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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不是肌膚,那是什麼?

  燕翎留了意,忙伸手再摸,這回他摸出來了,的確,觸手硬硬的,一點彈性都沒有,不像肌膚。

  他忙道:「韋姑娘,這是……」

  「像肌膚麼?」

  「不像。」

  「本來就不是,假的。」

  燕翎訝然道:「假的?」

  「那不是真人,是蠟做的人像。」

  「蠟做的人像!」

  叫聲中,燕翎再看,仔細看,這回他看出來了,的確不是真人,真是蠟做的,只是真像,只比真人少口氣而已。

  他又叫出了聲:「天,我真是開了眼界了!韋姑娘,這是……」

  「這就叫蠟像。」

  「我知道,我是問這是那位巧匠做的,簡直神乎其技!」

  「這個人不是江湖人……」

  「應該不是,否則我會知道。」

  「他住在『泰山』腳下,姓秦叫秦巧手。」

  「秦巧手?」

  「沒人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叫秦巧手。」

  「人如其名,不愧為巧手。這是誰訂的,訂這麼一尊蠟像幹什麼?」

  「這是離這兒不遠『趙莊』一戶大戶訂的,這是那戶大戶他爹的像,他爹已經過世了,他憑著他爹的一幅畫像,訂做了這麼一尊蠟像,以慰思念。」

  「沒想到這戶大戶是位孝子,這主意不錯,仍可以時刻看到老人家。」

  「說得就是。」

  「韋姑娘沒說錯,我從沒有見過這個,不看看真會遺憾。」

  「是吧!當初老師傅做的時候,我驚奇得不得了,真想拜他老人家為師,學學這門絕藝,可惜人家不願意外傳。」

  「他的子女一定都還年輕,年輕人有這份耐心做這個麼?」

  「那就不知道了,不過做這個可是真麻煩,老師傅自接了這門手藝以來,前後也不過才做了三尊,這一尊就是第三尊。」

  「前兩尊也都是為思念親人訂做的麼?」

  「那就不知道了,前兩尊訂做人不願讓人知道,所以連老師傅也不知道訂做的人是誰?」

  「天這麼熱,蠟像的東西不會軟麼?」

  「妙就妙在這裏,老師傅在裏頭摻了一種藥物,使得這種蠟熱不會軟,冷不會裂,除非用火烤,否則就只有用一種藥物。」

  「藥物?」

  「那種藥物一沾上去,這種蠟很快就化,而且化得一點不剩,比火烤得還乾淨。」

  「原來如此,我不但開了眼界,還增長了不少見聞,都是姑娘所賜。」

  「不要跟我客氣,不過說真的,要不是因為你是熟人,我還不會給你看呢!」

  這話應該不假。

  「不管怎麼說,謝謝姑娘。」

  「又來了,我這麼說,又不是要你謝……」

  頓了頓,韋凰接道:「怎麼樣,你發現了華玉書的真面目了麼?」

  燕翎道:「還沒有,難道姑娘還準備……」

  「找不到他,我還能怎麼樣?」

  「韋姑娘,華大人是位好官。」

  「難道我會冤枉他?」

  「我想過了,一定別有內情。」

  「等著吧,等找到他,讓他自己說是不是別有內情,要是他該死,上天一定會讓我找到他的。」

  燕翎沒說話,但腦際忽然靈光一閃,他心頭也為之猛一跳,忙道:「姑娘,記得我告訴過你,華大人他只是詐死,後來離奇失了蹤。」

  「記得。」

  「記得我告訴過你,那在華姑娘給他服用過某種藥物,想讓他醒轉以後。」

  「記得,怎麼?」

  「後來我在華大人躺地的床上,發現了一片疑似蠟油的痕跡。」

  「怎麼樣?」

  「你說做蠟油的這種蠟,只沾上一種藥物,很快就化,不留一點痕跡!」

  韋凰瞪圓了一雙美目:「你是說,那個華玉書是尊蠟像?」

  「他是在服過藥後離奇不見的,姑娘還說,在此之前也有人訂做過兩尊蠟像。」

  「你認為其中之一會是華玉書!」

  「我忽發奇想。」

  「會麼?」

  「秦老師傅雖不知道訂做那兩尊蠟像的是何許人,他總應該記得,他親手做的那兩尊蠟像是什麼樣子。」

  「這我倒聽老師傅說過,他說那兩尊蠟像一尊是個女的,那個男的則是個清臞瘦削老人。」

  「華大人就是位清臞瘦削老人。」

  「可是清臞瘦削的老人不少,眼前就有一個,仍不知道是不是?」

  「這倒是。」

  「華玉書這麼做,有什麼好處麼?」

  「當然有,江湖人無所不用其極,鬼蜮伎倆也多得很,這麼做可以避過毀屍之險,實際上也就是殺身之險。」

  「要真是這樣,他的女兒應該知道。」

  「事先華姑娘連他詐死都不知道。」

  「他知道有人會毀他的屍,可見他也知道他自己傷人多重。」

  燕翎遲疑了一下:「韋姑娘,事實上後來我發現,要下手華大人的,都跟一個外邦有關。」

  「外邦?」

  「姑娘知道『金邦』?」

  「知道啊!住關外白山黑水間,他們的狼主姓完顏。」

  「不錯,就是他們派來潛入中原的『敢死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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