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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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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長生殿遭劫 韋慕嵐在去臨潼的路上皺眉深思,他不明白黑衣少婦是何等樣人,是誰,用心何在,目的何在?想來想去,他認為只有一種可能,這黑衣少婦跟郎文奇是一路,目的只在那片紫貝葉。 日落西斜,天漸漸的黑了。 韋慕嵐站在驪山之麓那長生殿口,有點焦躁不安。 儘管他焦躁不安,天色並不因為他焦躁而黑得快一點,反之,韋慕嵐卻覺得時間過得太慢,太慢了。 眼前越來越黑,遠處山腳下幾個城鎮的點點燈光在閃動著,夜風微寒,蟲聲唧唧,偶爾地還有一兩聲夜梟悲啼,這黝黑、空蕩、寂靜的長生殿,淒涼而怕人。 呼地一聲,韋慕嵐只覺腦後風生,一物飛射而至。 他霍然旋身揚掌,「叭」地一聲,一宗黑忽忽之物摔在了長生殿深處,寂然不動。 他搖頭苦笑,敢情那是一隻蝙蝠。 月亮升上來了,不,應該說它早就懸掛在頭上了。 那是一彎鉤月,冷金鉤,月光暗淡而淒清。 儘管它是暗淡而淒清,但卻比沒有月的夜晚強,憑著上好的目力,韋慕嵐可以看清長生殿裏的事物。 夜深了,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驀地,一絲異響傳入耳中,韋慕嵐機警地回身望向長生殿裏,那廣大而黝黑的長生殿深處,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影,一個白色的人影。 一看就知道是個女的,她背向這邊站著,一襲輕紗晚裝,胴體玲瓏,隱約可見,秀髮披散在肩上,很美。 這時候長生殿裏出現這麼個人,不是來自廣寒,便該是來自幽靈,韋慕嵐呆了一呆,立即喝問道:「姑娘是什麼人?」 那白衣女子仍然背向著他,開了口,話聲冰冷而甜美:「我是此殿主人,你又是誰?」 韋慕嵐訝然說道:「姑娘是此殿的主人?」 「不錯!」那白衣女子道:「此殿為我而建,我在此居住已數百年。」 韋慕嵐倏然而笑,道:「那麼姑娘是……」 白衣女子道:「我,楊氏玉環,每天夜半在此會多情三郎,你這凡夫俗子竟敢跑來擾人,還不趕快離去。」 韋慕嵐淡淡笑道:「姑娘,夠了,不必裝神扮鬼,我是來找……」 「找誰,找我嗎?」 白衣女子霍然轉過了身,首先映入韋慕嵐眼簾的,是一雙勾魂秋波與那抹嬌媚的笑意,他呆住了。 敢情,她就是日間那放蕩的黑衣少婦。 她笑了,道:「怎麼?沒看過麼?待會兒,我自會讓你看個飽……」 韋慕嵐定了定神,道:「怎麼是你?」 她嬌笑說道:「不行嗎?感君多情特來相會,願與君攜手巫山,共赴陽臺……」 韋慕嵐臉上發燙,輕喝說道:「住口,溫姑娘呢?」 她吃吃笑道:「你怎麼老想她呀,瞧瞧吧,我可比她強得多呀,她年輕不解事,我可是……」 韋慕嵐道:「你不知羞恥為何物!」 她道:「跟你不知道怕是什麼一樣。」 韋慕嵐道:「你要再敢有半句難聽話……」 她笑道:「誰說我說的話難聽呀,可有半個髒字麼?你呀,別那麼假惺惺了,此時此地除了你我之外再無第三人……」 韋慕嵐道:「你看錯人了……」 「不。」她道:「據我所知,沒有一個,人能見我不動心的,一個個都是窮兇極惡,你也是個男人,對嗎?」 韋慕嵐冷然說道:「答我一句,溫姑娘呢?」 「她呀。」她嬌笑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呀,她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我怎知道她在哪兒呀,傻子!我要不說她在這兒,你肯來嗎,不施香餌,你絕不會這麼輕易上鉤的,對不?」 韋慕嵐閃身欲動,但旋即他又站住了,道:「別把我當三歲孩童……」 她吃吃笑道:「你要是三歲孩童,我就不會找上你了,我自薦枕席,自願獻身,你何忍拒人千里,來吧,你我就在這當日李三郎與楊玉環的定情處風流一宵,作那蝕骨消魂的一夕之歡。」 韋慕嵐冷然說道:「我一忍再忍……」 她笑道:「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日間在酒肆裏喝下那杯酒,那杯酒裏我下了催情藥物,它會在夜半發作……」 韋慕嵐一驚忙道:「我不信……」臉色倏變,驚喝說道:「無恥妖婦,你敢……」 她笑道:「怎麼,發作了,是嗎?如今你信了嗎?」 韋慕嵐驚怒說道:「妖婦你究竟是……」 她笑道:「現在可以告訴你了,我叫柳湄,武林中人都叫我『花寡婦』,也就是近來跟溫娃娜在一起的那……」 韋慕嵐心神大震,閃身欲撲,但突然他轉身奔了出去。 柳湄沒動,卻吃吃笑道:「沒有用,你自會回來的。」 她邁步緩緩走了出來。 果然,她剛近殿口,韋慕嵐飛一般的奔了進來,瘋狂一般地撲向了她,頓時,兩個都倒在了地上。 只聽柳湄吃吃笑道:「傻子,我想了你好久了,一旦找上了你,豈會容你逃出手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長生殿外突然傳來個輕柔、甜美話聲:「大嬸,你在幹什麼呀?」 柳湄大驚躍起,烏雲零亂,那襲輕紗晚裝也都破得不像了樣,她凝目一看,駭然暴退:「娃娜是你!你怎麼真在……」 的確,長生殿口月光下卓立一白衣少女,麗質天生,美艷無雙,正是溫娃娜,她臉上掛著笑意,一直望著柳湄。 柳湄的話還沒說完,韋慕嵐又騰身躍起,撲了過去。 柳湄像呆住了,沒動。 溫娃娜皺眉說道:「啊唷,他怎麼這樣呀,羞死人了。」 眼看就要撲著柳湄的韋慕嵐,身形忽地一震,立即像被釘住一般,不動了。 溫娃娜道:「對了,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大嬸,是不是你用什麼藥物迷了他呀?」 柳湄失神地點了點頭道:「是的,是的。」 溫娃娜輕嘆一聲道:「你已經害過不少人了,為什麼還不放過他呀,你怎麼忘了,他是我的人哪,要不是我恰好在這兒,你豈不是毀了他嗎,別人的事兒我可以不管,他的事我卻不能不管,有解藥嗎,拿來給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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