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獨孤紅 > 關山月 | 上頁 下頁 |
二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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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個一怔,臉上都有了喜意。 瘦而結實的「蒙古」壯漢大喝聲中使力,要抱起關山月。 想摔倒關山月,必得先把關山月抱起。 別的沒辦法,能摔倒關山月也行了。 可是這時候他感覺到,他抱的不是關山月,他抱的是一根大鐵柱,他抱的是一座山。 別看他瘦,勁可挺大,憑他的勁兒,恐怕能抱起一頭牛。 可是,憑他的勁兒,還不能撼動鐵柱,更不能抱起一座山。 他沒能抱起關山月,關山月的兩腳連動都沒動。 呼王沒再喝止,凝目看著,看再下去會怎麼樣? 那三個臉上的喜意凝住了,都瞪大了眼。 瘦而結實的「蒙古」壯漢還不信邪,憋足了氣,使足了勁兒,還想再試。 關山月說了話:「太勉強會受內傷。」 瘦而結實的「蒙古」壯漢不聽,哼一聲就要── 倏覺左膈肢窩一癢、一麻,氣洩了,他忙收手後退。 關山月望著他微笑:「別見怪,我這是為護衛好,傷了內裡,不是鬧著玩兒的。」 見怪?關山月根本就沒還手,剛才點他那一指,要是點在穴道上,或者力加三分,會是什麼後果?能見怪麼? 是他偷襲,又是誰該見怪? 瘦而結實的「蒙古」壯漢沒說話,他說不出話來。 呼王這時候叱責了:「背後偷襲,誰教你的?」 關山月接了口:「王爺,不是草民,這是護衛根本沒跟草民學什麼,不過,這位護衛並沒有錯,兵不厭詐,兵法上是這麼教的。」 呼王忍不住笑了,搖了頭:「閣下還幫他說話。」 關山月道:「四位護衛跟草民本來就是玩玩,為王爺助助酒興,王爺又何必這麼認真?」 呼王轉臉,笑容斂去,臉色微沉,叱道:「我只當你最機靈,弄了半天你最丟人,還不謝謝關爺!」 都是他的貼身護衛,也一定都跟了他多年了,他還能不知道每個護衛什麼樣? 不過是偷襲在先,又沒能摔倒關山月在後,最後還是關山月手下留情,甚至使得不受內傷,做主子的臉上掛不住,不得不罵兩句給關山月聽聽罷了! 瘦而結實的「蒙古」壯漢忙躬了身:「謝謝關爺!」 打心眼兒裡,他願意。 因為他服! 他自己明白,他碰上的是位什麼樣的人物,這樣的武功,就算他再學十年也不行,何況人家還手下留情,幫他說話?他能不服? 關山月抱拳答了一禮:「不敢當,護衛別客氣。」 呼王又說了話:「你們都聽見了,關爺說,你們四個是跟他玩玩兒的,你們四個都給我自問一句,你們四個是跟他玩玩兒的麼?人家關爺才是跟你們四個玩兒的,根本都還沒顯露呢,你們四個就丟刀的丟刀,摔的摔,爬的爬了,這才是武學,我看你們四個真該磕頭拜師,好好兒跟關爺學兩招。」 不知道呼王只是這麼說說,還是說真的。 其實,要是關山月願意,事情成了真,又有什麼不好? 那四個當了真,大喜過望,怎麼不?會武的都嗜武,這樣的武學上哪兒找?能碰上是造化,錯過了再也碰不上了,何況是跟心裡已經佩服的人學?如雷般恭應,擁過來就要拜倒。 關山月忙攔住:「王爺只是這麼說說,四位別當真。」 那四個望呼王。 呼王說了話:「閣下,誰說我只是這麼說說?」 不是只這麼說說。 那四個又要拜倒。 關山月忙又攔住,道:「王爺,草民不敢當。」 呼王道:「閣下有什麼不敢當的?」 關山月道:「草民這點武藝……」 呼王道:「閣下這點武藝?那是閣下客氣,就算閣下真是這點武藝,總比他四個強得多吧?」 關山月要說話。 呼王道:「閣下不承認?不比他四個強得多,不出三招,還沒真顯露,就能讓他四個丟刀的丟刀,摔的摔,爬的爬,這還是手下留了情。 關山月還要說話。 呼王道:「閣下,我可是個練家子,算得上是個行家,別打算矇我。」 他也客氣。 呼王他何止算得上個行家? 關山月終於有機會說話了:「不敢蒙王爺,草民只不過比他四個強一些……」 呼王卻又打斷了話:「還客氣,閣下別介意,過分客氣就透著假了,就算只是強一些,那也是強,夠了,足以當他四個的師父了。」 關山月道:「王爺這是讓草民誤他四位。」 呼王道:「明明不是,閣下自己清楚。」 關山月當然清楚,他換了理由:「他四位是王爺的護衛……」 呼王又打斷了話:「我的護衛怎麼了?我的護衛有什麼了不得的?我的護衛就不能拜師學藝了?這是誰說的?我要是學的不足,連我都得拜師學藝。」 關山月道:「王爺,草民一介……」 呼王還是打斷話:「我知道閣下要說什麼,好樣兒的都在民間,不找民間拜師學藝,找哪兒拜師學藝?」 呼王說的是實情。 呼王說的是理。 關山月只好再換理由:「王爺,草民在『蒙古』待不了多久。」 這也是實情。 呼王道:「閣下在『蒙古』待不了多久?」 關山月道:「是的。」 呼王道:「閣下在『蒙古』就不能多待待?幹嘛這麼急著走?回到江湖去還有事?」 關山月一時想不出理由,只好借呼王的話說話:「是的,王爺,草民在江湖上還有事。」 呼王道:「我禮聘閣下當他四個的教習,行不行?這樣閣下是不是能多待些時日?」 看來他不是只是說說,他是當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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