跟金少樓兄妹倆,還有他戲班子裏有數的幾個人外,絕不會再有別人知道。」 納容道:「為什麼?你快說。」 李七郎道:「這兒人多,不方便說話,二位請跟我來。」轉身往一邊行去。 納容跟納蘭兄妹倆,連猶豫都沒猶豫地便跟了過去,而且走得很快,直似怕李七郎走脫似的。 李七郎帶著納容、納蘭兄妹倆,走沒多遠,在戲園子左邊那人少、沒燈、既黑又僻靜之處停了下來。 轉過身,李七郎沒等他兄妹問便開口說道:「現在我可以告訴二位,是我叫金少樓兄妹倆帶著他那戲班子連夜離開北京,永遠別再來的。」 納蘭一怔叫道:「是你……」 納容眼一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七郎道:「貝勒爺休動氣,別發火,我這是為二位好,也為金少樓兄妹倆好。」 納蘭嬌靨突然一紅,驚異地望著李七郎沒說話。 納容三不管地道:「我不懂你這話什麼意思!」 李七郎道:「二格格有點明白,貝勒爺您恐怕是真不懂,我是為不使二位傷心悲痛,為金少樓兄妹免於受害……」 納蘭微微怔了一怔,跟納容齊聲說道:「為不使我兩個傷心悲痛,為使金少樓兄妹免於受害?」 李七郎點頭說道:「是的,二格格,我直問一句,二位也請據實告訴我一句,二位對金少樓兄妹那般熱愛,並不單純是捧場子,對不對?」 納容臉通紅,吃驚地道:「你,你怎麼知道……」 李七郎淡然一笑道:「貝勒爺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只請答我對不對。」 納容遲疑著轉眼望向納蘭! 納蘭雖然是個女兒家,可是她的豪氣與膽子不讓鬚眉,兩眼望著李七郎點一點頭,道:「對,怎麼樣?」 李七郎道:「我再問問,假如金少樓兄妹受點什麼傷害,二位是不是會傷心悲痛?」 納蘭的確具有豪爽明朗的性格,一點頭道:「會,只是他兄妹會受到什麼傷害?」 李七郎淡然一笑道:「那要問二位自己了。」 納蘭眨動了一下美目,滿臉詫異色地道:「問我倆自己,你這話什麼意思?」 李七郎微一搖頭道:「我說問二位自己,倒不如說二位該問問二位府裏,那些允稱江湖好手的護衛。」 納蘭越發地詫異了,道:「問他們什麼?你乾脆直說好不好?」 「行,二格格,我遵命。」李七郎微一點頭道:「二位可還記得,那天晚上看戲的時候,二位府裏的幾位護衛曾經衝我這個小百姓發威……」 納蘭道:「我記得,那……」 李七郎道:「二位可知道他幾位為什麼衝著我發威麼?」 納蘭道:「他們不是說是為了一點小誤會麼?」 「不,二格格。」李七郎搖頭說道:「那是他們幾位的說法,當著您二位,他們也只有這麼說,事實上是我這個小百姓壞了他們幾位的大事。」 納蘭「哦」地一聲道:「你壞了他們的大事?你壞了他們什麼大事?」 李七郎搖頭說道:「看來二位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二位,那天晚上,當滿戲園子裏看戲的人聚精會神往戲臺上瞧的時候,當戲臺上那位楊宗保跟那位穆桂英對陣交鋒的時候,他們之中突有兩位向臺上抬起了手,他二位一非搔癢,二非擦汗,而是要向臺上的楊宗保跟穆桂英打出那藏在袖底、淬過毒、見血封喉的柳葉飛刀……」 納蘭驚叫一聲抬手掩上了檀口:「打飛刀,他們是……」 納容急道:「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李七郎含笑問道:「以貝勒爺看,他們是要幹什麼?」 納容臉色一變,驚聲說道:「你,你是說他們要殺……」機伶一顫,閉上了嘴,沒再說下去。 李七郎笑笑說道:「應該不是鬧著玩兒的,那東西淬過毒,見血封喉,豈能鬧著玩兒,又不是毛巾把子,又怎麼好亂扔?」 納容兩眼發直,沒說話。 納蘭道:「你說的這……這是真的?」 李七郎含笑問道:「二格格大概不信?」 納蘭道:「我是有點不信!他們為什麼……」 李七郎含笑截口問道:「二格格要不要看看證據?」 納蘭道:「什麼證據,你有證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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